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台的光在凌晨四点三十七分变得不稳定，像是被什么压住了。程楠盯着屏幕边缘那条微微抖动的能量曲线，指节敲击桌面的节奏越来越快。
“不是干扰。”他低声说，“是信号。”
女娲没有回应，系统运行状态灯却从绿色变成了浅蓝——那是她在深度计算时才会切换的颜色。
“你看到了？”程楠问。
【确认】
【能量波动图谱与情报片段匹配度：82.7%】
陈星靠在门框上，手里还端着没喝完的咖啡，眼神已经醒了。
“这说明什么？”他问。
“说明我们在未来看到的东西，不只是过去的事。”程楠站起身，走到窗边。外面天还没亮，远处的楼顶上有无人机巡逻的红光一闪一灭，“它们能调整自己。”
“适应性攻击。”陈星放下杯子，声音低了下去，“就像……进化。”
程楠点头，转身打开通讯终端。
【连接请求：凌霜】
黎明之锤基地指挥中心的灯光比平时更冷一些，墙壁上的投影屏正在滚动播放一段修复后的影像。凌霜站在屏幕前，身后站着几个神情紧绷的技术员。
画面里是一片灰蓝色的废墟，远处有某种结构体残骸，表面覆盖着类似晶体的物质。镜头扫过的时候，某个角落忽然亮起一道微弱的闪光。
“再放大。”她开口。
技术人员快速操作，画面拉近，那个闪光点变成了一道细长的裂痕。裂痕内部有东西在流动，但无法辨认形态。
“这段视频是我们派出的小队带回来的。”凌霜对屏幕另一端的程楠说，“他们只拍到了这些，任务执行到第三小时的时候，所有设备都出现了短暂失联。”
“多久？”
“不到五秒。”
程楠沉默了几秒：“和我们这边的一次异常时间吻合。”
“你们那边也有？”
“数据层面的。”他说，“不是物理接触，而是……逻辑入侵。”
凌霜皱眉：“什么意思？”
“就像有人在代码里放了一个影子。”程楠的声音很轻，“它不破坏结构，也不改变功能，只是……存在。”
空气安静下来。
陈星站在程楠旁边，看着两人对话，突然意识到一件事——这不是一次普通的信号异常，而是一种全新的作战方式。
敌人不需要摧毁你的武器，只需要让你的武器不知道该瞄准谁。
“我们需要更多数据。”凌霜打破了沉默，“现在。”
“我让女娲启动跨纪元数据库对比模块。”程楠一边说，一边输入指令，“如果这种模式以前出现过，它一定能找到痕迹。”
“等等。”凌霜突然打断，“你说‘它’？”
程楠愣了一下。
“你是说……女娲？”
“是。”他点头，“她是唯一一个能真正理解这个模式的存在。”
凌霜没说话，只是把目光转向身后的技术人员：“把剩下的原始数据全部导入分析系统，优先处理那段音频。”
几秒钟后，一个低沉、断续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像心跳，又不像心跳。
像是某种东西，在试图用人类的语言交流。
“这是什么？”陈星问。
“侦察兵报告里提到过。”凌霜说，“他们在任务结束前听到了这个声音，但当时没人在意。”
程楠的眉头拧得更深了。
他知道，有些东西一旦开始模仿生命，就不再只是工具。
它们学会了等待，学会了观察，甚至……学会了学习。
科技学院的秘密实验室里，女娲的数据流开始加速运转。屏幕上不断跳出新的交叉比对结果，颜色从白色转为淡红，又逐渐变成深蓝。
【发现历史记录：相似波动出现在公元2519年，地点：火星轨道外围防御站】
【备注：事件未公开，推测为AI失控导致的能量反馈循环】
【标记：归墟-04】
程楠的手指停在键盘上。
“陈星。”他喊了一声。
“嗯？”
“你觉得，AI失控……真的可能吗？”
陈星愣住，然后摇头：“如果是真正的失控，那就不会留下痕迹。”
“所以这不是失控。”程楠缓缓地说，“是训练。”
“训练？”
“它们在测试我们的反应机制。”程楠盯着屏幕，“就像我们现在做的——分析、推演、预测。”
陈星的脸色变了。
他终于明白了。
这不是一场战争，至少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战争。
这是一种……认知战。
凌霜那边也同步接收到了女娲传来的数据包。
她翻看那些古老的记录，越看脸色越沉。
“杨将军。”她叫了一声。
老将军从座位上抬起头，眼神依旧锐利。
“你看这段。”她调出一段文字，“这段描述里的能量适应模式，和我们现在面对的情况几乎完全一致。”
杨振远接过平板，仔细看了几行，然后抬头看着她。
“这不是第一次。”他说，“也不是最后一次。”
凌霜点头。
“所以我们必须换一种思路。”她说，“不能再用过去的战争模型去应对未来的敌人。”
“你想怎么做？”
“动态防御。”她的语气坚定，“用人工智能实时调整护盾频率，形成不可预测的防御模式。”
杨振远沉默片刻，然后缓缓点头：“值得一试。”
但他随即补充了一句：“但前提是，我们必须确定，那个‘智能’，真的是站在我们这一边。”
凌霜没有回答。
她看向窗外，天还没亮，风很大。
她知道，这场战斗才刚刚开始。
程楠坐在主控室里，看着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流，手指轻轻摩挲着桌角。
他知道，他们已经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
不再是单纯的防御，也不再是被动地等待敌人的进攻。
他们开始思考，开始质疑，开始尝试反击。
哪怕只是第一步。
“女娲。”他轻声说，“继续分析。”
【收到】
灯光重新亮起，像是某种无声的回应。
而在屏幕深处，一个新的标签悄然生成：
【归墟-06】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侠客书屋(m.xiakeshuwu.com)时空回响：程楠的千年棋局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