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初散，练功场上的青石板还结着一层薄霜。吴浩站在场边，望着远处山峦起伏的轮廓线，指尖轻轻摩挲着冰魄剑的剑柄。昨夜那一战后，他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气力似的，虽然表面上恢复了平静，但体内那股诡异的寒毒却依旧在隐隐作痛。
“这玩意儿比上次更难缠。”他低声嘀咕了一句，抬手看了眼右手，冰鳞已经蔓延到了小臂，像是一层透明的铠甲，冷得让人发颤。
他本以为那一战之后能有一丝喘息之机，没想到命运似乎总喜欢在他最疲惫的时候，再次掀起惊涛骇浪。
就在这时，一股异样的气息从背后传来。
不是那种阴冷刺骨的邪气，而是一种……熟悉的寒意。
吴浩眉头一挑，缓缓转身，果然看见一个身影正静静地立在不远处。红衣如血，眉心一点朱砂似火，正是顾清寒。
“你来得够快。”吴浩语气平淡，手指却不自觉地握紧了剑柄。
顾清寒没有回答，只是缓步走近，目光落在他右臂上那层冰鳞上，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你的寒气……和我一样。”她终于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几分试探，“但又不完全是。”
吴浩心头一震，表面却不动声色：“你也修炼寒冰真气？”
“是。”顾清寒点头，“但我总觉得它不该是现在这个样子……就像……被人动过手脚。”
吴浩没接话，心里却已经转过了好几个念头。他知道自己的碎冰体质源自轮回锁的因果之力，而这顾清寒……她的寒冰真气到底是什么来头？
两人对视片刻，空气中仿佛凝结出一层看不见的冰墙。
“要不要试试？”顾清寒忽然开口，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吴浩挑眉：“试什么？”
“切磋。”她轻声道，“看看谁的寒气更强。”
这话听着像是玩笑，可她的眼神却是认真的。
吴浩沉默了一瞬，最终点了点头：“行。”
下一秒，两道身影几乎同时动了起来！
顾清寒身形一闪，手中长剑已出鞘，剑锋划过空气，带起一阵凛冽寒风。她的剑法凌厉如冰棱，招招直取要害，显然是个实战经验极其丰富的高手。
吴浩不敢大意，冰魄剑迎上，剑意如瀑，碎星剑意瞬间爆发！
叮——！
两剑相撞，火星四溅，空气中顿时弥漫起一层淡淡的白雾。
这一交手，吴浩立刻察觉到不对劲。
顾清寒的剑法看似刚猛，实则暗藏玄机，每一击都带着一种难以捉摸的节奏感，像是刻意在引导他做出某种反应。
沙盘在他识海中微微震动，随即投射出一道因果线——
【破绽点：第三式收剑回撤时，左肩微露空门】
吴浩心中一动，顺势挥剑，故意卖了个破绽，引诱对方出手。
顾清寒果然上钩，剑势陡然加快，直取他胸口！
就在剑尖即将触及他身体的一刹那，吴浩手腕一抖，冰魄剑横扫而出，精准封住她的退路，逼得她只能侧身闪避。
“你留手了。”顾清寒落地后，看着他，眼神有些复杂。
“你也留手了。”吴浩淡淡一笑，“我们都还没出全力。”
顾清寒沉默片刻，忽然笑了：“看来我们都在试探彼此。”
吴浩耸耸肩：“毕竟，谁也不想刚见面就打生打死。”
顾清寒点点头，随后忽然抬手，按住了自己的肩膀，脸色略微苍白了几分。
“寒毒又发作了？”吴浩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的动作细节。
“嗯。”她没有否认，“最近越来越频繁了。”
吴浩沉吟了一下，从怀中取出一瓶药丸，递了过去：“这是我炼的，能暂时压制寒毒。”
顾清寒盯着那瓶药，眼神有些复杂，但还是接了过来。
“你不问我为什么会有这种药？”她问。
“想说自然会说。”吴浩语气轻松，“不想说，我也不会追问。”
顾清寒看着他，忽然露出一丝苦笑：“你这个人……真是奇怪。”
“奇怪的人多了去了。”吴浩耸肩，“我只是其中一个。”
两人再次陷入短暂的沉默。
“你不是普通人。”顾清寒忽然开口，语气笃定。
吴浩笑了笑：“你也不是。”
她没有反驳，而是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离去，脚步坚定，背影渐渐消失在晨光之中。
等她走远后，吴浩才缓缓收回目光，识海中的沙盘轻轻震动了一下，浮现出一行模糊的文字：
【朱砂封印，轮回残念】
吴浩眯起眼睛，心中泛起一丝不安。
这女人……到底是谁？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右臂上那层冰鳞，隐约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浮现出来。
而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晨光洒落，山林苏醒，天地间仿佛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可吴浩却清楚，这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短暂安宁。
他转身朝山下走去，脚步沉稳，心中却隐隐浮现出一个念头——
有些事，终究要面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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