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住了，手不自觉地摸上剑柄。玄冰宝石有点发烫，好像在回应棺材里的东西。她脑子里闪过很多画面——哥哥走之前的眼神，日记本上的字，还有那句话：“当剑指向你时，别问为何。”
林逸走到她身边，小声说：“那不是普通的复制品……那是‘原型’。”
“你是说……”吴晨曦睁大眼睛。
“因果巨剑，不是人做的。”林逸看着棺材里的黑袍人，看不清脸，但他心里一紧，“它是从一个‘失败的人’身上拿下来的。”
空气一下子变得很冷。
顾清寒抓紧了剑，掌心冒出了寒气。她突然明白，这些棺材里的人不是死人，而是装着过去挑战神明的人的意志和力量，被关在这里，等着重新启动。
她们正在走进这场轮回的中心。
这时，整条通道猛地一震，像有什么东西在地下醒了过来。远处传来低沉的声音，像是机器开始转动。
“有变化。”陈晓琳眯起眼，左眼开始疼，体内的火在动。
宁红夜盯着那把“弑神”剑，手腕上的七彩花纹一闪一闪，像是被什么东西拉住。
“我们不能等了。”吴晨曦开口，声音冷静下来，“不管那是什么，它已经知道我们来了。”
她举起因果巨剑，剑尖碰地。一瞬间，一道微弱的波扩散出去，和棺材里的剑响了起来，发出一声长长的剑鸣。
整个空间都在抖。
水晶棺的光一起闪，节奏慢慢变得一样，像心跳。
“它在叫醒他们。”顾清寒低声说。
“那就赶在它完成前打破。”林逸抬手，九把剑浮在空中，全都指着前方，“用最强的一击，切断联系。”
“可我们不知道怎么破局。”陈晓琳皱眉。
吴晨曦忽然笑了，笑得很坚决：“也许答案不在外面，而在我们自己身上。”
她低头看手腕内侧，一道淡金色的印记慢慢出现——这是她小时候试炼时，被认定为“双生火种适配者”留下的记号。
这时，宁红夜的手腕上，同样的印记也开始发光。
通道尽头的墙震动得厉害。吴晨曦靠着石头，手里的因果巨剑还在抖，剑尖仍指着前面那层像油膜一样的屏障。她看着手腕上的金纹，又把那块冰贴回剑柄。冰上的裂纹正好对上哥哥笔记里的标记，一点都没错。
这条路是对的。
“不是死路。”她喘了口气，声音不大但很坚定，“是试炼——专门给‘双生火种’的试炼。”
话刚说完，宁红夜突然跪倒在地。她手腕上的七彩花纹像烧起来一样，皮肤变红，血管凸起发紫。她闷哼一声，满头冷汗，整个人像被看不见的力量撕扯。
“怎么了？”陈晓琳回头。
没等回答，宁红夜面前的水晶棺“轰”地炸开。一块碎片划过顾清寒的手臂，留下一道血口。一股红火从棺材里冲出，直扑宁红夜胸口，钻进去的样子像活的一样。
她身体猛地一挺，眼睛睁大，瞳孔里冒出火光。
接着，陈晓琳左眼剧痛。她抬手去捂，却感觉热流从眼里往外冲。下一秒，火从她眼中喷出，不是烧向地面，而是升到空中，和宁红夜那边的火连在一起。
两股火在空中相遇，没有爆炸，也没有灭，反而缠在一起，越转越快，变成一个竖着的漩涡。空气被吸进去，光线扭曲，照出奇怪的颜色。
“这是……”林逸盯着那团火，眉头皱紧。
“双生共鸣。”吴晨曦看着沙盘，屏幕上只跳出几个字：双生核爆，同频共振。
她看向通道尽头。那层屏障还是打不破，因果巨剑砍了好几次，连印子都没有。现在只有这一招，也许能打开一条路。
但那漩涡越来越大，吸力也强得吓人。旁边的几具水晶棺被扯离底座，撞进火里，立刻没了，连灰都没剩。
“撑不住了！”顾清寒吼道。她双手按地，寒气在地上蔓延，结出一道弯形冰墙，勉强挡住乱流。但冰已经开始裂，咔咔响，随时会碎。
“再这样下去，我们都得被卷进去。”陈晓琳说话都在抖。她感觉自己的火快不受控制了，像有了自己的想法，在等什么命运的交汇。
宁红夜没说话。她看着胸口，那里还发烫。火种醒了，但她不会用。刚才那一下是自动发生的，现在想停都停不了。
“同步引。”沙盘又跳出三个字。
吴晨曦马上懂了。
“你们两个，必须同时引爆。差一点都不行。”
“你以为我是打火机？”宁红夜冷笑，“说开就开？”
“不然呢？”陈晓琳擦掉眼角的血，“你想被那东西吃掉？”
她指了指后面。那些爬出来的尸体已经追到通道中间，动作越来越快，有的趴着走，有的歪着脖子冲。最前面那个“顾清寒”睁着白眼，嘴咧到耳根，喉咙里发出怪声。
“我没兴趣演认亲戏。”宁红夜咬牙站起来，一只手扶着墙才没倒。
“那就听我的。”吴晨曦把剑插进地里，双手压住剑柄，“我会用沙盘算引爆时间，你们只要在我喊‘现在’的时候全力输出。”
“你能算准？”宁红夜盯着她。
“不能。”吴晨曦摇头，“但我只能试一次。错过就没机会了。”
宁红夜看了她一眼，没再说话。她抬起手，七彩火焰顺着胳膊往上爬，烧掉了袖子。
陈晓琳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双眼恢复了视力。火在她指尖跳动，像是回应召唤。
“准备。”吴晨曦低头看沙盘。画面乱闪，线绕成一团。她集中精神，脑袋一阵刺痛，像针扎。
顾清寒靠在冰墙边，右臂还在流血。她没管，只是把剑横在身前，随时准备挡东西。
林逸往前一步。
“我来守。”他说。
九把剑飞出，在大家前面排成一排，快速移动，围成一个圈。剑之间连着金光，织成一张网。
“九宫锁灵阵。”他低声说，“能挡一下冲击。”
“别死。”宁红夜看他一眼。
“不想。”林逸说，“我还记得结局。”
“那就好好活着。”陈晓琳轻声说。
吴晨曦突然抬头。
“三秒后——现在！”
宁红夜和陈晓琳同时出手。
两股火焰从她们手中爆发，冲向漩涡中心。能量被压缩，瞬间缩成一点，亮得睁不开眼。
然后——
炸了。
冲击像墙一样撞过来，林逸的剑阵嗡地亮起，硬扛第一波。但他嘴角流出血，肩膀往下塌了半寸。
冰墙碎了。
顾清寒被掀出去两步，背撞墙上。她爬起来，看到那层屏障终于裂了。
再来一次。
第二波冲击接着来。林逸单膝跪地，九把剑中有三把偏了位置，光网出现缺口。热浪冲进来，烧焦了他的衣服。
“再来！”吴晨曦大喊。
宁红夜和陈晓琳满头是汗。她们对视一眼，谁都没退。
手再次抬起。
火又出来。
这次能量压缩更快，爆炸更猛。整个通道剧烈晃动，顶上石头像雨一样掉。几个追来的尸体被气浪撕碎，化成黑烟没了。
最后一击打中屏障。
轰！
屏障炸开，碎片四散。通道尽头出现一个旋转的光门，里面流出星光一样的光，照得人睁不开眼。
风停了。
火灭了。
宁红夜一屁股坐地上，喘着气。她低头看手，七彩花纹慢慢消失，像睡着了。
陈晓琳站着不动，眼睛清楚了。她抬手轻轻碰了下左眼。不疼了，也不烧了。火安静了，像完成了任务。
林逸收回九把剑，肩上在流血。他没擦，只是盯着光门深处，好像看到了什么。
顾清寒扶着剑站起来，右臂还在流血。她看了看四周，确认没人再追。
吴晨曦拔起因果巨剑。玄冰宝石微微亮，和光门之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她脑子里闪过一个画面——哥哥站在雪地里，背影模糊，手里也拿着一把相似的剑。
她摇摇头，把画面赶走。
“门开了。”她说。
“然后呢？”宁红夜喘着气问，“进去送死？”
“不进去，后面就是死。”陈晓琳说。
林逸走上前，停在光门前。他伸手，手指碰到那层光。没有阻力，像碰到水。
“我能感觉到。”他说，“里面有剑的气息。”
“是谁的？”吴晨曦问。
林逸没答。
他就站在那儿，看着门里的光流动，像在等人出来。
光门深处，传来脚步声。
一个人影慢慢走近。
轮廓清楚了。
那人穿旧黑袍，右手握剑，剑柄上刻着两个字：弑神。
他走到门口，停下。
抬起头。
脸——和吴浩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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