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夜饭是在爷爷奶奶的房子里吃的。
苏妙仪和叔叔婶婶就住在这边。
其他的叔叔舅舅们在村子里也都有房子。
过了零点之后，大家就都回去了。
苏妙仪他们也都准备休息了。
葛玉和苏妙仪一个房间，程勇和程爵一个房间。
没睡几个小时，天还没有亮，就又都起来了。
大年初一串门拜年。
苏妙仪没有出去拜过，但是每年都早早跟着起来，吃完饭，等他们出去，她再回去睡一会儿。
不过今年她没有睡觉，而是裹着棉袄，坐在炉子旁边，烤红薯。
等他们串完门回来，红薯烤得也差不多了。
苏妙仪给叔叔婶婶还有程爵留了出来，剩下的几个孩子分了。
中午饭又是大家一起吃的。
吃过午饭，苏妙仪陪着几个孩子玩了一会儿，实在是有点困，她就回房间睡了。
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
只是觉得一直都能听见外边聊天的声音，还有孩子们淘气的声音。
好久之后，终于安静下来了。
但是程爵又把她喊醒了。
“姐，姐。”程爵晃着她的胳膊。
苏妙仪睁开眼睛看了看他，又闭上了：“怎么了？”
“隔壁出事了。”程爵没有直接告诉她什么事情，担心她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会吓一跳。
“隔壁？”苏妙仪闭着眼睛想了想，“隔壁不是没人住吗？都快七八年没人住了吧。”
“刚刚他们几个孩子跑到人家院子里去打雪仗了。”程爵道，“然后掉到了人家地窖里。”
苏妙仪睁开了眼睛：“人没事吧？”
程爵直接把她拉了起来：“掉进去之后，其他孩子一哭一喊，大人就赶紧跑过去了。赶紧找了梯子下了地窖，把孩子抱上来了。可能没什么大事，不过胳膊好像是断了，送医院了。”
“谁家的？”苏妙仪问道。
“二堂叔家的小孙子。”程爵道。
苏妙仪揉了下眼睛：“这大过年的。”
“还有一件很严重的事情。”程爵道。
“什么？”苏妙仪裹了裹被子。
这边不常住人，即便烧火，有暖气，但还是冷。
“地窖里发现了一具白骨。”程爵道。
苏妙仪看向他，瞪大了眼睛。
“二叔下地窖去抱孩子看见的，给二叔吓坏了。”程爵道。
苏妙仪掀开被子拿了羽绒服往身上穿：“报警了吗？”
“报了。”程爵看着她，“你去干什么？”
“我去看看白骨。”苏妙仪道。
程爵还是看着她。
苏妙仪抬手敲了下他的头：“少问。”
程爵不问，但是还是道：“不止咱们家亲戚在外边，村里好多人也都过来了，你怎么去看啊。肯定会被拦住，而且你怎么解释啊。”
苏妙仪动作停顿了一下。
程爵继续看着她。
苏妙仪穿上衣服又穿鞋：“先去外边看看。”
程爵他们俩出去。
隔壁已经有七八年没有人住过了。
院子里的草有一些比人都高，只是冬天了，干枯了，又被雪压住了。
主房看着都快要塌了。
听说这里以前住着一个光棍，去世之后，这房子就荒废了。
外边确实全是看热闹的。
他家这边的院墙上，还有隔壁的门口。
隔壁的隔壁，都是人。
一生爱看热闹的人们。
苏妙仪出去的时候，正好有警车停在隔壁门口。
镇上的派出所就离福祥村一公里，来得很快。
苏妙仪走到了隔壁院门口，往里看着。
派出民警先顺着地窖的梯子下去了，过了一会儿又上来了。
几个民警在地窖边上说着什么。
苏妙仪还想要往前走的时候，葛玉忽然拉住了她。
拉着她回了家。
“快别看了，大过年的不吉利。”
“婶婶，百无禁忌。”苏妙仪道。
“那也别看了，我听你二叔说，里边特别吓人。说是邪术，把人钉在了地窖里。”葛玉道。
苏妙仪看着她。
“你二叔说，都是这么长的黑钉子。”葛玉比划着，“好几根，把人钉在了地面上。”
苏妙仪的眉毛轻轻动了一下。
怎么听着有些熟悉？
“都不知道多久了，人都变成白骨了。”葛玉道，“别去凑热闹看了，这种死去的人都是怨魂，会上身的。”
“婶婶，你别自己吓自己。”苏妙仪道，“就算真的是怨魂，也是冤有头债有主，和咱们也没有关系。”
葛玉道：“这倒也是。但是我见你二叔被吓成那样，我这心里也跟着突突的。咱们还是赶紧回老城区吧。”
“车被他二叔开走了。”程勇走进来道，“一会儿看看吧，能回去就搭着谁的车回去。”
“行。”葛玉道。
苏妙仪没再出去，给庄言峥发了消息。
这种事情，派出所应该会往分局报。
就是...就算分局来了，她也是见不到尸体的。
除非让庄言峥帮忙说一下。
不过...庄言峥并没有回消息。
苏妙仪坐在炉子边上，等着他的消息，没想到消息没有等到，把纪盛和蔡青莲等了过来。
迈巴赫往门口一停。
亲戚们全都迎了出去。
苏妙仪不想动。
程勇和葛玉也没有出去。
程爵坐在苏妙仪身边道：“他们怎么来了？”
“闭嘴。”程勇道，“没礼貌。”
程爵不说话了。
苏妙仪和他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没说话。
说是亲戚，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走动。
纪盛的父亲和程勇的母亲是一个爷爷的，是堂兄妹。
其实这么慢慢走下来，亲不亲的，也都不太亲了。
纪盛那个时候仕途正盛，几乎和这些亲戚都断了。
后来经商，有蔡家帮衬着，更不知道这些亲戚都是谁。
现在倒是知道走亲戚了。
被簇拥着进了屋子。
程爵站了起来。
看了看纪盛和蔡青莲，苏妙仪没动。
蔡青莲脸上的笑差点崩了，她走了过来：“妙妙，说好了回家过年，然后初一咱们一起过来，你看看，你非要先过来，还是和你叔叔婶婶亲。”
“叔叔婶婶养我这么多年，当然和他们亲了。”苏妙仪头也不抬，“还有，谁和你说好了？”
蔡青莲被噎了一下。
苏妙仪又道：“你们的事情我帮不了忙，请回吧，你那高跟鞋别把我爷爷奶奶家的地板踩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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