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哽咽着,紧紧搂着梁有花。
“我和子吟最近攒了点钱,正想着给你闺女凑医药费呢!你别急,别急啊……”
她一边哭,一边死命摇晃,力气大得让梁有花头晕眼花。
“我不是不想帮,可三十两?你开口就是三十两啊!”
赵苏苏抽泣着。
“徐家再有钱,也经不住这么掏啊!你这不是为难人,是要我命啊!我也是穷苦人家出来的,哪来那么多银子?”
她越说越悲,泪水涟涟,肩膀颤抖。
“你刚才还说,不给钱就下跪!你跪了我也拿不出啊!你要是真跪了,我这当闺女的,岂不是大逆不道?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才让你突然倒下!”
她说得情真意切,连自己都快信了。
周围一圈人听着,眼神渐渐变了。
之前大家觉得梁有花这后娘挺会装。
可自从许娇娇抢姐夫那事一出,坊间就议论纷纷。
真要是个好人,能纵容女儿干这种缺德事?
还抢的是亲姐姐的男人,这不是坏到骨子里了?
现在再听赵苏苏说得声泪俱下,还提到跪下这茬。
几个邻家婶子互相递眼神,彼此心照不宣地交换着意味深长的目光。
“这后娘是看人家日子好了,跑来敲诈啊!”
“可不是嘛,平时不见她上赶着亲近,如今倒晓得要钱了。”
人群里一阵窸窣低语。
“咳咳咳!”
梁有花憋得满脸通红,脖子上的青筋都突了起来,猛地挣扎起来。
赵大川刚巧路过院子门口,手里还拎着半筐从地里刚挖回来的红薯。
他还没站稳脚跟,就被旁边一个婶子一把拽了过来。
一听这话,他的身子猛地一晃,差点没站稳,脚下一滑,手里的红薯筐也歪了。
他瞪着眼睛,瞅着妻子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急忙冲着赵苏苏喊。
“苏苏!快松手!你后娘快被你晃断气了!再不停手,非出人命不可!”
赵苏苏这才如梦初醒般松开了手,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
她抽抽搭搭地抹了把脸。
“爹……我只是怕她出事啊。可她说要三十两的事……不会是你悄悄跟她说的吧?我真没……我真的从来没答应过她什么。”
她的手指微微发抖,攥紧了自己的衣角。
“你放什么屁!”
梁有花好不容易喘上一口气,呛出一口带着血丝的痰,狠狠吐在地上。
她气得直拍地,手掌拍得泥灰飞扬,眼睛死死盯着赵苏苏。
“我什么时候跟你开口要过三十两?我就说让你帮个忙!帮我去城里请个大夫看看娇娇!”
“我……我就是……就是想着娇娇病得厉害……我又没钱请郎中……才求你帮忙走一趟……你倒好,反倒咬我敲诈?”
眼泪顺着她灰黄的脸颊滑落。
“我胡说八道?”
赵苏苏猛地抬头,眼眶发红,声音有点抖。
“那你敢发誓吗?你要是真说过要三十两,还跪下来逼我,那就让许长冬断子绝孙!让他一辈子无后,绝户到底!”
许长冬刚赶过来,额头上还沁着汗。
一听这话,脸都绿了,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
他指着自己鼻子,怒不可遏地吼道:“关我屁事!我又没让你娘要钱!这话你也说得出口?”
他气得转头就想走,却被旁边的邻居一把拉住袖子,劝道:“别冲动,听清楚再说。”
梁有花张了张嘴,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她确实说过那句三十两。
可那是气头上一时失言,只因想起那笔钱本是苏娇娇给赵苏苏的嫁妆银子。
她不过是想讨回来替娇娇治病。
她哪想到会被当众拿出来做文章,成了敲诈的证据?
此刻她百口莫辩,只能睁着眼睛干瞪着。
“够了!”
赵大川气得手发抖,脸色铁青,眼里全是压抑不住的怒火。
“你又闹什么?问苏苏要钱干什么?咱家什么境况你不清楚?哪来的三十两?就算砸锅卖铁也凑不出这笔钱!”
他一边说,一边喘着粗气。
一旁的周子吟终于开口了。
此时他往前迈了一步。
“岳母,您要真有难处,直说就行。三十两,我们真拿不出来。家里有几两银子,大伙儿心里都清楚。您这一跪,不是求人,是逼着我们去死吗?让我们背上不孝不义的骂名,让您满意?”
梁有花慌了,连忙摆手,脸上写满了惊惶。
“我不是要钱!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听说娇娇病了,高烧不止,人都迷糊了……我想请苏苏去看看她,带点药回来……就这一件事。”
她声音越说越小,头也低了下来。
“后娘。”
赵苏苏笑了。
她直视着梁有花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你要真为娇娇好,直说一声就是了。她管我叫姐姐,我也真心把她当亲妹妹疼,我难道会不管她?用得着您跪着求人?用得着拿三十两这种话压我?你到底是心疼她,还是另有所图?”
四周瞬间炸开了锅。
“怪不得……原来根本不是要钱?”
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中年妇人冷笑出声,眼神里满是不屑。
“我还以为真是家里揭不开锅了,闹了半天,图的可不是银子。”
“骗鬼呢!娇娇病了,咋不找她亲爹?非逼着苏苏去?”
另一个老汉拄着拐杖,语气里透着愤愤不平。
“这事儿说出去都没人信!亲爹就在眼前,她不去求,偏要一个外人掏钱?”
“啧,三十两……这数字怎么跟邱芳芳之前闹的事一样?”
一个蹲在墙角抽旱烟的男人眯起眼,缓缓吐出一口烟雾。
“巧了,真是巧了。当年邱芳芳也是要三十两,说给儿子治腿,结果呢?钱一拿到手,人影都没了。”
大伙儿看梁有花的眼神立马变了。
那些原本还带着几分同情的目光,此刻已全然被怀疑取代。
“散了吧!”
赵大川涨红了脸,额角青筋暴起,冲着围观的人吼了一声。
“这是我家的私事,谁准你们在这儿指手画脚的?别在这看笑话!”
众人面面相觑,见没热闹可看,也慢慢散了。
庄稼人日头一偏就得收工,地里的活还等着干。
哪有空在这儿陪人演苦情戏?
“妹妹!你没事吧?”
赵青山喘着粗气跑进来,裤脚还沾着泥。
他一路从田里狂奔而来,脚上的草鞋都快磨破了。
“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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