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吵了!出事了!”
苏轻墨尖锐的声音从平板电脑里炸开,像一把冰锥刺破了地下室里剑拔弩张的气氛。
言彻抓着陈暖暖手腕的力道下意识地一松。
“怎么了?”他沉声问,目光却依旧死死锁在陈暖暖脸上,不让她有任何机会碰到那只银狐。
“魏玄!那个面瘫杀手!”苏轻墨的声音又快又急,带着一丝技术宅遇到无法理解的怪物时的抓狂,“他到城东屠宰场了,发现被我们耍了!”
钟亦然夸张地“啊”了一声:“他属狗的吗?这么快?”
“他比狗可怕多了!”苏-轻墨的虚拟头像在屏幕上剧烈晃动,“他放弃了信号追踪,改为排查我们的社会关系网络!他的逻辑很简单,我们既然能设下那种陷阱,就一定是个组织。他正在从我们最可能出现的地点开始反向排查!第一目标就是老城区,就是暖暖的诊所!”
平板上,一张城市地图被瞬间调出。一个刺眼的红点在城东停顿片刻,随即划出一道冷酷的直线,箭头直指他们所在的区域。
“根据他的行进速度和交通数据分析,”苏轻墨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颤音,“四十分钟,最多四十分钟,他就会开始对诊所所在的街区进行网格化排查!”
倒计时开始了。
空气仿佛凝固了。之前关于是否冒险的争论,在这残酷的现实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陈暖暖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言彻。她的眼神清澈而坚定,仿佛在说:你看,我们没有时间了。
言彻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眼神中的挣扎如同惊涛骇浪。保护她,还是相信她?理智的悬崖就在脚下,一步踏错,万劫不复。
最终,他缓缓松开了手。
“注意安全。”三个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沾着浓得化不开的担忧。
这便是他的妥协。
陈暖暖冲他安抚地笑了笑,不再有丝毫犹豫。她深吸一口气,戴上听诊器,冰冷的金属听头轻轻贴在了“零号”的胸口。
这一次,她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试图像一个灵巧的潜水员,绕开表层那片由二进制代码组成的喧嚣暗礁。
然而,她才刚刚潜入那片意识的浅海,一股比上次猛烈十倍的精神风暴,便如同一头被惊醒的深海巨兽,张开血盆大口,瞬间将她吞噬!
无数的画面碎片化作利刃,疯狂切割着她的感知!
冰冷的金属手术台,束缚带勒进皮肉的痛感!
灼热的针剂注入血管,带来撕裂般的剧痛!
刺眼的白色电光在眼前炸开,神经末梢都在痛苦地尖叫!
还有那些哭喊,那些哀嚎,被强行扭曲成一行行冰冷的二进制代码,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地印在她的灵魂之上!
轰——!
那座由痛苦和数据堆砌而成的大山,轰然崩塌,顷刻间就将陈暖暖的意识砸得粉碎。
她的世界陷入了一片没有边界的噩梦。
这一刻,她是“零号”。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每一次电流穿过身体时肌肉的痉挛,能“闻”到消毒水和自己血肉烧焦的混合气味。
下一刻,她又漂浮在冰冷的数据之海里,无数不属于她的记忆、不属于她的指令,像贪婪的水蛭,疯狂地撕扯着她的自我。
我是谁?
我是陈暖暖?还是……一个代号为“零号”的实验品?
现实与幻象的界限,在她脑中彻底消失。
地下密室里,团队成员惊恐地看着陈暖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汗水瞬间浸湿了她的额发,脸色惨白如纸。
“暖暖!”言彻失声喊道。
一旁的生命体征监测仪,屏幕上的心率曲线疯狂地跳动着,最终化作一条刺耳的直线,发出了尖锐到撕心裂肺的警报声!
她的精神,正在理智的悬崖上,急速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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