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黎巧巧偷偷攒了不少素材。
吴涯练字的专注神情,如意摇头晃脑背书的样子,她都精心剪辑成了视频。
可惜网络时好时坏,这些视频大多只能存在手机里,偶尔信号好了才能上传一两条。
尽管如此,也足够维持她那个“大V账号”的热度了。
“巧巧?”外头传来吴涯的声音。
黎巧巧赶紧退出空间,掀开帐子走出来:“怎么了?”
吴涯放下书,看着她:“你最近……好像很少用那个空间了?”
黎巧巧心里一紧。自从上次那个意外的亲吻后,她确实有意无意地躲着吴涯,连带着上网次数也少了。
毕竟空间是两人共有的,进去难免独处。
“网络不好,进去也没用。”她含糊其辞,转身去收拾如意的书包。
吴涯看着她忙碌的背影,眼神暗了暗。
其实黎巧巧没说全。
她减少上网次数,还有一个原因,她怕联系上刘维。
那个精明能干的私人助理,每次通话都要详细汇报吴涯在现代的产业情况。黎巧巧听着那些天文数字,总会不自觉地想起吴涯的身份:首富继承人,和她有云泥之别。
更何况……他现代还有个初恋。
这些念头像根刺,扎得她心里不舒服。
索性眼不见心不烦。
第二天一早,黎巧巧送如意去学堂时,正好遇见吴藏海。
“四婶早。”吴藏海彬彬有礼地打招呼,目光在如意身上停留了一瞬。
如意下意识地往黎巧巧身后缩了缩。
“早啊藏海。”黎巧巧面上笑着,心里却警铃大作。
这段时间太平静了,反而让她觉得不安。
送完如意,她在回家路上特意绕到书铺附近,果然看见吴藏海和一个陌生汉子在角落里低声交谈。
“果然又在搞小动作……”黎巧巧暗暗记下那汉子的特征,决定晚上告诉吴涯。
然而晚饭后,当她提起这事时,吴涯却显得心不在焉。
“知道了,我会留意。”他翻着书,头也不抬。
黎巧巧有些恼火:“吴藏海可不是省油的灯,你……”
“巧巧,”吴涯突然打断她,抬眼看来,“我们是不是该谈谈?”
黎巧巧心里咯噔一下:“谈什么?”
“谈你最近为什么躲着我。”吴涯合上书,目光灼灼,“因为那个吻?”
黎巧巧的脸瞬间红了:“谁、谁躲着你了?我那是忙!”
“忙到连空间都不进了?”吴涯站起身,一步步走近,“忙到看见我就绕道走?”
黎巧巧节节败退,最后跌坐在炕沿上。
吴涯双手撑在她两侧,把她困在中间:
“黎巧巧,你到底在怕什么?”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韦氏的叫骂声:
“你们两个小兔崽子!又跑去河里摸鱼!书不念,活不干,将来喝西北风去?”
接着是庆临顶嘴的声音:“念书有什么用?四叔念了那么多年,不还是回来做豆腐?”
黎巧巧和吴涯对视一眼,同时叹了口气。
“先去看看吧。”吴涯直起身,无奈地摇头。
院子里,韦氏正举着扫帚追打两个儿子,吴多福蹲在门口闷头抽烟,张金花在灶间唉声叹气。
黎巧巧看着这鸡飞狗跳的一幕,忽然觉得,她和吴涯那点小别扭,在这样的烟火气里,实在不算什么。
晚上躺在床上,她偷偷看了眼身旁熟睡的吴涯,轻轻叹了口气。
或许……她该试着放下那些顾虑?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使劲摇头甩开了。
“不行不行,黎巧巧你要保持清醒!”她在心里默念,“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只是念着念着,她的嘴角却不自觉地扬了起来。
……
春风拂过万福村,吹绿了田埂边的垂柳,吹开了河岸旁的野花。
老吴家的男人们天不亮就下了地,水田里已是一片忙碌景象。
吴多福站在田埂上,看着儿孙们在水田里插秧,满意地捋着胡须。
“老大,你那行秧苗歪了!重新插过!”
“老三家的,别插太深,不然返青慢!”
吴家四房男丁齐齐出动,连年仅十岁的吴东平也跟在父兄身后,学着插秧。
村里人路过吴家水田,无不投来羡慕的目光。
吴家不仅男丁兴旺,水田也是村里数一数二的多,更别提日渐红火的豆腐生意了。
“多福老哥,今年您家这秧苗长得可真壮实!”邻居老王头路过,忍不住称赞。
吴多福笑道:“选种时泡了盐水,把那不饱满的都筛掉了,自然壮实。”
“还是您有法子。”
不远处,黎巧巧蹲在河岸边,悄悄从袖中掏出手机,对着春耕的景象录了一段。
镜头中,古老的水车吱呀呀地转动着,几个吴家孩童在田埂上追逐嬉戏,手里抓着刚摘的野花。
远处青山如黛,近处春花烂漫。
录完春耕的视频,黎巧巧又转向河边那几株野生桃花。
这些桃花绚烂夺目,却因品种问题从来不结果,往年村民只当是野花,任其开落。
但黎巧巧却知道,这是制作桃花酿的绝佳原料。
她小心地采摘着花瓣,心里已盘算好要如何将这些画面剪辑成视频。
虽然眼下无法上传网络,但她坚信总有一天能用上这些素材。
“四嫂,你采这些花做什么?”吴香荷好奇地问道。
黎巧巧笑道:“拿来酿酒,酿出来的酒又香又甜,还能养颜。”
“真的?我也来帮你采!”
二人在河边采花,黎巧巧边采边教小姑娘辨认最好的花瓣。她说话风趣,逗得小姑娘咯咯直笑。
采够了花瓣,黎巧巧回到灶房。
将桃花洗净晾干,按着记忆中古法酿造的方子,一层花瓣一层糖地铺在陶罐中,最后倒入白酒密封。
她盘算着等桃花酿成了,再拍下开坛的那一刻,一定是极好的视频素材。
“巧巧,豆腐坊来人了,说今早的货都送完了,问你下午还去不去作坊。”张金花站在灶房门口说道。
“去的,娘。我这就过去看看。”黎巧巧擦干净手,将陶罐放在阴凉处。
张金花看了一眼那陶罐,虽然好奇却也没多问。
巧巧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脑子里总有些新奇主意,偏偏这些主意还都给吴家带来了好处。
别的不说,单是豆腐生意,就让家里收入翻了好几番。
“送货的人都回来了?没出什么岔子吧?”黎巧巧边走边问。
“平安回来了。如今一趟雇两个壮汉跟着,哪个不长眼的敢打主意?”张金花语气中带着自豪。
吃一堑长一智,张金花拍板,每趟送货都雇本村两个壮汉随行保护,一趟支付十文钱。
这既保证了安全,又让村民得了实惠,如今村里人见到吴家人,个个都和和气气的。
婆媳二人走到前院,正碰上从镇上送货回来的吴家老二和老三。
两兄弟满头大汗,脸上却洋溢着笑容。
“娘,今儿个于氏商行又加订了五十板豆腐,说是客人特别喜欢咱家的油煎豆腐。”老三吴铁根抹了把汗,兴奋地说道。
“那是自然,咱家的豆腐方圆百里独一份!”张金花满脸得意,随即又吩咐道,“快去洗洗,一身汗臭。巧巧,去灶房给他们盛碗绿豆汤解解暑。”
黎巧巧应声而去,心里却在盘算着豆腐生意的下一步发展。
开春仅一个月,豆腐生意在扣除所有成本后,纯利润就高达一百多两银子。
照这个势头,老吴家今年必定能迈向富裕。
但她明白,要想长久维持红火的生意,还需要在品质和创新上下功夫。
下午,黎巧巧在豆腐作坊里指导工人们制作新口味的香辣豆腐干。
她将现代知识融入传统工艺,调制出的豆制品风味独特,深受顾客的喜爱。
“四嫂子,杨家村来人问,能不能也往他们村送货哩!”看管作坊的李大锤询问道。
黎巧巧想了想,摇摇头:“眼下产量跟不上,贸然扩大市场只会砸了招牌。等新窖建好,豆子储备足了再说吧。”
李大锤连连点头:“还是巧巧你考虑周全。”
夕阳西下,吴家男人们从田里归来,女人们早已备好热水和饭菜。
晚饭后,黎巧巧借着油灯,在纸上勾勒着新的豆腐模具图样。
吴涯凑过来看。
“这是什么?”
“我想做一种心形的豆腐,婚宴上用最合适。”黎巧巧头也不抬地回答。
吴涯眨眨眼:“心形?这个主意好啊!”吴涯拍手称赞。
夜幕完全降临,万福村陷入寂静,只余蛙声一片。
黎巧巧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蛙鸣,思绪飘向远方。
明天,她打算再去采些桃花,试着做点桃花糕。
如果成功,说不定又能为吴家添一门新生意。
日头西斜,乐川学堂放了月假。
吴涯和侄子吴藏海一前一后走在回村的土路上。
吴藏海背着书箱,步履从容,吴涯则轻装简行,手里拎着个小包袱,目光四处打量。
“四叔,快些走吧,天黑前还得赶到家。”吴藏海回头催促,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烦。
吴涯不紧不慢地跟上,嘴角挂着笑。
他这位大侄子,在学堂里对他爱答不理,回到家倒摆起晚辈的谱来了。
两人刚到村口,就听见水车吱呀作响的声音。
吴多福正领着几个村民在田埂上巡视,见到两个读书人回来,脸上顿时笑开了花。
“藏海,铁牛,回来得正好!快来帮把手,这边水车正缺人呢!”
吴藏海面露难色:“爷爷,我这刚走了远路,脚还酸着……”
“我去吧。”吴涯爽快应下,把包袱往吴藏海怀里一塞,“侄子替我拿回去,我帮爹踏会儿水车。”
吴多福满意地点头,领着吴涯往水车那边走。
吴藏海抱着两个包袱,站在原地愣了片刻,这才不情不愿地往家走去。
水车旁,吴涯脱了鞋袜,卷起裤腿,利落地踏上水车。
他踏得又快又稳,水哗啦啦地往田里流,比旁边两个壮汉踏得还顺畅。
“铁牛可以啊!在学堂读了几天书,这力气倒没落下!”一个汉子笑道。
吴涯笑而不语。
吴多福站在田埂上,听着周围村民的夸赞,腰板挺得笔直。
小儿子既是读书人,又不娇气,这让他脸上十分有光。
夕阳完全沉下山头时,吴涯才从水车上下来。
吴多福拍拍他的肩:“走,回家吃饭去!你娘今天特意杀了只鸡。”
晚饭桌上果然丰盛。
一大盆蘑菇炖鸡摆在正中,周围绕着煎豆腐、炒青菜、咸鸭蛋,还有一碟新腌的萝卜干。
张金花给每个人都盛了满满一碗米饭,催促大家快吃。
韦氏夹了块鸡腿肉放到吴藏海碗里:“多吃些,在学堂辛苦了。”
接着又夹了块鸡翅给吴多福,“爹也辛苦了,今儿个踏水车踏得最好,给咱家挣足了面子。”
这话明着夸公公,暗里却把功劳都归到了自己儿子身上。
黎巧巧听了,只低头抿嘴一笑,夹了块鸡胸肉放到吴涯碗里。
酒过三巡,吴涯放下筷子,清了清嗓子。
“爹,娘,有件事想跟你们商量。”他环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吴多福脸上,“夫子觉得我有些天赋,建议我今年下场试试,考个童生。我自己也想去试一试。”
这话一出,饭桌上顿时安静下来。
韦氏最先沉不住气,“啪”的一声把筷子拍在桌上:“四弟,你才读几天书?藏海可是学了整整三年才去考的童生!你这急匆匆地去考,不是白费钱吗?”
她转向吴多福,语气激动:“爹,您可别被那些话糊弄了。我听说有些夫子就爱哄学生去考试,好赚推荐费呢!”
吴藏海慢条斯理地咽下口中的饭,这才开口:“娘,话不能这么说。四叔既然有心向学,是好事。只是……”
他转向吴涯,嘴角挂着笑意,“四叔可能不知,童生试虽是最基础的,却也不容易。我当年考了两次才过,县里多的是考了五六次还没有中的。”
这话听着是劝慰,实则字字都在说吴涯不自量力。
黎巧巧正要开口,吴涯却轻轻按了按她的手:“大嫂和侄子的顾虑我都明白。所以我这次去考,主要是为了熟悉考场,并不指望今年能中。”
韦氏冷笑:“你说得轻巧,那报名费、赶考的路费、住宿费,哪样不是钱?”
“这钱我们四房自己出。”黎巧巧终于开口,声音清脆,“不花公中的钱。”
韦氏噎住了,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吴藏海也愣住了,他没想到四房如此阔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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