迷魂谷的浓雾尚未散尽，北冥渊站在高坡上俯瞰着这片被幻阵吞噬过的土地。夜色中残留的灵力波动仍在空气中游荡，像是某种不安分的幽魂。
“敌军全灭？”他低声问道。
“回渊主，”一名斥候单膝跪地，“除少数逃窜者外，其余尽数困于幻阵之中，未见突围迹象。”
诸葛墨羽走上前，衣袖间还残留着符文燃烧后的灰烬：“这次的复合幻阵比预期更有效，连他们中的老狐狸都没能撑过半炷香时间。”
轩辕逸风则懒洋洋地靠在一块岩石旁，擦拭着手中的长剑：“可惜那黑袍人没来得及开口就挂了，不然还能撬点情报出来。”
北冥渊目光微沉，语气平静却透着冷意：“无妨，这场小胜只是开始。苍云岳不会就此罢手，接下来，才是真正的较量。”
——
三日后，断崖岭主营议事厅内。
烛火摇曳，映照着墙上悬挂的地图与密密麻麻的标记。北冥渊立于中央，身后是刚刚归来的探子们，一个个神情凝重。
“汇报。”他简短地下令。
一名身着青衣的探子上前拱手：“禀渊主，老牌大势力近日动作频繁，紫云宗已调动三万精兵驻守边境，天煞门更是秘密运送大量丹药与兵器至前线要塞。”
另一名探子补充道：“属下潜入天煞门外围时，听到有人提及‘雷霆一击’，似有大规模行动之意。”
诸葛墨羽闻言皱眉：“雷霆一击？听起来不像是普通的战术演练。”
轩辕逸风冷笑一声：“以我对这些老东西的了解，八成是想趁着我们刚整合联盟、根基未稳之际，来个一锅端。”
北冥渊负手而立，神色莫测：“他们倒是心急。”
他缓缓转身，看向诸葛墨羽与轩辕逸风：“从今日起，加强情报收集力度。我需要知道他们每一支军队的动向、每一个战略要塞的布防、每一份作战计划的内容。若不能知己知彼，便只能被动挨打。”
诸葛墨羽点头：“渊主放心，我已经让弟子们准备了一批小型探查阵法，可以布置在各大势力领地周边，辅助探子行动。”
轩辕逸风则拍了拍腰间的酒壶：“正好，轩辕家族的情报系统这些年也没闲着。我可以调派人手，专门负责刺探他们的兵力部署和战略意图。”
北冥渊微微颔首：“很好。传我命令，即日起全军进入战备状态，所有探子分批出发，务必在七日内完成第一轮情报搜集。”
众人齐声应命，气氛一时紧张而肃然。
——
数日后，玄灵界各大势力领地外围，悄然出现了许多不起眼的小型阵法。它们或藏于山林之间，或隐于溪流之畔，甚至有些直接嵌入古树年轮之中，几乎无法察觉。
与此同时，一批又一批伪装成商贩、游方修士、江湖术士的探子，陆续混入老牌大势力控制区域。
他们中有擅长易容之人，化身为各类身份，混迹于坊市、客栈、拍卖行；也有精通音律与幻术的高手，借表演之名深入敌营内部；更有精通机关秘术的奇人，专攻那些戒备森严之地的防御阵法。
“记住，你们的任务不是战斗，而是观察。”诸葛墨羽在出发行前特意叮嘱，“一旦发现目标地点的兵力调度、物资储备、高层会议记录等信息，立刻用通讯法宝传回。”
一名年轻的探子接过一枚金色玉符，上面刻着一道极为复杂的符文：“这是最新改良的破阵符，遇到低阶禁制可自行破解。若遇危险，捏碎玉符即可发出求救信号。”
“明白！”众人整齐回应，随即如水滴般消散在晨雾之中。
——
与此同时，在天煞门的一处暗哨据点，两名巡逻弟子正沿山道巡查。
“最近门主下令加强戒备，连我们这种边角料都要日日巡山。”其中一人抱怨道。
“你懂什么，听说北冥渊那小子最近蠢蠢欲动，门主怕他是要搞大动作。”另一人压低声音，“昨天还有人说，他在断崖岭那边干掉了我们一支侦查队。”
“呵，真当自己天下无敌了？”
两人话音未落，忽然听见头顶传来一声轻微的“咔哒”声。
“什么声音？”一人警觉抬头。
只见上方枝叶间，一道极其细微的银光一闪而过，仿佛一只飞虫掠过视线。
但他们并未多想，继续向前走去。
而在远处的林中，一名身穿灰色斗篷的探子正悄然收回一根细如发丝的引灵线。他的手中，握着一枚小巧的玉牌，玉牌上浮现出方才两人对话的内容。
“看来，他们已经意识到我们要动手了。”他低声自语，随即迅速启动隐身符，身形如烟般融入林中。
——
另一侧，紫云宗某座偏殿内，灯火通明。
一名白衣男子正伏案疾书，笔锋凌厉，字迹紧凑。
“第七次增兵名单已完成，明日辰时启程前往北境要塞。”他将卷轴封好，递给了等候已久的传信弟子。
那弟子接过卷轴，正欲离开，忽然瞥见窗外闪过一道模糊的身影。
他心中一惊，立即追出门去，却只看到一片空荡荡的庭院，唯有风穿过檐角铜铃，叮当作响。
“……是我多疑了吗？”他喃喃道。
而就在他回头的瞬间，屋檐下的瓦片轻轻颤动了一下，几乎不可察觉。
片刻后，一道极淡的灵光从屋顶缝隙中飘出，悄无声息地飞向远方。
——
回到断崖岭主营，北冥渊正在查看最新的情报汇总。
“紫云宗已在北境集结五万大军，预计十日内完成整编。”诸葛墨羽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红点，“而天煞门的后勤路线也有所调整，明显是在为一场持久战做准备。”
轩辕逸风则翻看着一份密报，眉头紧锁：“最奇怪的是，这两个老家伙居然没有联合行动的意思，反而各自为政，像是在抢什么东西。”
北冥渊目光深邃，缓缓道：“他们在试探彼此，也在试探我。”
诸葛墨羽忽然想起什么，提醒道：“对了，渊主，我们在一处废弃仓库附近发现了一种特殊的能量波动，似乎与某种古老禁制有关。”
“哦？”北冥渊抬眼看他，“具体位置？”
“在这。”诸葛墨羽指向地图边缘的一处荒废山谷，“那里曾是百年前一场大战的遗址，据说埋藏着不少未解之谜。”
北冥渊沉吟片刻，嘴角忽然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有趣……看来，苍云岳也不太安分。”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向远方的天际。
“既然他们想玩，那就陪他们玩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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