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描淡写地说,仿佛那只是一句寻常吩咐。
可问题在于——那茶水洒的并不是座椅,而是顺着地毯蔓延到了他的裤子上,湿了一大片,颜色深得几乎能拧出水来。
女生站在他身后,手里攥着纸巾,脸上涨得通红,手足无措,甚至连该从哪里下手都不知道。
她低头看了看地上的痕迹,又看看严景睿笔挺的西装裤,整个人都僵住了。
萧玉希根本不用回头,就已经猜到了是什么情况。
她几乎是本能地站起身,动作干脆利落,裙摆在她起身时轻轻扬起一道弧线。
她迈步走了过去,脚步稳健,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在安静的会场里格外清晰。
“会长……”那女生像是在黑暗中抓住了唯一一根救命稻草,声音几乎带着哭腔,眼神里满是求助。
萧玉希没有多言,只是冲她轻轻地点了点头,眼神平静而坚定,无声地示意她先退下。
那女生如蒙大赦,连忙退后两步,迅速离开。
然后,萧玉希转向严景睿,嘴角缓缓勾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标准的学生干部式微笑,既不失礼,又保持距离。
“学长,”她的声音温和而有礼,“要不要去后台换条新裤子?我那里刚好备了几套备用衣物,以防突发情况。”
“萧玉希?!”
严景睿猛地一愣,原本慵懒靠在椅背上的身体瞬间坐直,眼中的漫不经心刹那间被一种近乎灼热的光芒取代。
他的眼神突然亮得刺眼,像是在废墟中发现了珍宝。
“你穿校服?我都没认出来!”
他夸张地扬起眉毛,语气里满是惊叹,“真好看。”
他的目光像粘稠的糖浆,缓缓地、一寸寸地扫过她的全身——从她乌黑柔顺的发丝,到那双沉静如水的眼睛;从白衬衫上整洁的扣子,到她将衬衫塞进蓝格子百褶裙时勾勒出的纤细腰线。
那腰细得仿佛一掐就断,裙摆下露出的小腿线条流畅而修长,每一步都像在无声地挑衅着某种克制。
“是我,学长。”
萧玉希依旧维持着礼貌的微笑,声音平稳,没有一丝波澜。
严景睿的目光终于落在她胸前别着的名牌上,视线停顿了一瞬,随即嗤地吹了声口哨,声音轻佻而张扬。
“哟,当上学生会长了?混得不错嘛。”
他拖长了尾音,像是在咀嚼这几个字的意味。
萧玉希的笑意没有加深,也没有减弱。
她微微退后半步,拉开些许距离,语气温和却不容拒绝。
“学妹不懂事,行为失礼,我替她向您道歉。”
她顿了顿,补充道,“后台确实有备用的衣物,如果您不介意,我这就带您过去更换?”
“急啥?”
严景睿忽然伸手,一巴掌拍在旁边空着的座位上,发出“啪”的一声闷响。
他笑得更深了,眼底却浮起一层阴沉的笑意,不怀好意地打量着她。
“三年没见了,”他慢悠悠地说,“坐下来,聊聊?”
萧玉希的余光不经意一扫——第一排的角落里,宋衍正坐在那里,冷冷地扯着自己的领带。
他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那条印着暗纹的丝巾被他扯得歪歪扭扭,像是随时会被撕裂。
他没有看她,也没有说话,可那股压抑的气息却像无形的网,将整个空间笼罩。
萧玉希沉默了两秒,指尖微微发凉。
最终,她缓缓地,在严景睿身边坐了下来。
严景睿的目光立刻贴了上来,像一条伺机而动的蛇,顺着她的裙摆,沿着她笔直的大腿,一寸寸往上爬。
他的眼神毫不掩饰,甚至带着某种近乎欣赏的贪婪。
萧玉希面无表情,指尖却悄然动了动,不动声色地将裙摆往下拉了拉,遮住更多肌肤。
“学妹,”严景睿忽然开口,声音压低,带着一丝沙哑的笑意。
他咽了下口水,喉结轻轻滚动,然后抬起手,指尖虚虚地点着她胸前那枚银白色的校徽。
“这儿……”
他故意停顿,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她的胸口,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是不是比以前……大了?”
萧玉希的眼神终于冷了下来,像是寒霜骤降。
她抬起头,直视着严景睿的眼睛,声音清晰而冷冽,不带一丝情绪:
“学长,请注意分寸。”
“咱们这么熟,还讲什么分寸?”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笑容却透着几分阴冷,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轻佻与占有欲,“你忘了?大一大二的时候,我给你介绍了多少兼职?萧玉希,你要当初跟了我,何苦天天跑外场?风吹日晒的,像什么样子。衣服、口红、包包,这些你想要的东西,我随手就给你买,根本不用你去求谁。”
“学长,”萧玉希声音平静却不带温度,语气克制而疏离。
她微微侧过身子,动作轻巧却坚决地躲开那只悄悄从背后伸过来的手,指尖几乎擦过她的后颈,让她心头一阵反感,“我有男朋友了。”
严景睿的动作一僵,脸上的笑意瞬间凝滞,像是被冷水泼过一般。
他眉头微皱,眼神中掠过一丝不可置信与不悦:“真有男朋友?骗我的吧?谁啊?哪儿冒出来的?带出来给我看看,我倒要瞧瞧是什么人能把你追到手。”
她的目光,安静而坚定地落向礼堂第一排的位置。
顺着她的视线,严景睿循着望去,瞳孔猛然一缩,脸色骤然僵住,嘴唇微微张开,像是被人当胸打了一拳:“宋衍?!”
“萧玉希。”
就在这时,一道清冷低沉的男声骤然响起。
宋衍忽然起身,动作急促,碰翻了桌上的茶杯。
茶水倾泻而出,迅速洇湿了木质桌面,褐色的液体顺着桌沿滴滴答答落下,溅在地毯上。
但他毫不在意,目光如铁,直直锁定在萧玉希身上。
“带我去逛校园。”
他语气不容置疑,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压得人喘不过气的强势。
他大步走来时,脚步沉稳有力,鞋底敲击地面的声音仿佛每一步都踩在人心上。
而此刻,严景睿的手还搭在萧玉希椅背的顶端,姿态亲密又突兀。
宋衍的眼神,像瞬间冻住的刀锋,冷得能割破空气,寒意直刺人心。
“严景睿,”宋衍嗓音压得极低,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间挤出来,锋利如刀,贴着皮肤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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