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裂开的瞬间,陈默正蹲在残骸前,指尖离那跳动的红光只差半寸。风突然停了,柏油路面像被什么从底下顶起,蛛网般的裂缝迅速蔓延。他来不及反应,整条公路塌陷下去,货车发出刺耳的金属扭曲声,侧翻滚出数米远。
他借着翻滚卸力,肩膀撞上路基,右手本能摸向嘴边——笔帽还在。牙床咬住橡胶的触感让他清醒了一瞬。嗜血冲动还没完全退去,但更危险的是从地缝里钻出的东西。
三只铁爪诡异顺着裂缝爬出,关节摩擦着岩石,动作比之前更快。它们的目标很明确:驾驶室。车门变形卡死,里面的人动弹不得。
一声低吼从车厢内部炸响。
货厢侧面直接爆裂,一块带着岩层纹路的巨影撞破铁皮冲出。那人足有两米三高,皮肤在月光下泛着青灰光泽,像是刚从山体里凿出来的石像。他落地时双脚陷入地面半尺,双臂撑地,肩背肌肉绷紧,硬生生将侧翻的货车往上托。
钢铁与碎石摩擦的声音刺耳难听,但车体确实在动。几秒后,沉重的卡车被推回原位,四轮着地。
陈默盯着那人的背影。他没见过赵铁山,但车队里只有一个能被称为“移动堡垒”的存在。此刻这人站在车头前,像一堵墙挡住了所有威胁。
第一只铁爪扑上来时,赵铁山没有闪避。他抬起右腿,膝盖猛然砸下,直接将诡异的脊椎压进地底。关节处喷出灼热蒸汽,白雾裹着硫磺味扩散开来。第二只刚跃起,就被他反手抓住脖颈,抡圆了砸向第三只,三者撞成一团,碎骨飞溅。
陈默抓起消防斧,冲向其中一只挣扎起身的铁爪。斧刃劈进肩胛骨,黑血溅到嘴角。一股腥甜滑入喉咙,右眼骤然发热,视野变暗,随即清晰起来——夜视已激活。
他扫视战场,确认剩余威胁。可就在收回视线的一瞬,余光捕捉到赵铁山背部一道裂痕。那不是战斗造成的伤口,而是石质皮肤自然形成的缝隙。里面嵌着一张照片。
泛黄、卷边,边缘已被矿物结晶包裹。照片上是个戴军帽的士兵,胸前编号清晰可见:0317。
陈默呼吸一滞。
昨夜陈诡翻阅账本的画面猛地浮现。某一页标注着“实验体0317:序列3载体,已植入阵亡数据”。编号一致。不是巧合。
他往前半步,想看得更清楚些。
赵铁山忽然转身,蒸汽从指缝间溢出,左手抬起,掌心朝外。一个停止的手势。没有说话,也没有攻击意图,但眼神里的警告足够明确。
陈默停下脚步,低头假装整理斧柄上的缠带。手指微微发抖。他不动声色地用余光锁定那张照片的位置——左肩胛下方,靠近脊柱第三节。石纹走向呈放射状,像是刻意保护那个区域。
远处高坡上,陈诡站在一棵枯树旁,单片镜映着月光,镜面滚动着数据流:“晶化进度17%,记忆封印稳定。”
他看着赵铁山的轮廓,嘴唇微动:“你还活着,就别问太多。”
话音落下的同时,最后一只铁爪试图绕后偷袭。赵铁山耳朵微动,猛然转身,右拳砸地。冲击波沿着地面扩散,沥青炸裂,那只诡异被震得腾空而起,还未落地,就被一道蒸汽柱贯穿胸膛,钉在断裂的路灯杆上。
战斗结束。
风卷着灰烬掠过公路,赵铁山站在原地,胸膛起伏,蒸汽逐渐减弱。他抬手摸向背部,将那张照片往深处推了推,动作轻缓,像是怕弄坏它。
陈默没再靠近。他弯腰捡起一块从赵铁山手臂剥落的石屑——只有指甲盖大小,表面布满细密纹路,断口处能看到层层叠叠的矿物沉积,像年轮一样。
他悄悄把石屑塞进衣袋。
这时,赵铁山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像是两块岩石摩擦:“车还能走。”
司机从驾驶室爬出来,检查油箱和轮胎,点头:“底盘没事,可以继续开。”
“先修路。”赵铁山走向塌陷边缘,蹲下身查看裂缝。他的手掌贴在破裂的路面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几秒后,他双臂发力,竟将一大块塌陷的混凝土板拖了出来,丢到路边。
陈默站在原地没动。他盯着赵铁山的背影,脑子里反复对比两个画面:一个是账本上的编号,一个是照片上那张年轻的脸。实验体0317,是赵铁山?还是另一个人?
如果是他……为什么会被植入“阵亡数据”?
赵铁山站起身,回头看了他一眼。目光短暂交汇,又移开。他没说什么,只是走到货车尾部,检查备胎架是否松动。
陈默握紧了手中的斧子。他知道有些问题现在不能问。但他也清楚,这张照片不会是唯一的线索。陈诡的账本、赵铁山的身体、那些被记录的数据——它们之间一定有联系。
而且迟早会暴露。
司机喊了一声:“修好了,能走了!”
赵铁山点头,大步走向驾驶室旁的位置,准备重新登车。经过陈默身边时,脚步顿了一下。
“你看到了什么?”他低声问。
陈默抬头,对上那双深陷的眼睛。没有敌意,也没有试探,只有一种近乎疲惫的平静。
“没什么。”他说,“就是一块石头。”
赵铁山盯着他看了两秒,然后轻轻“嗯”了一声,继续往前走。
陈默没动。他站在原地,右手缓缓摸向衣袋里的石屑。指尖传来粗糙的触感,边缘有些锋利,划得皮肤生疼。
远处,陈诡已经离开高坡。枯树下的影子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
车队重新启动,引擎轰鸣。赵铁山坐在副驾位置,背挺得笔直,像一座不肯倒下的山。
陈默最后看了一眼那道塌陷的裂缝。黑雾仍在底部蠕动,像是地底有什么东西还没完全苏醒。
他抬脚上车,手扶住车门框时,指腹蹭到了一点残留的黑血。那是铁爪诡异的血,干涸后呈暗紫色,擦不掉。
他没用力去抠,任由那点污渍留在皮肤上。
车门关上,发动机加速,货车驶离事故地点。陈默靠在角落,闭上右眼。血丝仍在眼底游走,热度未退。
但他记得清清楚楚——那张照片上,士兵的左耳缺了一角。和赵铁山现在的模样,一模一样。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侠客书屋(m.xiakeshuwu.com)吸血鬼序列:从社畜到神格的逆袭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