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因为聂大刚的推动，有了不一样的生机。
关于祥瑞稻种和一亩地给一贯钱的消息，迅速吹到了南疆的每一个地方。
一开始，大家大多是质疑和观望 —— 亩产三千斤？
这比所有老农想都不敢想的数还多。
但一贯钱的实在诱惑，再加上聂大刚之前攒下的威信，最终还是压过了疑虑。
聂大刚把手下的官吏和士兵高效组织起来，分成好几百组，走到各个村子和山寨里。
他们带着包装好的稻种和登记本，然后在打谷场、族长家门前设了办事点。
流程又清楚又严格。
先核对农户的身份，让他们登记画押。
接着发稻种，同时当场给铜钱。
每发一贯钱，都有清楚的记录，保证没人能克扣。
“聂千户说了，这稻种很珍贵，一定要仔细种！”
“地要深耕，水要浇透，肥也要施足！”小吏们一遍遍交代。
领到稻种和铜钱的农户，个个喜出望外，满脸期待。
他们摸着从没见过的饱满稻种，再掂量怀里沉甸甸的铜钱，不少人眼眶都湿了。
庄稼人虽不懂太多道理，但心里明白：聂千户是真心为他们好。
一股感激与信任，就这样默默地在人群中传开了。
在聂大刚的安排下，南疆各地都围绕这批新稻种，有条不紊地忙碌起来。
————————
同一时间，聂大刚动身前往二皇子军营。
二皇子听说聂大刚要见他，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他硬压着心里的火气和怀疑，在正厅见了这位现在被他当成 “眼中钉” 的 “功臣”。
“聂千户不在你军营里练兵，也不盯着你的祥瑞稻种，来见本王有什么重要的事？” 二皇子语气冷淡，满是藏不住的疏远。
聂大刚好像完全没感觉到对方的敌意，他双手抱拳行礼，表情严肃说道：“二殿下，我这次来，正是为了军国大事。”
“我们不能一直驻扎在这儿被动防守，得一步步推进，主动打出去！”
二皇子挑了挑眉，心里冷笑，但脸上没表现出来：“哦？主动出击？千户，有什么高见？”
聂大刚回答道：“殿下，南越的贼人老来犯咱们边境，抢咱们百姓。”
“要是只把他们打跑，没用！既消不了皇上心里的气，也镇不住那些坏人！”
“我们必须把南越打疼，打出咱们天朝的威风！”
他走到大厅里挂着的边境地图前，用手指着两国交界的一个地方。
“我已经派了四千精锐士兵，拆成小队，偷偷赶到这片山林里埋伏好了。”
二皇子眼神一紧，走到地图前，盯着聂大刚指的位置。
聂大刚接着说：“南越国家小、兵力弱，但他们边境的几座城互相帮衬，救兵来得快。”
“要是硬攻，就算打下来，咱们军队的损失也肯定大。”
他话锋一转，手指重重敲在地图上一个叫 “黑石城” 的南越边城上。
“所以我恳请二殿下，明天一早，就带着您自己的兵马，大张旗鼓摆出全力攻黑石城的样子！”
“旗子要多，战鼓要敲得响，进攻要猛，一定要让南越人信咱们非拿下这城不可！”
二皇子一下子就明白聂大刚的心思了，心里震得厉害。
他死死盯着地图，看着黑石城和聂大刚埋伏点之间那条 “援军必走的路”，一个清晰的 “围点打援” 战术在他脑子里成型。
他不得不承认，这聂大刚胆子确实大，而且打仗的法子又狠又刁钻！
“黑石城是南越边境的重镇，一旦被打，他们国内肯定会派精锐来救。” 聂大刚眼里闪着猎人般的光。
“而我亲自带的主力部队，就埋伏在这支援军的必经路上！”
“到时候，二殿下在前面假装进攻吸引注意力，我从侧面和后面突然冲出来，一定能把他们的援军彻底打垮，甚至全消灭！”
他看向二皇子，语气里带着让人没法反驳的鼓动劲儿。
“二殿下，咱们不能只跟皇上说‘打退了南越进攻’。”
“咱们还得反击，要赢一场实实在在的大胜！”
“要用南越人的血，把您的战功衬得更亮！”
“我敢说，一场漂亮的歼灭战，才是陛下最想听到的消息，也是殿下您最需要的军功！”
二皇子心里猛地一跳。
聂大刚最后这句话，正好戳中了他的软肋。
他需要军功，来稳住自己在父皇心里的地位。
虽说他特别不信任聂大刚，但这个计划的诱惑实在太大！
风险由聂大刚的伏兵扛，前面佯攻的压力又不大。
可头功大概率会算在他这个主帅头上。
过了好一会，二皇子深吸一口气，用锐利的目光盯着聂大刚，沉声道：“聂千户，这计策太冒险了。”
“你要是伏击失败，本王在前面就得被前后夹击。”
聂大刚坦然地和他对视，说话斩钉截铁：“我用自己的脑袋担保！要是不能把南越援军打垮，我甘愿受军法处置！请殿下信我这一次！”
二皇子死死盯着聂大刚，像是想从他眼里找出一点阴谋的痕迹。
可到最后，只看到了十足的自信，还有一种近乎疯狂的赌性。
“好！” 二皇子终于下了决心，重重拍了下地图，“就按千户的计策来！本王明天就亲自带大军，赶到黑石城下！希望千户别辜负本王的信任，更别辜负父皇的期望！”
“我领命！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愿意让黄忠和两千弓箭手听令二殿下号令！” 聂大刚正色道。
“那就好！”二皇子心中狂喜不已。
现在，太子的位置悬置，若他能夺取一座南越国的城池，那功劳毫无疑问，就是他的！
等聂大刚一走，二皇子立刻叫来三名心腹。
他开门见山：“聂大刚这计划，你们信几分？”
一个谋士回答：“殿下，现在关键不是信不信，而是立刻把这事报给京城。”
“要让陛下和朝廷知道，这是聂大刚非要打的，您是为顾全大局才同意。”
“这样赢了，您有功；输了，主要责任是他的。”
二皇子点头：“说得对！必须抢先上报！”
“要让父皇知道，我在这里很难，聂大刚不听指挥，这仗是不得不打。”
谋士又说：“送信要分两路。明着发普通军报，只说试探进攻。”
“暗里走我们的秘密渠道，把聂大刚的全盘计划和我们的顾虑全报上去，还有……我们另外的安排。”
二皇子立刻懂了：“你去安排。明天佯攻照常，但中军和后军必须保持完整，辎重不准卸车，随时准备撤。”
“你再选五百精锐骑兵，亲自带队待命。一旦不对，立刻护我离开！”
“是！”一名心腹领命。
安排完这些，二皇子心里有了底。
他想：聂大刚，你想拿我当诱饵换功劳？我陪你赌！
但想让我押上全部？休想！
功劳我要，退路我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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