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婷这才恍然大悟,说道:“我说呢,前些日子我差人给你俩递帖子,府里人都说你们不便见客,原来是这般缘故。”
郭莹顿时涨红了脸,没好气地嗔了眼李嫣然,后扫了眼大家伙,发现大家都是一副好事儿模样,于是道:“这事也不能全怪我,换做你们,你们也生气!”
“怎么说?”
果然,周婷和金芙蕖听了当即就来了兴趣。
郭莹见状,反正也是被李嫣然抖出来了,于是郭莹又气鼓鼓地往嘴里塞了块肉,咽下去之后这才愤愤道:
“前些日子恰逢舅舅家表兄办婚事,席间遇见个小姐,穿得普普通通,但是神情还挺傲气架子也不小。
她不小心踩了我那苏绣缎面的鞋子,别说道歉了,反倒趾高气扬的,说我不过是商户人家的小姐,娇气什么。
我当场就给了她一巴掌,结果回来就被爹娘禁了足,说我行事莽撞,丢了家里的脸面!”
“虽说你动手是冲动了些,但是也是对方先踩了你,怎么听着像是错全在你头上了?”
金芙蕖一下就察觉到了这事情里的不对劲,不过李嫣然明显更知道郭莹的脾气,还道:“你是不是说话太难听了,对方才拿你身份说事?”
“我哪有?”
“哪有?一个鞋子你一开口还要强调苏绣,显得你鞋子多宝贝似的,这不明摆着的么?”
“可那是事实啊,新的鞋面呢,她一脚上去我这鞋也不能穿了,说她两句怎么了?倒是她,不道歉还嘲讽我,我只给她一巴掌真是便宜她了!”
郭莹这性子比李嫣然还呛。
柳闻莺嘴角抽了抽,吃了一小块炙肉并不参与评价,不过郭莹还在继续生气,说道:“明明她家什么都不是,还嫌弃我是商户!”
“那她家是做官的?”周婷也好奇说道。
“做官的她郭莹哪里敢动手?”
都是商户,李嫣然可太明白他们这些商户女在一些小姐面前的表现了,但凡对方是个什么官家小姐,郭莹哪里敢这般和对方叫板?
“是啊,哪里是做官的。哦,听说祖父做过,一个小县丞而已,现如今家中就一个秀才爹,还是费劲扒拉考的一个末流罢了。”
郭莹撇嘴。
这样的人家众人听了也是一头雾水。
李嫣然砸吧砸吧嘴,道:“郭莹,你舅舅家这是家中生意遇到什么难处了不成?一个秀才都忌惮成了这样?”
“你少咒我舅舅~”
郭莹嗔了眼李嫣然,紧接着噘了噘嘴,道,“我就是这一点不明白,所以才纳闷,因着这事,我舅舅还因此让我爹爹好好教训我呢!真是……”
“哦,所以其实不是你爹娘觉得真错了,而是你爹娘禁你的足其实是做给你舅舅那些人看的?”
金芙蕖也琢磨出了其中味道,柳闻莺更是直接道:“想来那位娇客定是你舅舅家得罪不起的要紧人物,不然怎会这般偏着外人?只是在你看来那位似乎无关紧要。”
其余几人也纷纷附和,都道定是贵客临门,只是郭莹自己并不清楚而已,她舅舅又不愿因这点小事开罪对方,这才选择让郭莹认错。
郭莹听着,撇了撇嘴轻轻点了点头,随即垮了垮肩,抬轻叹一声:“罢了罢了,算我那日倒霉撞了霉运,不提这烦心事了。”
说着她便凑上前去,直接将李嫣然碗中一块刚刚烤好的鹿肉夹走,惹得李嫣然连连尖叫起来。
周婷和金芙蕖见状立刻端着碗转身维护的模样,周围的气氛顿时就变得轻松了起来。
笑闹了好一阵,李嫣然这才让丫鬟将几封烫金请帖捧了出来一一递到几人手中。
李嫣然得意道:“我家在郊外有处温泉庄子,腊月初正是泡汤的好时候,我请你们去住两日散散心。”
这话一出,几人脸上都添了几分意动,可转念一想,出城过夜并非小事,她们凡事还是需得听家中长辈安排。
李嫣然似是早料到这点,补充道:“若是家中长辈不放心,尽可以一同前去,不过庄子里只留女眷,男子便不必带了,图个清净自在。”
郭莹性子爽朗,当即接过请帖揣进怀里,脆声道:“这等好事我自然应下,回去同我娘说一声,她定不会拦着,说不得和我一块同来呢~”
“那自然是极好的~”
见郭莹这么快应下李嫣然也是高兴。
而柳闻莺指尖摩挲着请帖边缘,直接拍了照发到群里,果然不出一分钟,她娘就同意了,还说一块去,今年这湿冷天气吴幼兰巴不得泡个温泉松快松快。
至于可怜巴巴在书院里读书的柳致远,羡慕二字已经要说倦了。
说好了家里头等要紧人物呢?
真就把他放书院里就不管了是吧?
唯有金芙蕖和周婷面上带了些犹豫,只说回去同长辈商议后再给答复。
几人约定好回去问过长辈再回话,李嫣然原以为金芙蕖的母亲唐婉素来严谨,未必会应允,不料几日后竟得了她应下的消息。
待到约定那日,周婷未曾前来,郭莹伴着母亲聂氏,柳闻莺随了母亲吴幼兰,金芙蕖挽着母亲唐婉,一行六人坐着李家早就备好的马车一同前往郊外的温泉庄子去了。
到了庄子门口,只见朱门低调,并无过多张扬装饰,可踏入内里,才知何为深藏不露。
这温泉庄子极大,众人进了庄子里先是换了软轿抬进去的,外院据说全是森严的守卫,毕竟此次前来的都是女眷,谁家要是出了点事情,他们李家可都担待不起。
到了内院,下了轿子,一股带着微微硫磺的湿润温暖气息便扑面而来。
内院里随处可见的都是这个时节不常见的鲜花,因着温泉庄子上的温度比外面要暖上许多,这些鲜花才能一直盛开。
窦氏在最前面走着,还介绍着,说这些花是从百花州那边运过来的。
窦氏还道外人眼中百花州那边毒虫遍布,瘴气害人,但是内里,百花州却是四季如春,气候宜人的紧。
这一点,聂氏在一旁也随之附和,聂氏娘家的生意多是在南方,比起窦氏知道的更加详细。
众人还没到屋子里呢,这一路走来众人倒是对其他地方的风情也了解了不少。
柳闻莺她们一群少女跟在后面听见这些也是一个个眼神中露出惊讶好奇的目光。
唐婉听着聂氏说着当初年少时她还未出嫁的时候跟着父兄出门一起做生意的时候,虽面上神情没有太大波动,可是眼底的羡慕是怎么也掩盖不了的。
窦氏只说嫁人前在家中帮忙打理生意,嫁了人之后最初的几年她都是和丈夫一起在外做生意的,直到有了李嫣然之后她这才安定了下来。
这话说的,李嫣然无辜脸看向周围的小姐妹,表示这和她真没关系。
她娘嘴上说的安定,如今不还是该打理生意依旧打理着的么?
唐婉听了羡慕不已,只是一转头却见一直微笑却没有说什么话的吴幼兰,她便好奇问了一句吴幼兰未出嫁的时候在做什么。
吴幼兰只道:“读书,看看外面的世界。”
她回答完,转而看向听见这答案神情有些被震住了的唐婉,反问:“唐大娘子呢?”
“我?……读书而已。”
头一次,一直以家世优越的唐婉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也没特别多值得骄傲的。
未嫁人时困在一方天地里,嫁了人之后似乎依旧如此。
等众人一直走到了厅堂,内里的陈设同样处处透着低调的奢华,不张扬却尽显底蕴。
唐婉见状从先前的自怨自艾中走出,多的是对李家的打量和估算。
这李家并非是寻常商户可比,尤其和一旁的聂氏做对比更加明显。
在场的四位妇人里,大概只有吴幼兰最松弛,自家家底最小,也最不需要被旁人衡量评估。
她抬眼瞧着从刚才进来,就对屋子里的各种摆件评头论足的聂氏;
再瞥了眼不动神色环视周围之后,目光便一直放在窦氏身上的唐婉;
再看看任凭打量和评论,只是微笑品茶的窦氏;
吴幼兰抿了一口上好的普洱,坐在垫了软垫的椅子上发出一声轻不可闻的舒适喟叹,最终眼皮懒散地耷拉着望向那边坐在偏厅里已经讨论等会泡汤的少女们,嘴角微微一勾。
那才是青春啊,哪里像自己这里。
想着,吴幼兰嘴角不由得往下撇,好端端的怎么搁这玩聊斋呢,不应该泡温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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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好几个同事生病请假了,也不知道我在我领导心目中啥形象,都让我顶了干活(虽然是几个同事一起顶,但是……啊ˉ(???)\/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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