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桃,你们……是不是吵架了,还是有什么误会?”
阿桃轻轻摇头。
“没有误会,南风是真的不喜欢我。阿蛮,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从始至终,他心里的人都只有你啊。”
她看着阿蛮震惊的眼神,继续说道:“在魏宫的时候,他总跟着你,是怕你被欺负。他为你来的燕国,为你留在扶风。可你却抛弃了他……”
“我也是因为看清了这些,才想着离开燕国,离开这个让我伤心的地方。
可我没想到,这离开,竟会是万劫不复。阿蛮,我好后悔……我不该相信公主的……”
阿蛮站在原地,脑子里一片混乱。
“阿桃,你告诉我,我该怎么救你?”
阿桃死死抓着阿蛮的衣袖,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阿蛮,带我走,求求你带我走。我不想待在这里,不想每天被那些燕人糟蹋,不想像畜生一样活着。”
阿蛮心如刀绞,却只能咬着牙沉默。
她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掌控,又怎么能保证带阿桃离开?
见她迟迟不回应,阿桃的目光渐渐暗了下去。
“阿蛮,你不是东宫夫人吗?怎么刚才那些人喊你先生?你怎么穿成这样?”
“我……我有我的身不由己。”
阿桃愣了愣,旋即便明白了。
“你并非自己想入东宫的是不是?”
阿蛮垂眸,点头。
“原来……原来是这样。”
她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里满是悲凉。
可笑着笑着,眼泪又汹涌而出。
“我还以为你真的飞上枝头成了凤凰,以为你能救我脱离苦海,没想到……
说到底,我们没有区别,都是被人摆布的棋子,都困在公主给我们的牢笼里。
我们都是一样的苦命人。你连自己都保不住,怎么救我?”
她抬起泪眼,望着漆黑的夜空,满心绝望。
“阿蛮,我们为什么这么苦啊?天下的女子,为什么都要受这样的罪?”
阿蛮被她问得哑口无言。
“天亮后,那些士兵就定会来讨人的。阿桃,这该怎么办。”
阿桃却像是没听见她的话,眼神渐渐变得空洞。
“还能怎么办?我本就没什么活路了。阿蛮,你不用管我,你要好好活下去,别像我一样,落得这样的下场。”
话音刚落,她突然转身,疯了似的朝着不远处的老树冲去,额头直直地朝着树干撞去。
她不想活了,这样生不如死的日子,她一天也熬不下去了。
“阿桃!”
阿蛮惊呼一声,抱着头破血流的人,“不许死!阿桃,你不许死啊……”
阿蛮将昏迷的阿桃轻轻放在草丛里,起身就往裴玄的偏帐冲。
她知道,能求阿桃的,只有他。
帐帘被一把掀开,冷风涌入。
裴玄坐在案前看兵书,见阿蛮突然闯入,脸上还挂着泪痕,他不由放下兵书,眉头微蹙:“怎么了?”
他的视线扫过她衣襟上的暗红血迹,语气急切:“你受伤了?伤在哪里?”
“不是我,是阿桃。”
阿蛮的声音带着哭腔的颤抖。
“公子,求您救救她,她快不行了。”
“阿桃?”
裴玄愣住。
“是何人?”
“是我最好的朋友。”
阿蛮急得眼泪又掉了下来,拽住他的衣袖便往外拉:“公子您跟我去看看,再晚就来不及了……”
裴玄虽满心不解,却还是起身跟着她往外走。
到了那棵老树下,借着月光,他看清了躺在地上的女子。
女子额头上一个窟窿,鲜血汩汩直流。她头发散乱,脸色惨白,胸口起伏微弱。
裴玄下意识皱紧眉头,眼里是明显的嫌弃。
他素来爱洁,最不喜这般污秽狼狈的场面。
更何况,这女子还是从东南角出来的人。
“公子,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啊……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在魏宫一起伺候公主十几年,感情比亲姐妹还亲,你救救她吧。”
“你最好的朋友?她也是扶风的人?”
阿蛮用力点头,又拉了拉他的衣袖,“可她不是自愿来军营的……公子,阿桃快死了,您能不能先找军医来看看她……求您了……”
裴玄沉默片刻,终究还是对着远处的侍卫喊了一声:“去把军医请来。”
侍卫领命匆匆跑开,裴玄却没再靠近阿桃,只是站在几步外。
“这里风大,你怀着身孕,别总站在外面。”
阿蛮没动,目光死死盯着阿桃,一刻也不敢挪开。
裴玄见状,虽心中不悦,却也不再勉强。
很快,军医提着药箱赶来。
看到地上的阿桃,又看了看裴玄的神色,他犹豫着开口。
“公子,这……这类女子在军营里本就命贱,死了也是常事,从来没有特意请军医医治的规矩……”
“治。”
裴玄打断他的话,目光对上满脸担忧的阿蛮。
“这是孤的命令,尽全力治。”
军医不敢再多言,立刻蹲下身给阿桃处理伤口。
裴玄却没再停留,对阿蛮说:“这里交给军医就好,东南角虽乱,但找个干净的小帐子安置她还是可以的,不会让她再回原来的地方。”
“我不放心阿桃,想在这里陪着她。”
裴玄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声音也冷了几分。
“不可。”
阿蛮见裴玄脸上的愠怒,心里顿时一紧。
她不敢违背,更怕自己惹他生气后,他会收回救阿桃的命令。若是那样,她就成了害死阿桃的罪人。
她立刻收了所有犹豫,低着头,亦步亦趋地跟着裴玄回了主营帐。
阿蛮躺在床上,还是忍不住问出:“公子,阿桃不会有事吧?”
“有孤的命令,军医不敢不用心。很晚了,你怀着身孕,你快点睡吧。”
阿蛮点点头,听话地闭上眼睛。
可满脑子都是阿桃流血的模样,她吓得睁开眼,就见裴玄还站在帐中,没有要走的意思。
“夜深了,公子怎么不回去歇息?”
裴玄一愣,他走到床边,看着她睁得圆圆的眼睛。
“孤还是留在这里,好好看着你,你睡吧。”
阿蛮刚想解释自己不会再乱跑,就听裴玄冷淡出声。
“否则以你的胆子,连东南角那种地方都敢深夜去闯,指不定今夜还会闹出什么事来。”
阿蛮手一扬,被子便罩住了头,将那点羞赧藏进被褥。
裴玄怔怔看着她。
嗟我怀人,甘心首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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