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听话点，我能将妈妈接出来，他告诉我的，只要我听他的话，他就会将妈妈接来和我团聚，他会让妈妈不要那么辛苦……”
说到底，母女两人都知道柴志强不可靠，但她们又都希望能让对方过上好日子。
姜芜站在旁边听着这些话，眸子微微一动。
她永远无法理解属于人的这种复杂情感。
姜芜对他们的印象非常奇怪，狠也是真的狠，善又是真的善，可以用别人的命来满足自己的愿望，也可以为了别人牺牲自己。
明明看起来可能是剑拔弩张的关系，说话的语气也不好听，但是又能明显的感觉得出来，话中透露出着的是关心，是恨铁不成钢，是惋惜是痛心。
姜芜的目光幽暗深邃，没有人能从她的表情中看出她此时此刻心中的想法，其实她自己也觉得蛮有意思的，她不喜欢人，但又觉得这些人每次所表现出来的多样性，还蛮有意思的。
“那也得看是什么人！”周琦冷冷的说道：“和人是能讲道理，对方有最起码的道德底线，但有些不是人，连畜生都不如的东西，他没有道德底线，更没有亲情伦常，在他们的眼中，最重要的从来都是他们自己，他们最先考虑的永远都是他们自己的利益。只要能达到自己的目的，能让自己得到最大的好处，那么他们什么都可以舍弃掉，包括本就没有多少的人性和所谓的亲情骨血。”
柴招娣又不说话了，有些道理确实是经历过才能明白。
真的回到那个时候，周琦对她说同样的话，她大概也不会相信，人怎么能坏成这样呢？就算再不喜欢她，她也是他的女儿……
可事实就像周琦说的那样，在柴志强的心中，最看重的从来都是他自身的利益，她那个时候那么的求他，他一样的杀了她，只是怕她带去麻烦，他甚至比起担心她这个亲生女儿，更怕她会给他上面那位带去困扰。
柴招娣垂下脑袋，她扣着手指，乖乖挨训的样子，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来寻仇的鬼。
周琦也是真的感到惋惜，这么年轻，如果是她的女儿，她得有多痛心。
也正是因为同样的作为一位母亲，哪怕没有见过柴招娣的母亲，她也能想象得到，在被抛弃之后的这些年，是怎么样咬着牙才将柴招娣抚养成人，硬撑着不曾去找柴志强这个已经发达了的丈夫，显然是非常的了解柴志强的为人，压根不对这个男人抱有一丝一毫的期望。
周琦没有那么伟大，突然对柴招娣产生了什么母女情，本身她们之间就没有任何的关系，她只是联想到了她的女儿，只是她们都被同一个男人坑害了。
也就这么一点关系罢了，别的就真的是一点也没有了！
“我希望他死，但又不希望他死的那么干脆，那样的死法太便宜他了！”周琦在教训完了柴招娣之后，转头看向姜芜，认真的说道。
姜芜挑了下眉没有说话。
周琦抿了抿唇接着说道：“我还想要活着，我一点也不想死，我的孩子还很小，我也不放心将她交给任何人，就算我要死，我也得为她铺好路才行。所以……”
“我不希望柴志强的事情牵扯到我女儿的身上，需要付出任何的代价，生命钱财，都从我一个人的身上去拿就行了。”
无论怎么样，周琦都绝对不希望她的女儿在小小年纪，经历了父亲的抛弃背叛后，还要背负着沉重的本不属于她这个年纪该去背负的代价负担。
周琦只希望她的女儿无忧无虑健康成长就行了，任何的风雨该是她这位母亲来负担和考虑的。
这个时候的姜芜觉得，自己像一个可怕的讨债者，是个大反派……
姜芜没有回应周琦的话，而是看向柴招娣。
“你还记得我们之间的交易吗？”姜芜问道。
柴招娣一愣，周琦也看向她。
回过神来后，柴招娣连忙点头：“我记得，我记得的，但现在……”
姜芜的眼睛一眯，笑容瞬间消失：“所以，你现在是要找借口毁约？”
姜芜不笑的时候，是非常吓人的……哦，不对，是吓鬼。
柴招娣本身就不是胆大的人，周琦都能吓到她，她顿时一个激灵，连忙摆手说道：“没有没有，我记得我们的约定，我会找到的……”
停顿了一下，柴招娣见姜芜没再计较后，她紧张的神情也逐渐放松下来。
姜芜挑了下眉，示意柴招娣继续。
周琦没有打扰她们的对话，更不会帮着柴招娣说什么情，本身也和她没有什么关系。
“我会将我的手找回来，那是我的手……”
柴招娣捂着自己的手腕，轻声的承诺道。
姜芜勾起唇：“好！~”
姜芜应得这一声非常的温柔。
“很遗憾，你的诉求不能答应了！”姜芜转向周琦说道，“我很守约，除非柴招娣主动违反约定，否则……现在柴志强的这条命是属于柴招娣的，在约定达成之前，柴招娣拥有绝对的使用权。”
周琦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反驳道：“可是，你刚刚不是这样说的……”
姜芜微笑：“可我们没有达成契约啊，我说的话都是不算数的。”
周琦抿了抿唇，似乎有些不甘心，但她无法表达她的不满，现在是她有求于人，而且也确实是柴招娣更惨一些，也是柴招娣先遇到了姜芜。
姜芜满意于周琦的识时务，没有说多余的废话，她喜欢聪明人，哪怕不聪明，至少也得清楚自己。
比如文雅岚就是这样，虽然平常有点蠢蠢的，但还不错。
而在楼下带着柴晓晓玩的文雅岚，突然打了个喷嚏。
“姐姐感冒了吗？”柴晓晓关心的问道。
文雅岚摸了摸鼻子，抬头看向病房的楼层，又低头笑道：“没有，大概是姐姐太好看了，有人在背后想我呢！”
正说话的时候，文雅岚看到不远处有一道身影走近。
远远的，就非常的显眼。
也是，祁厌那模样身材气质，不显眼才奇怪！
等等，祁厌怎么追到这里来了？不会是跟着找姜芜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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