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五岳镇魂诀镇压怨灵
当二人重返地面,夜色已然浓重如墨,医院走廊中,消毒水的气息与腐肉的臭味奇妙地交织在一起,仿佛无数幽灵在鼻腔内撕咬。这气味令人作呕,却又有着一股难以描述的魔力,引诱着人们去探寻其背后的隐秘。二人敏锐地察觉到周遭的异样,这种异样不仅体现在气味上,整个氛围都变得极其诡异。
走廊中的灯光忽明忽暗,投射出墙上参差不齐的影子,犹如随时会有不可名状的怪物从黑暗中跃出。两人的心中同时泛起一股寒意,彼此对视,从对方的眼神里读出了警觉与不安。
他们放缓了脚步,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围。墙壁上,原本应洁白如雪的瓷砖此时却显得斑驳不堪,仿若被岁月侵蚀得面目全非。地板上,偶尔可见几滩不明液体,在灯光下闪烁着阴森的光芒。每经过一个转角,都能感受到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似乎暗中有双眼睛在紧紧盯着他们。
两人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每一步都异常沉重,宛如正迈向一个深不可测的深渊。走廊里,静谧得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与脚步声。然而,在这死寂之中,他们似乎又捕捉到某种细微的响动,似低语,又似哭泣,令人毛骨悚然。
他们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屏息凝神,仔细聆听。可那声音却又突然消逝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他们面面相觑,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安,却又不愿就此退缩。于是,他们继续前行,心中默默下定决心,一旦发现任何异常,便立即采取行动。
医院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感,时间仿佛在此处凝固。走廊两侧的病房门紧闭,偶尔传出几声含糊不清的呻吟,愈发增添了诡异的气氛。每当灯光闪烁,他们的影子便在墙上扭曲变形,犹如恶魔般张牙舞爪。空气中除了消毒水和腐肉的味道,似乎还夹杂着一丝铁锈的气息,仿佛鲜血刚刚洒落不久。
他们走过一间又一间病房,脚下的回音在走廊中回荡,犹如某个邪恶仪式的伴奏。每一扇紧闭的门后,都可能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们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但心中的恐惧却如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他们淹没。
就在他们即将拐进下一个转角之际,一阵阴风吹过,伴随几声若有若无的笑声。两人顿时汗毛倒竖,僵立在原地。这笑声似乎来自四面八方,又似根本不存在。他们紧张地握紧拳头,警惕地环顾四周,却发现除了闪烁的灯光和斑驳的墙壁外,空无一人。
但他们深知,这绝非幻觉。医院的某个角落,一定有某种存在在默默注视着他们,等待着最佳时机。他们的呼吸变得急促,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该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他们明白,自己已然深陷其中,难以轻易脱身。
吴二蛋从腰后的皮包里取出了桃木剑,攥紧桃木剑的手关节发白,剑柄上斑驳的朱砂符箓在幽蓝月光下泛着血渍般的暗红。IcU病房的玻璃窗被阴煞之气蒙上一层灰雾,透过缝隙望去,数十道黑影在病床间游弋——那些怨灵形似半透明的蛛网,触须缠绕着呼吸机管道,将濒死患者的哀嚎裹挟成刺耳的嘶鸣,仿佛地狱的哭墙被搬到了人间。
“东南角!阵眼在我这里!”吴二蛋低吼一声,声音在寂静走廊里激起回响。他脚踩罡步,每一步都精准踏在八卦阵的节点上,地砖下的阴煞之气被震得翻涌如沸水,偶尔溅起的黑雾沾到墙面,竟蚀出碗口大的腐洞。
身后传来藤条拂过地面的簌簌声,崔三藤的青铜铃铛在颈间疯狂震颤,额间朱砂痣红光暴涨,映得他瞳孔泛起妖异的金芒。两人呈犄角之势逼近病房,罡风自吴二蛋袖口迸发,吹得走廊两侧的纸钱簌簌作响,符纸灰烬在空中结成北斗七星的轨迹。
病房门轰然炸开的瞬间,怨灵群发出刺破耳膜的尖叫。它们的面孔扭曲成无数重叠的五官:左眼是溃烂的肉瘤,右眼是空洞的窟窿;嘴唇裂至耳根,露出森森獠牙。腐液从眼眶滴落在地,汇成蜿蜒的血溪,所过之处地砖龟裂,金属器械锈蚀出狰狞的纹路。
崔三藤甩出三枚缠着符纸的铜钉,钉尖精准刺入东南西北四角墙面。符纸瞬间燃起幽蓝火焰,火焰中浮现篆体符文,将整个空间锁入困灵阵中。阵纹亮起时,怨灵群如坠冰窟,行动滞缓了半分,但腐液仍在地面滋滋作响,侵蚀着阵纹边缘。
“唉,还是不得不用啊”…“泰山镇东方,衡山镇南方!”吴二蛋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鲜血在空中凝成赤色符篆。桃木剑剑刃骤然迸发金光,他跃至病房中央,剑尖点地画出五岳山形符。
符纹入地的刹那,病房地板震颤如擂鼓,东墙骤然浮现出巍峨的泰山虚影——石敢当的青铜巨像足有十丈高,手持镌刻“敕令”二字的镇妖锤,锤面符文如活蛇游走。巨像锤击地面的瞬间,病房东侧所有怨灵被震得跪伏在地,膝盖撞地的闷响如万鬼叩首,腐液从它们溃烂的膝盖迸溅,却瞬间被泰山虚影散发的金光灼成青烟。
与此同时,南墙衡山神君踏祥云而至。神君身披赤金甲胄,朱雀火翼扫过之处,呼吸机管道表面的阴煞之气化作青烟消散。火翼掀起的罡风将病床上的监护仪警报声截断,屏幕统一跳转为血红的“死亡”字样。
吴二蛋额角冷汗滑落,他深知每召唤一尊山魂,自身精血便如烛火般飞速消耗。余光瞥见崔三藤颈间铃铛的震颤愈发剧烈,青铜铃铛表面竟渗出暗红裂纹,似有上古咒文被阴煞侵蚀。
“恒山镇北方,华山镇西方!”他踏罡步至西北方位,喉间迸出雷鸣般的咒诀。北墙玄武龟蛇盘踞的恒山虚影凝实,玄冰之气冻结了半间病房,呼吸机管道凝结出冰晶,输液袋中的液体瞬间冻成琥珀色冰块。
西岳华山金甲力士手执青铜锁链,锁链末端绽开莲花状光晕,将试图逃逸的怨灵死死缠缚。力士手腕一抖,锁链骤然收紧,怨灵被勒入墙缝,嘶鸣声在冰封中显得愈发凄厉。
五岳山魂如五方天神,将病房化作五行流转的牢不可破结界。怨灵触到结界边缘便被灼出焦痕,部分魂魄甚至被泰山锤击、衡山火焚、恒山冰封、华山锁链轮番撕扯,残魂化作黑烟,被地砖裂缝吞噬!
崔三藤趁机咬破中指,将鲜血滴在祖传的通灵铜镜上。镜面泛起涟漪,金戈铁马的嘶吼声骤然炸响,震得病房吊灯簌簌坠落。金代女真将领金兀术的英灵自镜中踏出,战甲上的鎏金纹路流转着上古符文,狼牙棒一挥,便有两名怨灵被砸成碎影,残魂被华山锁链拖入地砖裂缝。
金兀术身后,十二道先祖虚影陆续显现:有的持弓弩射穿怨灵头颅,箭矢带起黑血如瀑;有的执青铜鼎倾倒赤火,将怨灵焚为灰烬。崔三藤的藤条在掌心烙下焦黑印记,通灵的反噬之力让他的手腕开始渗出黑气,如蛛网般蔓延至衣袖。他嘶吼着高举铜镜:“先祖之灵,助我缚此不净!”镜面映出金兀术的战魂与十二先祖虚影交织成金光巨网,将剩余怨灵团团围困。
吴二蛋趁机掐诀补上最后一式,五岳山魂同时发力——泰山锤击地,整栋殡仪馆为之震颤;衡山火焚天,天花板吊灯融化成液态玻璃滴落,在地砖上蚀出蛛网裂纹;恒山冰封渊,地砖裂缝渗出玄冰,冻结了怨灵逃逸的路径;华山链锁魂,锁链末端莲花光晕暴涨,将最后十余道怨灵缠缚成团。怨灵群在凄厉哀嚎中化作黑烟,被地砖裂缝吞噬殆尽。
战斗结束的刹那,吴二蛋忽然嗅到一缕焦灼的气息。他俯身查看地砖缝隙,暗红色的液体正缓缓渗出,在月光下泛着金属般的冷光,仿佛凝固的岩浆。凑近轻嗅,那气味竟与传说中的火麒麟焚化焦土时散发的气息别无二致,还带着一丝腐臭的腥味。
指尖沾取液体,触到肌肤的瞬间传来灼烧感,皮肤泛起焦黑的纹路。崔三藤也察觉异常,铜镜映出地砖下隐约的赤红光晕,光晕中隐约可见鳞片状的纹路,如巨兽沉睡的呼吸起伏。
“不对劲...”他话音未落,地砖裂缝突然剧烈颤动。暗红液体如活物般窜上他的手腕,化作一道赤影遁入墙角。崔三藤挥藤条击打液体,藤条却被腐蚀出焦黑的窟窿。病房温度骤升,监护仪屏幕开始融化成液态光斑,滴落在地发出滋滋声响,地砖上的五岳符纹逐渐被赤红光晕吞噬。
异变骤生,吴二蛋后背汗毛倒竖。他猛然想起玉门古籍中共同的记载:千年火脉孕育麒麟,若逢阴煞侵染,必成焚天灾劫。抬头望向天花板,发现融化的吊灯滴落处,金属灯架竟被蚀出兽爪状的镂空。
此时,走廊墙壁开始扭曲变形,浮现上古兽纹浮雕:赤鳞兽首、火焰羽翼、怒目獠牙,浮雕的眼睛竟流淌出与地砖相同的暗红液体。液体滴落地面,化作噬骨的赤焰,将地毯烧出蜿蜒的焦痕。
“快走!天池龙脉被怨灵污秽,火麒麟真要破封了!”吴二蛋拽起崔三藤冲向出口,身后传来地底深处巨兽苏醒的咆哮。走廊墙壁的浮雕活了过来,赤鳞兽首张开血盆大口,火焰羽翼掀起灼浪,将逃生路径封死。
崔三藤颈间铃铛发出刺耳颤音,镜面映出殡仪馆地基下骇人的景象——一条赤红的火脉如巨龙盘踞,脉中困着一头浑身浴火的麒麟虚影,其角缠着无数怨灵的黑烟,每一缕黑烟都在腐蚀火脉的封印。麒麟的嘶吼震得铜镜裂纹密布,崔三藤一口鲜血喷出,通灵术反噬之力让他眼前发黑。
“金兀术将军!请护我片刻!”他咬破舌尖喷血入镜,镜面泛起血雾,金兀术战魂骤然凝实,镔铁狼牙棒横扫,在走廊开辟出一条火墙隔绝的通道。
吴二蛋趁机将桃木剑插入地面,剑身迸发金光与火脉赤光对峙,暂时稳住了走廊的扭曲。但地砖裂缝渗出的暗红液体越来越多,液体汇聚成溪,竟在地面勾勒出一头麒麟的轮廓,轮廓渐成实体,爪尖已触到现实世界。
“必须补全五岳阵眼!” 吴二蛋的胸膛剧烈起伏着,粗重的喘息在房间内激起细小的尘埃。吴他撕开衣襟,露出胸前用朱砂绘制的五岳图腾。那图腾并非寻常符咒,而是玄门秘传的“血契”,需以门主血脉为引。
当朱砂图腾在皮肤上显形的刹那,那些蜿蜒的纹路竟似活物般蠕动起来,将渗出的血珠尽数吞噬。他咬破舌尖的瞬间,腥甜的铁锈味直冲脑门,十指指甲缝里顿时涌出细泉般的血线。
\"以吾玄学五门第三十七代宗主血脉为引...\"咒言起时,他喉间滚动的音节带着金石相击的颤意。图腾骤然亮起的刹那,桃木剑柄处的蟠龙纹突然睁开猩红瞳孔,剑身\"镇岳\"二字迸出刺目金芒。吴二蛋虎口崩裂的血珠尚未坠落,就被剑刃卷起的罡风裹挟着射向泰山图腾。青铜巨像的眉间突然迸出火星,那道横贯左眼的裂痕竟泛起青铜锈蚀的暗绿。
泰山石敢当的虚影在吴二蛋背后凝成实体时,他听见自己骨骼发出玉石相撞的脆响。镇妖锤的锤头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符咒,每道刻痕都在吞吐青色电光。
当锤锋砸向地脉裂缝的瞬间,吴二蛋看到赤焰中翻涌着无数张扭曲的人脸——那些被山火烧灼的怨灵正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锤身突然传来万蚁噬咬的刺痛,他这才发现自己的血正顺着锤柄纹路逆流而上,在\"镇\"字铭文里凝成血珠。
\"喀嚓!\"
青铜巨像右膝的裂纹突然蔓延到吴二蛋左腿胫骨,他踉跄着扶住石案,指节在龟裂的青铜表面抠出五道血痕。裂缝中喷涌的赤焰此刻化作万千火蛇,每条蛇首都生着滴血的眼球。
衡山朱雀的啼鸣刺破热浪时,吴二蛋后颈的汗毛突然根根倒竖——那火翼展开的刹那,他闻到了皮肉焦糊的气味。朱雀虚影的尾羽扫过他右肩时,吴二蛋清晰看见每片翎毛都在燃烧着不同色彩的火焰。靛青色的内焰裹挟着硫磺气息灼烧经脉,金红色外焰却像冰针般刺入骨髓。
他踉跄后退时撞翻了旁边的桌子,医疗用品散落一地。衡山图腾亮起的瞬间,他左眼突然蒙上水雾,视线里浮现出自己血脉在皮肤下游走的金色轨迹。
恒山玄武的龟甲纹路在吴二蛋掌心浮现时,他听见自己血液冻结的声响。龟蛇交缠的虚影从桃木剑尖涌出时,他呼出的白气在空中凝成冰晶。
玄冰吐息触及火脉的刹那,吴二蛋突然发现自己的心跳变得极其缓慢——每次搏动都像是寒铁撞击铜钟,震得他七窍渗出冰碴。地脉深处传来琉璃碎裂的脆响,那些原本赤红的岩浆竟在龟甲纹路的影响下凝成血色冰柱。
华山金甲力士现身的瞬间,吴二蛋听到锁链绞紧声从脊椎炸开。每根玄铁链都刻满梵文,当锁链缠住麒麟虚影的利爪时,他左臂经脉突然暴起,青筋表面浮现出与锁链相同的云雷纹。
莲花光晕笼罩麒麟头颅的刹那,吴二蛋闻到腐坏的莲香——那光芒里裹挟着某种腐败的甜腻,让他想起后山枯井里泡烂的尸骸。麒麟角迸发的黑烟突然凝成尖刺,他眼睁睁看着黑烟穿透莲花光晕,在自己左肩烙下焦黑的五指印痕。
\"喀!\"
泰山巨像的青铜左膝突然爆开碎屑,吴二蛋左腿胫骨传来的剧痛让他跪倒在地。裂缝中喷涌的赤焰顺着他的裤管攀爬,在脚踝处凝成跳动的火苗。
衡山朱雀的尾羽突然调转方向,靛青色内焰扫过他右臂旧伤,结痂的皮肉顿时卷曲成灰。恒山玄武的冰霜沿着右腿经脉上溯,吴二蛋惊觉自己的膝盖正在玉化,皮肤下透出玉石特有的温润光泽。
华山锁链绞紧的瞬间,吴二蛋听到自己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麒麟角的黑烟突然凝聚成人面形状,那张腐烂的面孔正发出与他幼时夭折的妹妹极为相似的笑声。
莲花光晕剧烈震颤时,他看见光晕深处浮现出无数挣扎的人影——那些都是历代镇守山门的先人残魂。当黑烟即将刺破光晕的刹那,吴二蛋突然将桃木剑倒转刺入心口。
\"铮——\"
剑身没入血肉的瞬间,五岳图腾同时迸发悲鸣。泰山巨像的青铜躯壳开始剥落,露出内部包裹的森森白骨;朱雀火翼簌簌掉落焦羽,露出布满咒文的脊骨;玄武龟甲裂开细纹,露出皮下蠕动的血肉;金甲力士的面具轰然碎裂,露出与吴二蛋七分相似的冷峻面容。黑烟凝聚的人面突然发出尖啸,吴二蛋看见那面孔的五官正与自己逐渐重合。
地脉深处的震动突然停歇。吴二蛋仰面倒在龟裂的青砖上,看着青铜巨像的右膝裂纹如蛛网般蔓延到自己左腿。他咳出带着热浪的血沫时,发现那些血珠正在空中凝结成微缩的五岳图腾!
麒麟虚影发出痛苦的一声呜咽时,吴二蛋的右手掌心突然传来灼痛。他摊开手掌,发现代表华山的金甲力士图腾正在皮肤下游走,最终在生命线上凝成莲花状的金印。当最后一丝黑烟被莲花吞噬时,他听见地底传来锁链崩断的脆响——那是镇守山门三百年的血契,正在他血脉中完成最后的传承,所有伤一点点奇迹般的好转起来…
然而,麒麟虚影发出震天怒吼,其角迸发的黑烟竟开始反噬五岳之力,泰山虚影的青铜巨像膝盖开始渗出裂痕。
危急时刻,崔三藤强忍反噬之痛,将铜镜对准自己眉心。青铜镜缘的饕餮纹突然活了过来,獠牙深深咬进他的虎口。鲜血顺着二十八宿星图蜿蜒流淌,在角宿与亢宿之间凝结成暗红色的冰晶。他听到自己颅骨发出细密的碎裂声,七窍涌出的血珠尚未落地就化作燃烧的磷火,在青砖地面上烙出北斗七星的焦痕。
镜面泛起血雾的刹那,十二道虚影从镜中冲天而起。先祖们的衣袂在阴风中猎猎作响,明代武将的锁子甲与宋代文臣的襕袍交叠成斑驳光影。最年长的初祖虚影突然伸手扯下腰间玉佩,玉碎声里,金兀术的战魂自祠堂房梁坠下——那具被镇守三百年的辽金战甲裹挟着腐土与铁锈,胸甲上残留着当年岳家军长枪贯穿的裂痕。
融魂的过程伴随着地动山摇。金甲巨人成型的瞬间,镜面龟裂,那巨人高逾三丈,面甲缝隙中喷吐着青红交杂的煞气,左肩扛着先祖文臣的青铜灯树,右肩立着金将残留的狼头战旗。当他抬脚踏向裂缝时,靴底碾碎的地砖竟生出朵朵血莲,每一片花瓣都是燃烧的契丹符文。
裂缝中的黑烟凝聚成九首巨蟒,其中三颗头颅还残留着麒麟金鳞。金甲巨人反手摘下背后由先祖魂火铸就的鎏金战斧,斧刃划过之处,空气里浮现出《萨满秘术》的烫金文字。当战斧劈开第六颗蛇首时,飞溅的黑血在半空凝成数百枚西夏箭镞,暴雨般钉入巨人胸甲,腐蚀出嘶嘶作响的孔洞。
\"就是现在!\"吴二蛋嘶吼着甩出怀表,表链上的五帝钱在空中摆出先天八卦。他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桃木剑上,剑身镌刻的\"敕令\"二字突然睁开猩红瞳孔。当地砖浮现出泰山云雾纹时,整座祠堂的地基开始顺时针旋转,青砖缝隙间渗出带着檀香味的朱砂。
金甲巨人突然弃斧,双手插入裂缝深处。被黑烟笼罩的麒麟角终于显露真容——左角缠绕着洪武年间的锁妖链,右角穿刺着景泰蓝炼制的降魔杵。当巨人发力撕扯时,锁链崩断的环扣在空中化为灰烬,降魔杵表面的珐琅彩剥落,露出底下暗藏的玄门符咒。
裂缝中传来的哀嚎震碎了房间所有玻璃。三十六根窗棂上镇压的雷击木符纷纷炸裂,其中刻着\"五雷号令\"的枣木符燃起幽蓝鬼火。崔三藤的耳孔开始渗出银白色液体,那是本命蛊在替主抵挡声煞。他手中铜镜已经烫得握不住,镜钮上的睚眦兽首正疯狂啃咬他的拇指指骨。
吴二蛋的桃木剑尖在地砖上拖出火星,第八道恒山符纹收笔时,剑身镶嵌的北斗七星玉片接连爆碎。他扯下道袍前襟的太极扣,将铜钱大小的阴阳鱼按入嵩山符纹起笔处。地砖下的龙脉之气突然翻涌,整片青砖浮现出嵩阳书院碑刻的拓印纹路。
当金甲巨人将最后缕黑烟塞入口中咀嚼时,他盔甲缝隙里钻出无数条带刺的藤蔓——那是崔氏祖坟旁三百年的老槐树根须。裂缝边缘开始凝结冰霜,冰晶里封存着历代战死崔氏族人的残缺魂魄,此刻正顺着巨人脚踝攀附而上,修补那些被腐蚀的铠甲裂痕。
吴二蛋趁机以桃木剑在地砖上刻下第九道符纹——中岳嵩山,符纹成形的刹那,五岳阵眼闭合,裂缝中的赤光渐熄。
当最后一缕暗红液体被五岳阵吸收时,医院恢复了暂时平静。但吴二蛋知道,火脉封印只是暂缓,怨灵污秽的黑烟仍在麒麟体内滋生。他望向墙角残留的焦痕,那里飘荡着一缕若有若无的气息——火麒麟的怨怒,将在某个阴煞极盛的夜晚,再度撕裂这片土地..
而且,此次尸变惊魂的源头二人还未可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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