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卢老夫人的院子,走到垂花门,李安玉便让虞花凌止步。
“县主不必送了。”他说完这句话,没立即走,而是问虞花凌,“县主接受了太皇太后的招揽,以后便常年住在京城了,我陪陛下读书,与县主一样。所以,这处太皇太后赐给县主的府邸,我搬进来后,没有变故的话,就是县主与我以后的住处了吧?既然如此,是不是在改造修缮我那处院落前,也该一并将县主一起算进来?”
虞花凌挑眉看着他,“怎么算?”
李安玉眼神飘忽了一下,“我们以后,总不能分院而居吧?住县主如今的院落,沉闷的器物和装饰风格,一板一眼的,我不喜欢。住我选中的那处院落,改造一番后,侧书房占用的地方虽然大了,但其余的地方便窄了,住一个人还好,两个人便挤了。定然不会十分舒服……”
“所以?”
“所以,我们成婚后,便是夫妻,这两处院落既然距离的如此近,何不并两处院落为一处?先修缮我那处院落,我与县主先在你那处院落将就,等我那处院落修缮好,咱们一起搬去我那处院落,再修缮你那处院落。将内室、厢房、书房、浴室、茶室、私库、小厨房、花房等等,通通整合一番,地方大,也足够让每一处都宽敞合心意。”
虞花凌听他这么一说,就知道是个大工程,还以为他说重新画图纸,是减少些精致讲究,没想到,原来是觉得地方还是不够大,自己不满意,还要修缮重改,想的这么长远。
她无语片刻,说:“也就是说,你不但要修缮自己住的院子,也要修缮我如今住的院子?”
李安玉点头,“是有这个想法,毕竟是长久生活居住的地方,总要合心意。”
“你如今自己的府邸,是合你自己心意改造的,不如你别搬来了。”虞花凌觉得他麻烦。
李安玉看到她嫌弃的眼神,摸摸鼻子,“县主是觉得我麻烦吗?我如今那处府邸,的确是花了工夫修缮的,地方虽大,也不及县主这处府邸大,地段也不如这处府邸距离皇城近,毕竟当初,我不想被人知晓,没通过家里,弄不到更好的府邸,进宫就要走一个时辰,而县主这处府邸,不足半个时辰就够了。”
虞花凌看着他,“是,我觉得我们生活习惯不同,可能住不到一起。分院而居,有何不好?你考虑的这么远,万一白折腾呢。”
李安玉幽幽看着她,“县主这想法就不对,好的开始,怎么能不从长远考虑?我今日说的话,县主不是也答应了?还是说,县主只是口头答应,应付我而已,实则并不走心?”
虞花凌对上他的眼神,一下子噎住了,她的确没走心。
李安玉又重申,“我以后就是县主的人了,是没什么自主权,若是县主觉得,这等小事,怕麻烦的话……”
他叹气,“那我忍着?”
不等虞花凌开口,他又说:“谁让我倒霉,被太皇太后看重,被家里放弃,县主救我于水火,本就搭上了自己,我若再不识好歹,也太不像话了。”
虞花凌:“……”
这人敢跟太皇太后黑脸,敢从王袭面前拽了她就走,哪是个会忍的性子?他也知道自己若是忒多要求不识好歹不像话?那还这么多要求?
李安玉又叹气,“县主回去歇着吧!你伤势未愈,不宜劳累,十日后,我搬过来。”
说完,往外走去。
虞花凌问:“不是半个月吗?怎么十日后了?”
李安玉脚步顿住,又叹气,“县主给我多告假半个月是没错,但我不是要提前几日带着自己的东西搬进来,规整适应吗?难道县主也不许我多带自己的东西?”
虞花凌想想也是,对他摆手。
李安玉头也不回地走了。
虞花凌目送他背影离开,多么郎艳独绝的一位公子,为了摆脱太皇太后无奈栖上她,但她这糙人,怕是吃不下细糠。
她转身,向自己的住处走去。
看着院中一应布置和房中的摆设,古玩无数,字画名贵,显然张求也是个有审美的人,处处奢华,哪里就一板一眼了?真不愧是富贵窝里养出来的人,挑剔的很。
她昏迷期间住进来时,冯临歌早一步让人将这屋中张求所用的私物都清了出去,除了一些摆设,已经不见什么张求所用的痕迹,她茅草屋都住过,如今住的心安理得,自然不嫌弃,但李安玉大概是嫌弃?
她拿了圣旨又看了一遍,在那个赘字上盯了又盯,将圣旨卷起来,走进里屋,塞进了床头的匣子里。
并没有听卢老夫人的,供去后院重新修缮好的佛堂里。
李安玉出了虞府,带着福伯、月凉、木兮等人登上车。
三人陪着他坐一辆车,福伯打量李安玉神色,试探地问:“公子去见卢老夫人,被她不喜?”
“没有。”
“那您看起来不太高兴?”福伯问。
李安玉反问他,“这么明显吗?”
福伯看向左右坐着的月凉和木兮。
月凉点头,“脸上没笑了。”
木兮也煞有介事地点头,“早先与县主去见卢老夫人时,您的脸上还是笑着的。”
李安玉看了三人一眼,“她对我们将来成为夫妻这件事儿,不看好。”
福伯赞同虞花凌的想法,说实话,他也不太看好,他活了大半辈子,看着李安玉长大,知道他的一切习惯和脾性,以及成长环境,虽然与明熙县主同出身世家大族,但相反,明熙县主离家多年,一言一行,看起来特立独行,与寻常贵女,十分不同。就拿今日公子巴巴送上所有私产一样,她只有惊讶,并没有其他情绪,相反,还将自己府邸的私库账目,都交给公子打理。这样的姑娘,有一套自己的行事准则和想法,不会轻易被人干涉和左右。而公子,压根就不是会为谁妥协的人。为了家里逼迫,无奈答应,见到太皇太后之后,他宁可去死,就能看出来。而明熙县主,只为报半坛酒的恩情。
这样的两个人,处处不同,因报恩和无奈成为夫妻,如何长久?
月凉不杀人的时候,懒得费脑子,自然不想接这么高深的话题探讨。
只有木兮傻兮兮地说:“明熙县主对与公子将来成为夫妻这件事儿不看好不是很正常吗?谁让公子拿半坛酒的恩情逼迫人家了?公子您也不想想自己,您是个多大的麻烦啊,明熙县主一看就喜欢简单人事。”
李安玉怒,“木兮。”
木兮一个激灵,连忙请罪,“公、公子,我说错话了。”
李安玉瞪着他,“你给我滚下去,用你的脚跟在马车后自己走回去。”
木兮:“……”
这是有车也不让他坐了,还不准许他骑马。
他垮下脸,磨磨蹭蹭地滚下了马车,抬手轻轻地抽了自己一下,没舍得重抽,暗骂自己嘴贱。
没看到公子心情不好吗?干什么瞎说大实话?活该他被赶下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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