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被便利店外的老头吓到以后,花筝才后知后觉的发觉这是到了农历七月。于是在这个高中结束后整个学生时期最漫长的假期里,她几乎不再在晚上单独出门。
在家里窝了两个多月,没事就躲在房间里画符,黄符纸叠得比美术联考的画纸还高。在爹妈逐渐开始嫌弃的眼神里。
花筝深刻领悟到了什么叫“远香近臭”
也终于,迎来了大学生活。
经过整整九年不间断的以及六年间断的画符和功夫训练,花筝以美术特长生的身份考入了一所艺术类大学。成为了一名体育超好的设计系大一新生。
大学在邻省的海边,除了是个风景优美的旅游城市,还是个在战争时期被外国殖民过的城市。一栋栋西洋建筑仿佛也在不断提醒着历史的创伤。
行李箱的万向轮碾过校园甬道的青石板,发出规律的嗒嗒声。花筝走在人群里,脊背挺得像杆标枪。
新生报到处设在图书馆前的台阶上,二十多级台阶又高又陡,几个男生正互相搭把手帮忙同学搬行李箱,脸憋得通红。花筝看了眼自己脚边那个28寸的黑色行李箱——里面除了塞满了换季的衣服和生活用品,还有妈妈的爱心零食和师父提供的保命家伙什,少说也有四十斤重。
“同学,需要帮忙吗?” 迎新志愿者是个穿红马甲的学姐,看着花筝脚边的行李箱皱了皱眉,“这箱子看着不轻,宿舍那边也没有电梯,我叫几个男同学来帮你吧。”
花筝轻轻摇头露出个甜甜的笑容,只是弯腰拎起行李箱的拉杆,手臂肌肉微动,就这么单手把箱子拎了起来,脚步轻快地一阶阶往上走。箱子在她手里稳得像长在胳膊上,连晃动都很少有。
“我去,这女生力气也太离谱了吧?”
“看着挺瘦的啊,深藏不露啊……”
“靠,她练过吧?”
“我刚才帮人搬个 24 寸的都喘,她这 28 寸跟空的似的。”
身后传来窃窃私语,花筝压下心底的小傲娇装作充耳不闻的样子。这算什么?当年在山里,师傅让她背着二十斤的石头跑山路,往返十公里才算完成晨练。要是中途放下,就得再抄十遍《清净经》。相比之下,这点重量连热身都算不上。
报到台的老师看她填的 “美术特长生”,又看了眼她拎箱子的架势,忍不住问:“同学,你以前是不是练过体育?”
“我就是吃得多。” 花筝装作俏皮的笑了笑。
502 寝室在宿舍楼五楼,果然没电梯。花筝拎着箱子爬楼梯时,正好碰到另外三个室友往宿舍里推行李。听到脚步声,三人同时回头,目光先落在她手里的行李箱上,又移到她脸上 —— 花筝身形修长挺拔,黑发用一根木簪盘起,额边的发丝自然的垂落在脸庞,她有一双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灿若繁星,对着她们粲然一笑,眼睛弯起来,仿佛溢出了灵韵,自有一番清雅神秘的气质。她略显不适的拽了拽妈妈亲自挑选又十分强硬的让她穿上的裙子。露出的小臂线条紧实,手腕上系着根红绳,绳上挂着个小小的桃木平安扣。
“你就是最后一个室友吧?” 靠门的女生先开口,她坐在上铺,手里还攥着个小熊玩偶,脸蛋圆乎乎的,笑起来有两个梨涡,“我叫王诺,学动画的,家就在本地,以后你们想吃海鲜,我带你们去市场买!”
靠窗的女生站起身,她穿条牛仔连衣裙,妆容精致,指甲涂成淡淡的裸粉色,说话时声音软软的:“钱章章。叫我章章就行。学视觉传达的。我刚才还在想,最后一个室友会不会很晚到,没想到这么快。” 她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行李箱,“我带了好多家乡的桂花糕,等下给你们分。”花筝看向她,内心唔了一声,终于明白了什么叫白到发光,身材玲珑了。真好看啊。
“梅黎。”最后说话的女孩子靠在阳台栏杆上,马尾随意扎起,穿着一件黑色的工字背心和大裤衩,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咧嘴一笑看起来肆意又张扬。她冲花筝举了举手里的矿泉水瓶:“学雕塑的。你这箱子够沉啊,要不要帮忙?”
花筝的心情也瞬间好起来。果然还是大学的漂亮姐妹多啊。
“谢谢,不用。” 花筝把行李箱放在空床位旁,才笑着自我介绍,“我叫花筝,你们可以叫我花花。学建筑景观设计的。我带了点艾草包,等下给你们每个床位放一个,能祛湿。” 她说着,从背包里掏出四个小布包,每个包里都装着晒干的艾草和少量朱砂 —— 这是她提前准备的好的,不仅能祛湿,还能驱邪。
王诺眼睛一亮,从床上爬下来:“艾草包?是不是能防蚊子啊?我特别招蚊子,昨天在家收拾行李被咬了好几个包。”
“能防,还能安神。” 花筝把布包递给她们,梅黎接过就把艾草包塞进枕头底下:“能睡好就行。我就怕换了地方睡不着觉。”
女孩子们迅速的熟悉起来,从自我介绍家乡到分享特产聊到对新生活的好奇和憧憬。最后也终于在夜晚降临后聊起了校园怪谈。
大概每个大学都有属于自己的校园怪谈,或夜半琴房的歌声、或女生厕所无人时的脚步声、或图书馆一闪而过的身影。当然还有难吃的学校食堂。
“你们听说了吗?咱们这个新校区当时挖地基的时候据说挖出来一个棺材。”
“嗯嗯,听说里面是条大蛇。”
“我怎么听说里面是个不腐的女尸。”
“最好还是不要在大晚上聊这些。”花筝叹了口气弱弱的插话道。但这声提醒,并没有让讨论停顿哪怕一秒。
“我听今天迎新的那个学姐说,咱们学校门口的那个黑色石碑,就是震住这东西的。”
“对对,我听说前两年有几个学长晚上出去校外喝酒,晚上回来的时候,憋不住在那石碑处小解。你们猜怎么着,后来回去就都发烧了,”
“听说在之后的一个月里,他们几个都因为各种意外去世了。”
“不是吧?这么邪乎?” 王诺的声音都变尖了。
就在这时,“咚咚咚 —— 咚咚咚 ——”,敲门声突然响了。
声音很有规律,三下一组,间隔一秒,敲在木门上,像是有人用指节轻轻叩击,却在寂静的寝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讨论声戛然而止,王诺的嘴巴还张着,寝室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谁?”梅黎大声问道。
剩余三人的目光瞬间移向她,并暗暗像他竖起大拇指。不愧大咧咧的勇士。
门外没有人回应。空气像是凝固了,只有窗外的海风偶尔吹过,带着咸腥味的风从纱窗缝里钻进来,吹得桌上的纸页沙沙响。
“谁啊?”梅黎加大音量几乎是吼出来的。
“咚咚咚!!!”回应她的,是更重的敲门声。这次不是指节叩击,像是有人用手掌拍门,力道大得让门板都晃了晃,玻璃上的花纹都在颤动。
梅黎甚至觉得寝室的木门已经要被整个拍掉了。
终于明白什么叫落针可闻了。
花筝向天翻了个白眼,自己这到底是什么柯南体质。她在心里默默给自己打了打气。轻轻下床,对面的钱章章冲她疯狂摇头,示意不要过去。
漂亮的小姐妹给的勇气。花筝攥着从枕头底下摸出的符纸,一鼓作气的走到门口,猛地拉开寝室门,那力气晃得寝室门上的玻璃都发出咔咔的响声。
什么都没有,门外是空无一人的走廊。
寝室不大,三个小脑袋都从被窝伸出来,瞪看着花筝的背影。当看到空空如也的门口,以及幽暗的走廊,都齐齐倒抽一口冷气。
走廊里没开灯,只有底部的消防应急灯亮着,淡绿色的光从天花板上垂下来,照得地面泛着冷光。走廊尽头是楼梯间,黑漆漆的,像是个无底洞,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有风从楼梯间的窗户里钻进来,吹得走廊里的声控灯忽明忽暗。
“跑、跑这么快?” 王诺的声音发颤。
花筝皱着眉,心里有些发毛。准备关上门,将符贴在门楣上。
就在这时变故突生,一只干枯的手从门缝处伸进来,拦住了即将关上的门。那是只枯瘦的手,皮肤皱得像树皮,指甲又长又黑,指缝里还沾着些暗红色的东西,手腕上戴着串断了线的铜钱
花筝嗷的一嗓子,大脑疯狂报警,但身体在多年的训练下迅速反应。抬手将门迅速合上,看着那鬼手被夹在门缝里,又一脚踩上。一边踩一边顺着门缝将符丢出去。指尖飞快地划过符纸,外面簌地燃起一粟幽蓝色的火焰。并顺着门缝燃烧到那只不断挣扎的枯手上。还没来得及帅气转身,说出那句“真女人,从不回头看爆炸。”就闻到一股淡淡的糊味。
“嗷!”花筝一声尖叫,迅速移开脚。
但还是来不及了。拖鞋没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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