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石砚带着一队人回来了，脸上带着喜色。
“安国君，按名单抓捕，大部分暗线都已抓获，只是……”石砚话锋一转，脸上露出几分凝重，“那个叫荆离的，果然是个幌子，我们赶到客栈时，只抓到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
曹复并不意外，点了点头：“继续说。”
“不过，我们在客栈的床底下，发现了一点朱砂痕迹，与上次使者袖口的朱砂一模一样。”石砚递过一个小布包，里面装着一点暗红色的粉末，“我们顺着朱砂痕迹追查，在城外的一座破庙里，找到了芈启！”
曹复心里一喜，指尖攥紧了拳头：“抓到了？”
“抓到了！”石砚点头，“芈启反抗激烈，属下用新合金短刀将其制服，他现在已被关押在驿馆的密室里。”
曹复松了口气，后背的汗渐渐收了。抓到芈启，就等于斩断了楚国在宋国的一条重要眼线， 宋公就算想再与楚国联系，也没那么容易了。
“带我去见他。”曹复道。
驿馆的密室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铁锈味。芈启被绑在柱子上，身上的铠甲已经被卸下，露出里面的粗布衣衫，脸上带着伤痕，眼神却依旧凶狠。
看到曹复进来，芈启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被绳索牢牢捆住，只能徒劳地晃动着身体。
“鲁国的细作，你毁了我楚国的祭祀，还想断我楚国的后路，痴心妄想！”芈启的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恨意。
曹复没有理会他的叫嚣，走到他面前，目光直视着他：“楚国已乱，熊疑自顾不暇，你觉得，你们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芈启脸色一变，眼神闪烁：“你……你胡说！我楚国国力强盛，定会派兵踏平鲁国！”
“是吗？”曹复冷笑一声，“云梦祭被搅黄，诸侯皆笑楚国无能，熊疑为了挽回颜面，已将主战派大司马追责，朝堂争论不休，短期内，楚国根本无力出兵。”
芈启的脸色彻底垮了，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他知道，曹复说的是事实，楚国现在的情况，确实无法出兵。
“你想怎么样？”芈启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哀求。
“我想知道，楚国在宋国还有多少暗线，还有哪些诸侯与楚国暗通款曲。”曹复道，声音冰冷。
芈启沉默了片刻，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倔强：“我不会告诉你的，你杀了我吧！”
曹复没有说话，转身走到一边，对石砚道：“给他点颜色看看，但别让他死了。”
石砚躬身应道：“属下明白！”
密室的霉味混着铁锈气，呛得人喉咙发紧。
曹复站在阴影里，听着芈启的惨叫声渐渐低哑。石砚提着刚加热的新合金条，金属表面泛着暗红的光，热浪顺着空气蔓延，烤得脸颊发烫。
“说不说？”石砚将合金条凑近芈启，高温让他额角的汗珠瞬间蒸发，皮肤泛起红晕。
芈启咬紧牙关，嘴唇干裂出血，眼神却依旧凶狠：“休想让我出卖楚国！”
曹复缓步走出阴影，指尖捏着块新合金碎片。碎片被体温焐热，边缘却依旧锋利，刮得指腹微微发疼。
“你以为宋公真的会帮楚国？”他声音平淡，却带着穿透力，“他不过是想坐收渔翁之利，如今三国联盟已成，你于他而言，不过是枚弃子。”
芈启的身体猛地一颤，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神闪过一丝动摇。
曹复看出他的破绽，继续道：“楚国朝堂大乱，熊疑自顾不暇，就算你守住秘密，也等不来援军。不如说出实情，我保你性命。”
芈启沉默着，汗水顺着脖颈流下，滴在地上，发出“滋啦”的轻响，瞬间被高温蒸发。
石砚再次将合金条凑近，暗红色的光映在芈启脸上，他的瞳孔收缩，身体开始发抖。
“我说……我说！”芈启终于撑不住，声音带着哭腔，“宋国边境的冶炼作坊，藏着楚国的粮草和兵器，宋公暗中给我们提供补给！”
曹复指尖的碎片捏得更紧，指节泛白。果然，宋公还在玩两面派，这冶炼作坊，怕是用楚国的仿造合金打造兵器，想坐观成败。
“还有呢？”曹复追问，目光锐利如刀。
“还有……还有一个暗线据点，在宋国都城的绸缎庄，老板是楚国的人，负责传递消息。”芈启喘着粗气，声音断断续续，“宋公答应我们，若楚国出兵，他就里应外合，夺取鲁国的城池。”
曹复心里冷笑，这宋公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楚国的计划被他搅黄了。
“石砚，立刻派人去宋国边境，查封冶炼作坊，抓捕绸缎庄的老板。”曹复下令，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石砚躬身应道：“属下明白！”
就在这时，护卫匆匆走进密室，手里拿着一封绢信：“安国君，宋国使者送来的，说是宋公的诚意。”
曹复接过绢信，上面的字迹工整，写着宋公愿意献出三座城池，作为结盟的信物。但他指尖拂过绢信背面，摸到一处凸起，撕开一看，里面藏着一张小字条，上面写着“楚使已走，粮草仍在，静待时机”。
心里嘀咕：这宋公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都到这份上了，还想着留后路。古代的诸侯，果然个个都是老狐狸，比现代的商业谈判还费脑子。
曹复将小字条捏成一团，扔在地上，用脚踩碎。绢信上的墨迹洇开，像是宋公的野心，终究藏不住。
“看来，得亲自去一趟宋国了。”曹复道，转身走出密室。
阳光刺眼，曹复眯起眼睛，深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密室的霉味终于散去。他走到工匠营，公输墨正在指导工匠们用新改良的拉丝工艺制作弩弦，新合金丝泛着银亮的光，比之前更细、更坚韧。
“安国君，您来得正好，这新合金丝的强度，比之前提升了三成！”公输墨脸上带着喜色，拿起一根合金丝递给曹复。
曹复接过合金丝，指尖感受着它的韧性，心里暗道：这拉丝工艺果然好用，现代的金属加工原理，放到战国照样行得通。
“公输墨，再赶制一批新合金探测器。”曹复道，“用新合金丝缠绕在铜杆上，遇到大量金属就会发热，用来检测宋国冶炼作坊的兵器和粮草。”
公输墨眼睛一亮：“属下明白！这探测器原理巧妙，定能派上大用场！”
曹复点了点头，转身走向府邸。他需要准备一下，亲自去宋国，彻底断绝宋公的念想，让他真正臣服于三国联盟。
出发前，齐魏两国的使者再次传来消息，他们已经派兵驻扎在宋国边境，随时准备配合鲁国行动。曹复放心了不少，有齐魏两国的支持，宋公就算想反抗，也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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