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羽书察觉到了她的回避，却没有表露任何情绪。
他低头整理了下衣袖，声音平稳地说。
“我过来看看情况。”
焦雨随便应付了两句，便匆匆牵起孩子们的手，低声说。
“走，咱们去买包子。”
乔羽书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眼神微动。
随后来到了派出所。
车刚停下，他就听见屋里传来一阵刺耳的吵闹声。
他推门进去，眼前的景象更是令人皱眉。
屋里一片狼藉，椅子歪倒，纸张散落一地。
连墙上的警情通告都被震得歪了角。
余大丫正揪着顾振兴的耳朵，唾沫横飞地骂着街。
旁边的协警想劝，刚一开口就被她瞪了回去。
顾振兴疼得龇牙咧嘴。
一边挣扎一边扯着嗓子喊冤。
“我真没干那事啊！叶辞霜心也太狠了，翻脸就不认人，一点情分都不念，早知道我就……”
可他的辩解在余大丫的咆哮中显得无比微弱，根本没人听得进去。
而叶辞霜呢？
她就坐在角落的长椅上，背脊挺直，脸色冷得像冰。
卫振华正盘腿坐在值班台后，心里默默计算着还剩多久能下班。
一抬眼，忽然看见乔羽书推门进来。
他立马起身，热情地迎上去。
“乔队！您怎么来了？太好了太好了！”
乔羽书目不斜视，直奔叶辞霜而去。
他走到她面前，声音低沉。
“情况怎么样？”
被晾在原地的卫振华，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手臂还僵在半空。
叶辞霜一看乔羽书走近，立马往后退了半步。
乔羽书脚步一顿，眼神一下子暗了下来。
叶辞霜心里咯噔一下，觉得自己刚才的反应太过分了。
她本意只是下意识地避让。
这动作落在他眼里，肯定会被解读成嫌弃，甚至是厌恶。
她心中顿时涌上一丝懊悔，赶紧开口解释。
“我不是躲你，真的不是。我只是怕你碰我，我会过敏。”
这句话一出口，连她自己都觉得别扭。
可她一时又想不出更好的说辞，只能硬着头皮说完。
说完她便意识到自己越描越黑。
脸颊微红，连忙转移话题。
“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外面都快宵禁了，路上不安全。”
“刚在公园碰到小微，她说让我来打坏人。”
乔羽书语气平静。
“坏人抓到了吗？”
“差不多了。”
叶辞霜轻声回应。
乔羽书趁机又靠近了一点。
两人的距离缩短到仅剩一步之遥。
她身上有股淡淡的栀子花香，缠绕在他的鼻尖，让他心头微微一颤。
那边顾振兴看得火冒三丈，脸色涨得通红，额角青筋直跳。
“你靠我老婆那么近干什么！成心气我是吧？”
他想冲上去把乔羽书一把推开，可余大丫正死死拽着他一撮头发。
乔羽书嘴角一扬，勾起一抹近乎挑衅的笑意。
顾振兴被气得火冒三丈，咬牙切齿地冲着叶辞霜大吼。
“霜霜，你到底想怎么样才肯放我妈走？你要钱？要房？你说！别在这儿装模作样！”
叶辞霜淡淡地说。
“你妈和秦云莉，只能选一个放。”
什么？
怎么又扯上云莉了？
顾振兴一头雾水地瞪着叶辞霜。
“这事儿跟她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拿她做人质？”
“以前没关系，现在有了。”
叶辞霜眼里透着一丝狡黠的光。
她脑子里蹦出个主意。
既然他们母子最爱拿别人的软肋当刀子用，那今天，就让他们自己尝尝这种滋味。
正好这时，卫振华推开门，把秦云莉押了进来。
才两三天不见，原本精神抖擞的秦云莉，现在已经完全变了模样。
她蔫头耷脑地低着头，脸色蜡黄，嘴唇干裂，衣服皱巴巴地贴在身上。
顾振兴一闻到她身上那股味儿，往后退了一大步，捏住鼻子，一脸嫌恶。
“哎哟我的妈，这味儿太冲了！你们审她就审她，别把她往屋子里带啊！”
秦云莉见他这副嫌弃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她狠狠瞪了顾振兴一眼，随即转过头，恶狠狠地瞪着叶辞霜。
她以为焦佳玥找的律师赢了官司，自己能自由了，立刻挺起腰杆。
“叶辞霜，怕了吧？”
“瞧见没？哪怕你把我送进派出所，不肯和解，我也照样能大摇大摆地走出来。你以为你能压得垮我？笑话！我可不是那么好拿捏的人，哈哈哈！”
“既然你这么有本事，那就继续蹲着吧。”
叶辞霜冷冷地开口。
秦云莉愣住了，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继续蹲着？我已经出来了啊！你们凭什么再关我？”
她忽然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四周的气氛太压抑了。
抬头一看。
顾振兴站在墙角，脸色铁青。
余大丫居然也在，双手双脚都被铐着，低垂着头，神情灰败。
“你教唆秦小浩伤害我的女儿，罪责难逃。”
叶辞霜缓缓走近。
“而余大丫，也参与了教唆顾元珍和秦小浩一起干坏事。证据确凿，警方已经立案。”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两人。
“我可以和解，但，只能放一个。”
“看顾振兴选谁。”
“是你，还是他亲妈？”
“不过嘛……”
她轻轻一笑，带着几分讥讽。
“他肯定会选妈。这一点，谁都清楚。至于你，在他心里，根本不算什么重要的人。”
秦云莉一听，双眼瞪得滚圆，嘴唇颤抖起来。
“不！不可能！振兴哥不会不管我的！”
她扯开嗓子哭喊起来。
“振兴哥！选我啊！快选我！求你了！你看看，我进去才三天，小浩就被你妈搞成啥样了！我要是真被关个三五年，孩子这辈子全毁了啊！他才六岁，没了妈，他怎么活啊！”
余大丫也不甘示弱，挣扎着抬起头，嘶声叫嚷道。
“秦云莉，你做白日梦呢！想让我儿子把你放出去？门都没有！我才是他亲妈！血浓于水！”
她伸出枯瘦的手指，指向顾振兴。
“儿子！妈在这儿！听见了吗？快说！你要放谁？”
余大丫虽从没坐过牢，可刚才短短几个小时的审讯，已让她心胆俱裂。
再看秦云莉这副模样。
眼窝深陷、头发凌乱、衣服脏污……
就知道那拘留所的日子，绝对不是人过的。
她越想越怕，越怕越恨，对着秦云莉咆哮不止。
“你害我家珍儿背锅，还想让我儿子救你？做梦！我活着一天，你就别想踏出这里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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