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教授带了团队过来,共三人。
听说参谋长夫人已经怀孕,都皱了皱眉,但很快就寻到了新的办法。
严教授先是恭喜孟参,说完又觉得不够,特地强调,恭喜怀了双胞胎!
然后才解释说:“我们拟定的原方案是,用反催眠,唤醒夫人。”
“核心理论是‘原生记忆锚定+虚假暗示剥离’。简而言之就是,用夫人未被抹除的真实记忆碎片,打破催眠植入的虚假认知,让大脑重新识别‘真实自我’。”
孟淮津把舒晚轻轻放到座位上,示意各位都坐,问道:“能知道她具体被删除了多少记忆吗?”
众人等他落座,才相继坐下去。
严教授说:“任何催眠术,其实都‘删除’不了人的真实记忆。”
“苏彦堂这批医疗团队,我在之前就有所了解。”
“他们只是通过‘认知遮蔽’实现失忆,也就是说,在夫人的潜意识层面植入一道‘虚假屏障’,将她原有的记忆,比如同您的过往、自身经历等等封存起来。”
“然后,再替换成‘虚假身份认知’,比如,不断在夫人被催眠后,给她灌输她曾经是个什么样的人,有无亲人,有无朋友等等与您没有任何关联的信息,让夫人相信那就是她的过去。”
孟淮津瞳底的神色冷了一重又一重,等转头望向舒晚时,又温和下来:“你最近一次醒来,姓苏的对你说过什么?”
舒晚在进医务室后就有些犯晕,仿佛脑海中有一个声音一直在提醒她,这些人不是之前给她看病的医疗团队,不值得信任。
她的脸色又苍白了几分,话到嘴边,说不出口。
下一刻,手背一阵温热,是孟淮津覆上来的手掌,苍劲中的微微粗糙,却能让她莫名心安。
“有我在,不怕。”他深深望着她的眼睛。
舒晚终是强忍住那股内心深处的不适,说道:“我问我的双亲,他说已经牺牲;我问我在中国有无亲人,他说有几个,不常联系。接着,他就跟我讲他的身世,讲我们从小认识,还给了我一支录音笔,里面有我们小时候的对话。”
“这就是他在重塑只有你跟他的那部分记忆。这样的对话,在过去的一个月里,应该已经上演过无数次,只是你只知道最近清醒的这次交谈而已。”
“而你的潜意识,之所以会相信并接受他说的这些,一是他没有撒谎,二是因为在过去的一个月,他一直都在不断给你重复注入这段记忆。”严教授分析说,“你甚至还会因为他灌输的这些,想起了跟他以前的一些记忆。”
舒晚猛然一顿,呼吸微微急促,“是的,我记得他以前坐轮椅。”
“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时间再长点,你还会想起更多有关于他,久而久之,你就会把他当做最依赖的人。”
舒晚感到手心一阵寒凉:“除了对话,包括我醒来就要求去医院的这个行为,这一个月里,我是不是一直在重复?我已经去过很多次医院。”
“对。”医生肯定。
舒晚的手在孟淮津的掌心里发颤,与此同时,她感觉头痛的程度又加重了几分。
孟淮津敏锐地察觉到她的状态,指腹下意识地收紧,将她的手攥得更紧些,另一只手抬起来轻轻覆在她的额角上,“是不是不舒服?”
舒晚摇头坚持,“没事,医生继续说。”
严教授继续道:“反催眠的关键,就是真实记忆具有“不可替代性”。夫人潜意识里的原生记忆,比如情感、细节、身体反应、以及人生中的重大事件、重要地点等等,都会形成“记忆锚点”。只要找到并激活这些锚点,就能逐步瓦解苏彦堂团队设下的虚假屏障。”
“这种催眠方法叫‘主动剥离暗示法’,但是,得在你没有怀孕的情况下才可行。”
严教授话锋一转:“现在怀着孕,不适合。因为孕期的子宫环境敏感,反催眠的意识冲击和脑波干预会引发宫缩、情绪应激,危及母婴等安全。”
“还有别的办法吗?”孟淮津沉声问。
严教授说:“有,放弃“主动剥离暗示”,使用孕期安全唤醒方案——被动记忆滋养法。”
“就是……见效周期可能有点长。”
“周期不是问题。”孟淮津关心的是,“对她身体有副作用吗?”
医生摇头,“这条方案适配孕期的生理情况,无反催眠创伤。”
“被动滋养真实记忆——能让夫人在无压力、高安全感的状态下,靠原生记忆的情感联结自然唤醒。换而言之,就是用爱与熟悉感瓦解催眠屏障。”
“怎么做?”男人问。
医生说:“不主动触碰‘催眠暗示’,也就是医生不干预,您也别刻意问她记不记得以前什么什么,只能为她提供真实记忆的情感养分,让她的大脑主动选择‘真实’,而非被外力强迫唤醒。”
“简而言之,就是老大细心呵护,让夫人再次爱上他?”邓思源恍然大悟插了句话。
医生摇头:“不全是。孟参提供真情实感肯定是必需的。除此,可以植入一些‘低刺激情感锚点’。”
“比如,可以每天给她讲一些怀孕前的事,避开敏感话题,只读生活琐事;也可以通过构建父亲与未出世胎儿之间的互动,比如父亲的声音、触摸以及感知等,安抚夫人和胎儿,构建心理安全感。”
“还可以每天给夫人做一点她以前爱吃的小菜,让她产生“好像这样的日子过了很久”的模糊感,但不会感到有任何不适,无头痛、无宫缩等。时间一长,她自然就会想起来的。”
“这还不简单,”赵恒接过话,“领导从这姑娘十七八岁起,就在给她开小灶了,他做的饭,可是连我们都从没吃过的。”
舒晚一脸困惑:“真的吗?”
赵恒笑得露出两排大白牙:“比真金还真,你跟领导的光辉事迹,几十万字的小说都写不完。”
“………”
说白了,其实也就是过日子。如果舒晚不想记起,就这样过下去,对孟淮津来说,也没什么,他并不靠过去的记忆来维持他们以后的感情生活。
但是她有拥有记忆的权利。
人世间走一遭,白白丢了二十四年的成长记忆,对她太不公平,也太过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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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交谈过后,孟淮津起身,谢过远道而来的医生团队。
因为跨国行动任务还没完,以防舒晚后期会有什么突发情况,他便让杨忠先安排他们在这边暂住,还从个人账户里划了比医疗费给他们。
做完这一切,孟淮津才牵着舒晚走出门,几位部下跟护法似的,分别走在他们的“左右后”三方。
“这就走了吗?”舒晚有些难以置信,“不怕苏彦堂阻拦?”
孟淮津不屑地扯了下嘴:“老子来接老婆孩子,他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阻拦我。”
……有点霸气,舒晚低声打探:“我听他们喊你参谋长,这官,好像还挺大的。”
“小官。”男人垂眸看她,满脸没所谓。
“不可能。我只是不记得人,但最基本的常识还是有的。”她笃定,然后惊讶,“我以前,真吃这么好?”
孟淮津笑了笑,低头对她耳语,“晚晚从十九岁就开始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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