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黎明抿了口茶，接话道：“你说c大那个大学生被网恋诈骗的案子？”
“对啊，”秦浩然叹了口气，“一个大三的男生，平时看着挺老实内向的，在网上谈了个‘女朋友’，据说照片看着特别清纯漂亮，还是个‘富家女’，两人聊了得有小半年，甜言蜜语天天不断，把那小子迷得五迷三道的。”
许知先放下饮料杯，表情也严肃了些，补充道：“对方套路很深，先是塑造了一个完美人设：名校毕业，家境优渥，性格温柔体贴。建立充分信任后，就开始以各种理由索要钱财。”
苏小暖本来正小口喝着酸梅汤，听到“网恋诈骗”、“c大”、“五万”这几个关键词，耳朵瞬间就竖了起来，系统任务的KpI雷达“滴滴”作响！
她立刻坐直了身体，全神贯注地倾听，一双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许知先，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许知先注意到她突然变得极度认真的表情，觉得有些有趣，但还是继续说了下去，语气带着办案人员特有的清晰和条理：“一开始金额不大，比如‘生病了没钱买药’、‘看中了一个小礼物但零花钱不够’这种，男生出于关心和表现欲，几十几百的就转了。后来理由逐渐升级，变成了‘家里公司资金周转困难’、‘自己出了车祸需要手术费’、甚至‘为了和男生在一起，要和家里决裂，需要路费和生活费’……”
秦浩然忍不住插嘴，语气带着愤慨：“最可气的是，对方还搞了个‘杀猪盘’的变种！拉着男生一起搞什么‘短期高回报投资’，说是内部消息，稳赚不赔。男生一开始投了点小钱，还真很快返利了，尝到甜头后，就把自己攒的学费和生活费，加上网贷借来的钱，一共五万多，全投进去了！结果可想而知，对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赵黎明沉声道：“我们查了男生的转账记录。钱是通过多个第三方支付平台和虚拟币交易转走的，手法很老练，最后一级的收款账户是在本市开的卡，但开户人信息是假的，身份证是丢失后被冒用的。资金到账后很快就在多个Atm机上被分批取现，取款人戴着帽子和口罩，刻意避开了正面监控。目前线索到这就断了，追踪资金流向和排查取款监控需要时间。”
苏小暖听得眉头紧锁，小拳头都不自觉地握紧了。
这种利用情感欺骗、榨干受害者积蓄的行为，实在太可恶了！而且对方显然是个惯犯，反侦察意识很强。
就在她沉浸在案情中，思考着如果是自己会怎么利用系统能力去追踪时——
“叮铃铃——！”
她的手机又一次毫无征兆地响了起来！尖锐的铃声在略显嘈杂的室外依然清晰可闻。
桌边的谈笑声戛然而止。
许知先、赵黎明、秦浩然三人几乎是同时停下了所有动作，目光齐刷刷地、带着高度的警觉和审视，瞬间聚焦在苏小暖放在桌上的手机上。
屏幕上显示的，依然是一个陌生的、看起来像是虚拟号码的来电。
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
苏小暖在三人灼灼的目光注视下，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镇定。
她先是迅速按下了手机自带的录音键，然后才滑动接听，并将手机贴到耳边，同时示意其他人安静。
听筒里，一如既往，是死一般的寂静。
但是，这一次的寂静似乎有所不同。
苏小暖的五感经过强化，异常敏锐，她似乎能捕捉到极其微弱的、类似电流的嘶嘶声，以及……一种极轻微的、被压抑着的呼吸声？
对方似乎也在屏息倾听这边的动静。
这种无声的对峙持续了大约……两秒？
就在苏小暖准备开口试探一下的瞬间——
电话被毫无征兆地挂断了！比前两次更快！更加干脆利落！
仿佛对方只是试探性地拨通，在察觉到这边异常安静或者通过某种方式感知到风险后，就立刻切断了联系。
“怎么样？”秦浩然立刻追问，脸上的嬉笑表情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锐利而严肃的工作状态。
苏小暖放下手机，摇了摇头，眉头紧锁：“还是没说话……但是，感觉他好像……知道这边有人？很快就挂了，什么都没留下。”
秦浩然二话不说，直接向苏小暖伸出手，语气不容置疑：“手机给我。”
苏小暖乖乖递上手机。
秦浩然接过，找到刚才那个来电号码，立刻回拨了过去。
他将手机贴在耳边，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地看着他。
然而，几秒钟后，秦浩然的脸色沉了下来。
他放下手机，屏幕对着大家，上面显示着运营商的自动提示——
“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许知先和赵黎明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露出了凝重和“果然如此”的神情。
对方使用的是一次性的、打完即弃的虚拟号码，技术手段相当专业，这绝非常规的骚扰电话或者简单的恶作剧。
“看来，你这边的麻烦也不小。”许知先看向苏小暖，语气沉重。
愉快的烧烤聚餐气氛被这通诡异的电话彻底打破。
四人也没了闲聊的心思，迅速帮着苏小暖把桌椅、遮阳棚收进车里，又把摊位前的地面仔细清理干净，不留下任何垃圾。
然后，许知先三人便带着苏小暖再次进入了市公安局大楼，直接进了一间小会议室。
苏小暖拿出手机，将她三次接到诡异电话的录音都调了出来，播放给三位警官听。
前两次，一次是快速的数字代码，##404####，一次是规律的敲击声。
这一次，是短暂的寂静和急促的挂断。
许知先和赵黎明仔细聆听着，尤其是第二次的敲击声录音，他们反复听了几遍。
“是摩斯电码。”赵黎明率先开口，语气肯定，“节奏虽然因为紧张有点乱，但重复了几遍，意思很明确——hELp tRAppEd——被困，求救。”
秦浩然一拳砸在掌心：“果然是求救信号！而且这次对方明显更警惕了！这说明他\/她的处境可能更危险了，或者监视他\/她的人发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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