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灯光有些昏黄。
顾宁已经睡着了,小嘴还在时不时地蠕动两下,像是在梦里吃好吃的。
林晚意坐在床边,轻轻卷起女儿那截藕节似的袖管。
那个青紫色的指甲印,在白嫩的皮肤上显得格外狰狞。
林晚意没说话。
她从空间里引出一滴灵泉水,指尖沾着,轻轻涂抹在那处淤青上。
清凉的感觉渗入皮肤。
肉眼可见的,那块青紫开始变淡,散开,最后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红痕。
虽然伤能治好。
但这口气,咽不下去。
顾岚在一旁气得直掉眼泪,手里攥着一块抹布,把桌子擦得吱吱响。
“嫂子,明天我还是去骂那老虔婆一顿吧!不然我心里憋得慌!”
林晚意拿过一块热毛巾,给顾宁擦了擦脸。
“骂她?”
“她那种人,你越骂她越来劲,她能在地上打滚三天三夜,让全校都来看热闹。”
“到时候,丢人的是我们。”
顾岚把抹布往盆里一摔。
“那这就这么算了?宁宁白挨打了?”
林晚意站起身,走到书桌前,铺开一张信纸。
她拿起钢笔,吸满墨水。
“当然不算。”
“对于不讲理的人,讲道理没用。”
“得讲法。”
“得讲规则。”
林晚意手里的笔尖落在纸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第一行字,写得力透纸背:
《关于北大教职工宿舍区环境安全与科研保障的建议书》。
顾岚凑过来看了一眼,挠了挠头。
“嫂子,你写这个干啥?这跟张桂兰有什么关系?”
林晚意没抬头,笔走龙蛇。
“因为这里是北大。”
“住在这里的,不是普通的家属,是国家花重金聘请的教授,是未来的国之栋梁。”
她写下最后一行字,盖上笔帽。
“张桂兰那个违章搭建的棚子,不仅占了公共用地,还堵了消防通道。”
“最重要的是。”
“她孙子的噪音,影响了刘教授计算原子弹的数据。”
林晚意把信纸折好,装进信封。
“明天,我就让她知道,什么叫‘为了国家安全’。”
……
第二天一早。
林晚意特意换了一身干练的列宁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她没去教室,直接去了行政楼的校务处。
校务处的主任姓赵,正焦头烂额地处理着一堆文件。
“咚咚。”
“请进。”
林晚意走进去,把那封信轻轻放在赵主任的办公桌上。
“赵主任,我是农学系李院长的学生,林晚意。”
赵主任一听是李院长的关门弟子,立刻放下了手里的茶杯。
“是小林啊,有什么事吗?是住房有什么困难?”
林晚意摇摇头,把自己带来的信推了过去。
“住房条件很好,我很感激学校的照顾。”
“但是,作为晚辈,我发现了一些可能会影响几位老教授科研工作的问题,觉得有必要向组织汇报一下。”
赵主任疑惑地拿起信,看了两眼。
这一看,他的脸色就变了。
啪!
他把信拍在桌子上。
“这个张桂兰!简直是胡闹!”
“私搭乱建,把消防通道都堵死了一半?还在院子里养鸡?”
“而且还在刘教授隔壁制造噪音?”
赵主任站了起来,背着手在屋里转了两圈。
刘教授那是谁?
那是物理系的宝贝疙瘩!
要是因环境嘈杂算错了一个数据,把实验室炸了怎么办?
这责任谁担得起?
“小林,你反映的情况太及时了!”
赵主任抓起电话,直接拨通了后勤科。
“喂!老陈吗?”
“带上你的人,带上工具,马上去教职工大院!”
“对!拆!”
“不管是棚子还是鸡窝,凡是占了道的,都给我拆了!”
“什么?怕家属闹事?”
“告诉她!这是为了保障国家重点科研项目的安全!谁敢闹,就让保卫科把人带走!”
挂了电话。
赵主任握着林晚意的手,用力晃了晃。
“小林啊,你觉悟很高!以后有什么情况,直接来找我!”
林晚意微微欠身。
“应该的,我也只是不想让几位教授的心血被干扰。”
出了行政楼。
林晚意看着远处的蓝天,整理了一下衣领。
阳光真好。
……
教职工大院。
张桂兰正坐在自家那违章搭建的棚子里,给壮壮剥花生吃。
这棚子是她刚来的时候,让儿子偷摸搭的。
占了外面的一条过道,正好给她孙子当游戏室,还能堆点杂物。
“奶,我还想吃那个红果果。”壮壮一边嚼着花生,一边嚷嚷。
“吃吃吃,就知道吃!”
张桂兰往地上啐了一口瓜子皮。
“等过两天,那家大人不在,奶再去给你弄。”
话音刚落。
院子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紧接着,是一声大吼。
“就是这家!拆!”
张桂兰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几个穿着工装的壮汉,扛着大锤和铁锹冲了过来。
“哎!你们干什么!”
张桂兰吓得把手里的花生撒了一地。
“你们这是私闯民宅!我要报警抓你们!”
带头的后勤科长老陈,冷着脸,拿出一张红头文件。
“张桂兰是吧?”
“接到举报,你家私自搭建违章建筑,严重堵塞消防通道,存在重大安全隐患!”
“根据学校规定,必须强制拆除!”
说完,他手一挥。
“动手!”
“哐当!”
一个大锤狠狠砸在了棚子的立柱上。
那是几根捡来的烂木头,哪里经得住这么砸。
木屑横飞。
“我的棚子啊!”
张桂兰一声惨叫,扑过去抱住柱子。
“我不活了!这是要逼死我们孤儿寡母啊!”
“这棚子我都搭了半年了,凭什么说拆就拆!”
老陈根本不吃这一套。
两个工人上来,一左一右,像架小鸡一样把她架开。
“凭什么?”
老陈指了指隔壁刘教授的院墙。
“就凭你的破棚子挡了路!就凭你孙子天天在这鬼哭狼嚎,影响了国家专家的科研!”
“我告诉你,再敢阻拦,那就是破坏科研,是要坐牢的!”
听到“坐牢”两个字。
张桂兰腿软了。
她瘫坐在地上,眼睁睁看着那几个工人抡起大锤。
乒乒乓乓!
不到十分钟。
那个她引以为傲的“大孙子游戏室”,变成了一堆废墟。
扬起的灰尘,呛得她直咳嗽。
壮壮吓得哇哇大哭,躲在门后不敢出来。
周围的邻居都出来了。
看着这一幕,没一个人上来劝。
反而都在指指点点。
“该!早就该拆了!”
“这路本来就窄,她家还占了一半,上次我推自行车都过不去。”
“就是,天天半夜还在那剁菜,吵得人睡不着。”
物理系的刘教授背着手站在门口,看着倒塌的棚子,长长舒了一口气。
“这下,世界清静了。”
他转头看向旁边。
林晚意正站在自家院门口,手里拿着一个小喷壶,给那些草莓浇水。
神情淡然,仿佛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张桂兰满脸是灰,头发散乱。
她看见了林晚意。
一瞬间,她什么都明白了。
“是你!”
张桂兰从地上爬起来,指着林晚意,手指都在抖。
“是你去告的状!是你害我!”
林晚意停下手里的动作。
她转过身,隔着那道矮墙,看着狼狈不堪的张桂兰。
没有嘲讽,没有得意。
她只是很平静地开口。
“张嫂子。”
“这里是北大,是讲文明、讲规矩的地方。”
“咱们做邻居的,要互相体谅。”
“如果你觉得我不对,也可以去写建议书。”
“前提是,你会写字的话。”
这话,比骂人还要扎心。
周围响起一阵低低的哄笑声。
张桂兰是个文盲,连自己的名字都写得歪歪扭扭,哪会写什么建议书?
她气得胸口剧烈起伏,一口气没上来,翻了个白眼,差点晕过去。
“你……你给我等着!”
她撂下一句狠话,灰溜溜地钻回了满是尘土的屋里。
“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世界,终于清静了。
顾岚站在林晚意身后,崇拜得眼睛都在放光。
“嫂子!你也太厉害了!”
“我昨天想拿棍子打都没打赢,你几句话就把她家棚子给拆了!”
“这就叫兵不血刃!”
林晚意笑了笑,把喷壶递给她。
“去给宁宁冲奶粉吧。”
“对了,晚上加个餐,给教授们送点草莓过去。”
“得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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