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烟甚至都不知道他答不答应，没等到那时候眼睛就不听话地合上了，手机盖在她胸口。
沉沉入睡。
沈辞在另一个房间，靠着床垂眸盯着和她说的每一句微信话语看，哪怕脖子已经僵硬到不行，还是抓着手机不肯松手。
似抓着生命中唯一的那一根救命稻草。
他的心有些刺刺的感觉，像是一根针或是牙签插在心脏上，抽不出来又抵不进去。
她放下医院的事务回来找他、陪他。
这些天肯定吃不好睡不安稳，可他还不知道自己何时能.......
他想着想着，突然一拳头砸在自己头上。紧接着又是一拳头。
沈辞，你踏马真没用，让一个女人这样为你忙前顾后。
你就不能快点好起来吗？！
你快点给我好起来！
少她妈矫情！！！
后来揍累了，自己情绪深重地把头埋首在腿间，努力想要清醒，脑海里那些画面，却又像是魔鬼幽灵蛰伏，叫他死活挥之不去。
他感觉脑子里每一根神经都在紧绷着，扯得他浑身发疼，他痛苦地抱紧头，抓着头发，天知道他多想把脑海中那些东西全都扯出来。
可他连一点儿声音都不敢发出来，咬破嘴皮都不愿意喊出半个字来。
“阿辞，别结婚，结婚不会有好下场。”
“我瞎了眼才会嫁给你！要不是两个孩子，我不会和你过下去。
阿辞，妈妈都是为了你和你哥哥，只要你们好好地长大，只要你们能幸福，妈妈做什么都值了。”
“老婆，永别了！”
最后这句话出来，他脑海中呈现的就是他拔掉母亲氧气罩的画面。那么明目张胆！
他痛恨、难受、挣扎，却只敢将拳头挥在柔软的被子上、枕头上。
眼中逐渐嗜血。
......
他任凭自己情绪泛滥到下午两点半，留了半个小时去了洗手间。不知用了多少水才将眼中那些嗜血的红清除干净。
眼泪从他眼眶中盈满，滑落那一瞬间，他偏头垂眸，彻底将所有情绪压回肚中。
下午三点，沈辞的电话按时打进来，只是顾烟刚接听，那边就挂了。
【我休息会儿，不用叫我。我点了外卖，下午别做饭了。】沈辞的微信发过来。
顾烟盯着信息愣了一愣，回：【好，有我喜欢的糖醋排骨吗？我还想要上次你下单的那个菌菇汤。三伏天长起来的那种野生菌。】
【买。】那边很吝啬地只回了一个字，顾烟却觉得心里是欣喜的。她办公时也在想是否给他发个信息，邀他一起出去走走？
可后来她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事已至此，就不差和他并肩同行那一会儿了，一步步来，总会等到他从沉压的心事里走出来的。
一切仿佛都在如期进行着，直到一个电话打入沈辞手机，顾烟耗费天大的力气才稳住的平静全数被打破。
是蒋超打给沈辞的，说：“沈辞，舍得开机了？看见网上的消息了吗？
你那些粉丝还挺深情，一个个都在为你抱不平，跑去墓地谴责你母亲去了？你看见了吗？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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