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差点当着朱红秀的面,提起朱红秀的丑事,那场面,谁都下不来台。
朱红秀也愣了下。
以前王小丽隔三差五就来串门,热络得很,端着花生米都能聊上半天。
可最近却连影子都见不着,连门口的狗都不认得她了。
没想到今天,竟撞在了冯湘湘家,还带着那样一句话进门。
“王姐,快坐!”
冯湘湘笑着招呼,脸色一点没变。
她站起身,顺手拍了拍裙子,语气自然得像什么都没发生,“外头热吧?来,喝口水。”
王小丽一屁股坐下,翘起二郎腿,语气立刻变了,带着一股子替人打抱不平的劲儿,声音也拔高了些:
“冬梅啊,你家红梅最近好点没?那畜生真不是人,对个姑娘下狠手!听说打得脸上都留了疤,这要传出去,她以后怎么嫁人?”
“还在家里养着呢。”
朱红秀勉强扯了扯嘴角,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甲边缘有些发白,像是被掐出来的。
“药是吃了,人也躺着,可话……一句都不肯跟我说。”
她太清楚王小丽了——嘴上总是挂着热心肠,见人就打招呼,说话也一副为别人着想的样子;可实际上,心眼儿却不大,一点小事记在心里翻来覆去嚼个没完。
最爱搬弄是非,听见谁家出了点乱子,立刻两眼放光,耳朵竖得比兔子还高。
要是看见别人倒霉落魄,那脸上掩饰不住的兴奋劲儿,仿佛自己捡了天大的便宜。
“这才上班一天就歇了,这活儿能干得长久?”
王小丽小声嘀咕,语气里满是不屑与幸灾乐祸,“啧,真是娇气得很,人家干一年都不喊累,她倒好,才撑了一天就说扛不住了。”
朱红秀低头坐在小板凳上,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裤缝边,始终没有应声。
她的眼神空落落的,像是盯着地面某处,又像是什么都没看,整个人仿佛陷进了一团沉甸甸的愁云里。
“嫂子来找我,是有事吧?今天怎么没去卖水果?”
冯湘湘笑着问,声音温和清亮,带着几分亲热的试探。
她说着,顺手从茶几上拿起一只干净的玻璃杯,往里倒了些温水,指尖轻轻捏住杯壁,递了过去。
王小丽接过水,指节粗短,指甲缝里还有点泥渍。
她喝了一口,舌尖咂摸了一下,才慢悠悠道:“不卖了!真不卖了!以后再也不去了。”
她的语速渐渐加快,带着一种委屈又愤然的情绪,“你知道有多辛苦吗?天还没亮就得推车出门,一路颠簸到集市,东西咋带出去的,就咋原封不动提回来,一个铜板没赚着不说,脚底都磨出泡了,差点把我骨头都累散架了!”
冯湘湘嘴角那点笑意瞬间收了回去,像被一阵风吹灭的烛火,无声无息地熄了。
她低头望着自己的手,心里莫名浮出陆诗的影子——那个穿着厂装、神情冷峻的男人,眉宇间总透着一股拒人千里的疏离感。
红梅和他之间的事,到底进展到了哪一步?
她不敢深想。
“冬梅,红梅她……有对象了吗?”
王小丽试探着问,声音压低了几分,像是怕惊动谁,又像是故意制造悬念,“我听说前两天,她领了个男的来大院,说是谈恋爱了,要结婚了,还在供销社门口买了糖,分给几个小孩吃呢。”
朱红秀的脸一下子沉了下去,嘴唇抿成一条线,眉头紧紧皱起。
“没有!”
她斩钉截铁地说,“她没对象!你们肯定听错了。她哪儿来的对象?天天在家待着,除了去医院找陆营长,哪也没去过!”
“哦……是吗?”
王小丽嘴上应着,语气轻飘飘的,眼神却明明白白写着不信。
她眼角微眯,目光闪烁,像是在掂量朱红秀这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
那男的,可是好几个邻居都亲眼见着了——穿着体面,拎着礼品,还主动跟门卫点头打招呼,谁能编出这种细节?
可谁也想不通,红梅既然都有人追、有对象了,干嘛还三天两头往部队大院跑,死皮赖脸地黏着陆营长?
这事儿说不通啊。
客厅里空气一下子凝住了,像结了一层薄冰,谁都不敢轻易开口。
窗外树影摇晃,斑驳的光影投在水泥地上,显得格外冷清。
冯湘湘抬手揉了揉鼻子,动作很轻,像是想借此打破沉默。
她刚想开口转移话题,王小丽已经挪动屁股,一屁股挤坐在了朱红秀身边的小木凳上,两人几乎挨在一起。
“冬梅,咱俩认识这么多年,打从你嫁进这个家属院起我就看着你,风里雨里不容易。”
王小丽语气忽然变得诚恳起来,拍了拍朱红秀的胳膊,“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咱直说。”
朱红秀抬眼看了她一眼,目光复杂,最终只是轻轻“嗯”了声,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冯湘湘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两人。
王小丽这架势,明显是有大话要说,甚至可能是早有准备。
她犹豫着,要不要找个借口离开,留点空间给他们姐妹好好谈谈。
可脚却像生了根,动弹不得。
“现在大院里,你家红梅的名声都快臭了。”
王小丽开门见山,嗓音陡然锐利了几分,“背后议论的,没一句好听的。有人说她脚踏两条船,一边哄着那个新来的男同志,一边还不松手陆营长;还有人说她是为了图人家提拔,故意勾搭……你听听,多难听!”
她顿了顿,见朱红秀脸色发白,又放缓语气:“你这个当姐姐的,已经仁至义尽了。红梅不小了,该懂事了。你给她找份正经活儿,让她去镇上租房住吧,别赖在家属院了。眼不见心不烦,对她对你都是好事。”
她说着,目光扫过屋角堆着的旧衣服、墙上的裂缝,最后落在朱红秀枯黄的头发和憔悴的脸上。
“你看看,因为她,你都熬成啥样了?眼窝凹下去,脸也瘦脱相了,连背都驼了。你还替她遮丑,替她操心,值得吗?”
真敢说啊……
这话,还真是毫不遮掩,直愣愣地戳到了她心里最深处的那个角落。
她的心仿佛被一根细针轻轻刺了一下,疼得不明显,却让人难受得喘不过气来。
她也觉得,朱红秀不能一辈子当红梅的“人形拐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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