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斜斜洒进老宅雕花玻璃窗，在玄关处织出一片金色光斑。
木心攥着凯文的手微微发颤，熟悉又陌生的柚木家具气息扑面而来。
当五岁的皮皮从客厅转角冲出来时，奶白色的t恤下摆扬起小小的弧度，肉乎乎的脸颊因为奔跑泛起红晕。
孩子突然在离她半米处刹住脚步，乌溜溜的大眼睛盛满怯生生的期待。
木心望着那眉眼间与自己五分相似的面容，喉咙像是被冬阴功汤里的青柠籽哽住。
直到皮皮突然扑进她膝间，带着奶香的小手死死攥住她裙摆
\"皮皮、皮皮每天都乖乖吃饭......妈妈别走好不好？\"
滚烫的泪水砸在孩子柔软的发顶，木心颤抖着将人搂进怀里。
凯文温热的手掌落在木心后颈轻轻摩挲
身后传来母亲娜拉压抑的抽气声。
父亲查萨悄悄别过脸擦拭眼镜
姐姐米达红着眼眶递来手帕
姐夫帕山则默默把皮皮掉落的小熊玩偶塞进孩子手里。
阳光在众人交叠的影子上流转，皮皮肉嘟嘟的小手试探着抹去木心脸上的泪
奶声奶气的安慰混着满屋此起彼伏的抽噎：\"妈妈不哭，皮皮给你吹吹......\"
木心跪坐在地毯上，双手紧紧箍住怀中的皮皮，仿佛生怕一松手孩子就会消失。
她颤抖着捧起那张肉乎乎的小脸，拇指轻轻拭去儿子眼角沾着的泪花，声音哽咽得支离破碎
“是妈妈对不起皮皮，让我的宝贝等了这么久……”
皮皮眨着湿漉漉的大眼睛，突然用自己同样沾着泪痕的小手，笨拙地反擦掉她脸颊的泪水
“妈妈不要道歉，皮皮知道妈妈一定会回来！”
孩子软糯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手臂也跟着搂紧她的脖颈，小鼻尖在她肩头蹭来蹭去。
木心埋首在孩子带着淡淡奶香的发间，压抑许久的啜泣终于决堤。
身后传来娜拉轻轻的抽气声，凯文温暖的手掌顺着她的脊背缓缓安抚
而查萨悄悄背过身去调整歪斜的领带——满屋弥漫的感动
在皮皮童言无忌的包容里，化作最温柔的利刃，直直戳进每个人心底最柔软的角落。
娜拉踩着丝绒拖鞋快步上前，眼角的鱼尾纹里都盛着笑意，手轻轻抚过木心垂落的发丝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她布满皱纹的掌心带着温热，将木心鬓角碎发别到耳后时，指尖还在微微发颤。
查萨用力清了清嗓子，挺直的腰板却泄露了心绪，推了推金丝眼镜闷声附和
\"皮皮可算盼到了。\"
米达已经红着眼眶转身往厨房去，围裙口袋里露出半截纸巾，声音从飘着咖喱香的方向传来
\"快让皮皮带妈妈去看他的小秘密！\"
帕山憨笑着挠挠头，将泡好的香兰茶往茶几中央推了推，冰块在玻璃杯里撞出清脆声响。
皮皮攥着木心的食指蹦跳起来，亮晶晶的眼睛里盛满骄傲
\"妈妈！我给你留了好多星星饼干！\"
孩子清脆的童音在客厅里回荡，凯文无声地环住木心的腰，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仿佛要把这失而复得的圆满，永远烙进彼此生命里。
陪伴了皮皮几天，木心决定去处理一下小男朋友伊欧……
暮色透过公寓百叶窗，在伊欧苍白的脸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纹路。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反复摩挲着茶几上的玻璃杯，杯壁凝结的水珠顺着指尖滑落，在米白色大理石台面晕开深色水痕。
听见门锁转动的声响，少年猛然起身，衣下摆扫落了旁边的杂志，露出内页被他反复折角的情侣对戒广告。
\"你终于回来了。\"
伊欧的声音沙哑得可怕，眼底布满血丝。
他踉跄着扑过去，却在即将触碰到木心衣角时猛地刹住。
指尖悬在半空微微发抖，像被无形的线牵扯的木偶
\"这三十七天你去哪里了？为什么会和凯文哥一起出现在新闻照片里？\"
木心望着少年腕间还戴着的情侣手链——那是他们在夜市买的廉价银饰，如今已经氧化发黑。
记忆突然闪回凯文西装内袋里那枚定制的钻戒，两种截然不同的温度在胸腔里剧烈碰撞。
伊欧突然抓起茶几上的平板电脑，屏幕亮起时满屏都是她和凯文十指相扣的画面
\"所以我算什么？\"
少年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破碎的哭腔。
伊欧将平板电脑重重砸在沙发上，震得花瓶里的百合剧烈摇晃
\"是你无聊时的解闷工具，还是报复凯文哥的棋子？\"
泪水顺着棱角分明的下颌滑落，滴在木心送他的生日衬衫上
\"那天你突然消失，我发了两百多条消息，甚至报警说你失踪......\"
窗外突然炸开惊雷，暴雨倾盆而下。
伊欧颤抖着逼近。
木心后退时撞翻了玄关的相框，玻璃碎裂声里，伊欧突然死死攥住她的手腕
\"告诉我，你说过的‘喜欢我’还算数吗？\"
看着这样的伊欧，木心有些不知所措
伊欧滚烫的呼吸喷在木心泛红的耳垂上，骨节分明的手指颤抖着收紧，仿佛要将人嵌进自己身体里。
伊欧瞳孔剧烈震颤，倒映着面前女人慌乱的眉眼，喉间溢出近乎祈求的呢喃
“只要你说算数……”
话音未落，少年突然狠狠咬住下唇，咬出一道渗血的齿痕
“我什么都不在乎，不在乎凯文哥，不在乎那些新闻，我只要你。”
泪水突然决堤般从他眼底滚落，滴在木心手背，烫得她浑身一颤。
伊欧猛地将人拽进怀里，下巴抵在她发顶来回蹭动，声音哽咽得不成调
“别再丢下我了好不好……”
伊欧抓着木心的手按在自己剧烈起伏的胸口
“这里每天都在疼，疼得我没法练琴，没法睡觉……”
窗外的雨越下越急，将少年破碎的呜咽声敲打得支离破碎。
木心望着伊欧泛红的眼眶与苍白颤抖的唇瓣，心底泛起密密麻麻的刺痛。
木心抬起手，轻轻拭去少年脸颊上的泪痕，指尖触到他皮肤下急促跳动的脉搏。
喉结艰难地滚动两下，那些准备好的解释都化作无声叹息，只剩一句沙哑的承诺溢出唇齿
\"一辈子在一起。\"
伊欧浑身剧烈一震，睫毛上悬着的泪珠簌簌坠落。
伊欧突然发疯似的将木心搂进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碾碎，发间淡淡的茉莉香混着少年清冽的气息扑面而来。
\"你说的，你说的......\"
伊欧埋在她颈窝反复呢喃，温热的泪水浸湿她的衣领，颤抖的嘴唇在皮肤上落下细碎的吻
\"这次不许骗我，我们要一直一直在一起。\"
窗外的雨势渐歇，暮色中的公寓里，只剩两人交叠的心跳声，急促却又渐渐趋于同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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