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知青见关元元长的可爱,忍不住说话声儿都放低了,好似怕吓到她一样,“对,我是新来的,你姓张,你可以叫我张知青,或是张哥都行。”
关元元:……
谁要叫你张哥,谁知道你是人是鬼?
关元元可不想被知青赖上,笑着点头,“张知青好。”
张知青笑了笑,伸手从兜里掏了出了一把水果糖递给关元元。
“给你吃。”
关元元摇了摇头,“我妈说了,不让我要陌生人的东西。”
水果糖她才看不上,她空间里啥糖没有?巧克力都吃够了。
张知青手一顿,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有些尴尬。
“你、你妈说的对。”
张知青刚想往下说,关元元状似天真地歪着脑袋问道:“张知青为啥这时候下乡来?现在正猫冬呢,也挣不到工分啊?没工分就不能分粮,明年你们吃啥?”
张知青脸上明显一僵,但很快便恢复了正常,笑着道:“我也不知道,街道让我们下乡就得来,不来不行,爸妈工作都保不住,一家子只有一两个孩子能留在身边,剩下的全得下乡。
我听说我本来是要去南边的,可那边听说好像出了什么事儿,临时把我们这批人调到了北方,这才来了河西大队。”
关元元好像听懂了,长长地“啊”了一声,冲张知青眯着眼睛笑了笑,“我奶叫我回家呢,我先走了,张知青回见。”
不等张知青说话,关元元转头便走,无情的背影让张知青一阵无语。
怪不得领导说关大海家的闺女难搞,他原本还不以为意,现在么,呜呜呜呜,她是真难搞啊,也不知道他暴露没有?
走人的关元元面无表情地冷哼一声,背着小捆的柴火回了家。
到了晚上,关元元找了个机会进了西屋,和关大海道:“找个机会把张知青调走吧,他不行。”
关大海被关元元说的一头雾水,忙拉住要出去的关元元,“啥意思?啥张知青?你在说啥呢?”
关元元看着关大海叹了口气,坐到了炕上,“爸你还没见过队里新来的知青吧?”
关大海摇了摇头,一脸茫然,“没啊,我天天上班,早出晚归的,哪有时间见他们?怎么了?这是发生啥事儿了?”
关元元将白天看到张知青,并且和他说的话学了一遍。
“身形均称,身体板正,挺胸抬头,走路如风,笑起来温和有礼,眼中没有对乡下人的看不起,也没有对陌生人的淡漠,亲近老乡,身上亲切的气息都快溢出来了,明显是当兵的或是公安。
最主要的是,他警惕性不够,我只是个十岁的孩子,问他啥答啥,还答的那么清楚明白,好像就怕我听不明白或是不相信似的,这不明摆着让人怀疑呢吗?
我只问他为啥这时候来下乡,他还给我解释原本是去南边的,南边发生了点事儿,临时调到北方来了,这种回答还用跟我一个孩子说?这也就是我,换二一个人能听得懂?还不得接着问?
问来问去暴露的可能就更多,而且他越解释说明越说明他心虚,不是公安就是特务。
就他那一脸正气的长相,怎么看也不像公安,所以说,还是调走吧,换个人来。”
听了关元元的解释,关大海也是无语。
不会真像他大闺女猜的那样吧?
队里真来了公安卧底?
目的呢?为了蒋家?
边他闺女都看出不对了,显然这个张知青要暴露了。
这还没上工呢,也没在蒋家人面前露过脸,要是上工了,那后果……
蒋家人也不是傻子,时间长了肯定会有所查觉,不管上面想知道什么,都难以再查下去。
关大海长吸一口气,“知道了,我这就打电话。”
关大海穿上大衣出了家门,直奔关长明家。
三天后,新来的五个知青调走了,理由真如张知青所说的那样,是临时调过来过渡的,还要去南边下乡。
新知青来了又走,几乎在河西大队半点水花没能溅起来,队上见过他们的人屈指可数,很快被人遗忘。
原本应该还来知青,但因为关元元插了一脚的关系,怕再被人察觉到什么,上面没再派下人来,但关元元发现她爸脸上最近少了笑容,吃完饭后也不见人影,每天都半夜回家。
关元元猜测可能和她有关,缩了缩脖子,果断地每天躲在王氏和关长山身边装乖。
“奶呀,这力度行不?大孙女给你捶捶肩。”
“爷,这是我让我爸给你买的烟丝,听说是从云省过来的,县里就新进来那么两斤,我让我爸全买下来了,全给爷留着抽。”
“奶,快喝红糖鸡蛋水,看你这两天累的,脸色都不好了,多喝点红糖水补补。”
“爷你冷不?冷的话把二白杀了,扒皮给你做狗皮褥子。”
二白打了个哆嗦,连忙跑回窝里老实眯着。
你讨好你爷爷你就讨好去,关我什么事儿?为什么要搭上我的命?
这两天大孙女成天围着两人转,好话儿不停地往外冒,哄的王氏和关长山成天乐呵的,精神头儿都足了不少。
关大海看闺女身影不离爹妈,一个眼神儿都不分给他,气的咬牙切齿的,但对她又无可奈何。
丁玥看了抿着嘴偷笑,白天趁着关大海上班,拉着闺女去了卫生点。
“你可消停点吧,看把你爸气的,都有白头发了。”
关元元摊开双手,“我也不想啊,我也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想到上面把我爸给盯上了呀!”
净可着我爸一个人霍霍,她有啥办法。
“让我爸能者多劳吧,说不定哪天还能转回到公安系统去,重复他前世的光辉岁月。”
丁玥没好气地瞪了关元元一眼,轻轻在她背上拍了一巴掌,“你可得了,你爸要真想去公安系统,他还能去食品厂上班?
你爸这两天晚上都没怎么睡过,那两大黑眼圈子,都快成国宝了,你赶紧想个办法,让你爸可松快松快吧。”
关元元摊在椅子上抬头望天,“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原以为上面换个人来就行了,可没想把我爸折进去了,现在我也后悔呢,来就来吧,关我啥事儿,非要插这一脚干嘛?”
她只是不忍心看到一个生命有可能在她眼前消逝,特务都心狠手辣,张知青暴露后还有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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