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会会场的灯光比预选赛时亮了三倍，看台上的观众也多了近一倍，连过道里都挤满了人。雅木茶站在选手通道的阴影里，反复摩挲着口袋里的纪念徽章，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稍微冷静了些。）
“别紧张，你昨天那拳帅呆了！”悟空的脑袋突然从旁边探出来，橙色武道服上还沾着面包屑，“我刚才听别人说，你今天的对手是个叫‘银狼’的老头，据说打了三十年武道会，从来没输过八强赛呢！”
“三十年？”雅木茶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练拳满打满算也就几个月，跟这种老牌武道家比，简直像刚出生的狼崽对上成年雄狮。
“怕了？”布尔玛抱着手臂走过来，她今天穿了件白色的连衣裙，头发梳成了马尾，显得格外清爽，“刚才我去查了资料，银狼最擅长的是‘柔化功’，不管多硬的攻击都能卸开，还能借力打力。不过他年纪大了，下盘不稳，这是他的弱点。”
雅木茶眼睛一亮：“你怎么知道的？”
“别忘了我是谁。”布尔玛得意地晃了晃手里的平板电脑，屏幕上正显示着银狼的比赛记录，“西都图书馆的武道会档案库，没有我进不去的地方。记住，别跟他硬碰硬，找机会攻他下盘。”
“知道了。”雅木茶点点头，心里踏实了不少。他看着布尔玛认真的侧脸，突然觉得那些密密麻麻的资料好像没那么难懂了。
“雅木茶选手，银狼选手，请到赛场中央！”裁判的声音透过扩音器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雅木茶深吸一口气，最后摸了摸手腕上的狼头护腕，迈步走进赛场。
（银狼已经站在赛场对面了。他看起来确实像个老头，头发花白，脸上布满皱纹，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灰色武道服，手里拄着根拐杖——与其说是拐杖，不如说是根缠着布条的木棍。可当他抬起头时，雅木茶却忍不住心头一凛——那双眼睛亮得惊人，像藏在暗处的狼，锐利得能穿透人心。）
“小家伙，你就是雅木茶？”银狼的声音沙哑却有力，拐杖在木板上轻轻一点，发出“笃”的一声，“昨天那记狼牙风风拳，有点意思。”
雅木茶摆出起手式：“请多指教。”
“指教不敢当。”银狼笑了笑，皱纹挤成一团，“老夫打了三十年武道会，就喜欢看你们这些年轻人的冲劲。不过别怪老夫没提醒你，这里不是龟仙岛，可没人会让着你。”
裁判哨声一响，银狼突然动了。
他没有像鲍里斯那样猛冲，只是脚步轻轻一错，整个人就像贴在地面滑行似的，瞬间拉近了与雅木茶的距离。拐杖带着风声扫向雅木茶的脚踝，速度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
雅木茶吓了一跳，赶紧后跳躲开，脚踝却还是被拐杖的风扫到，一阵发麻。他这才明白，这老头哪是什么“下盘不稳”，分明比年轻人还灵活！
“反应不错。”银狼赞许地点点头，拐杖回收，突然横扫向雅木茶的腰。
雅木茶这次学乖了，不再硬接，而是借着后跳的力道，身体在空中拧了个弯，像片叶子似的避开攻击。可他还没落地，就见银狼的拐杖突然变向，从一个诡异的角度戳向他的胸口！
“糟了！”雅木茶只能下意识地用胳膊去挡。
“嘭！”拐杖戳在胳膊上，却没想象中那么疼，反而像被一团棉花打中。可下一秒，一股奇怪的力道顺着胳膊涌上来，带着他的身体往前踉跄了两步，正好撞向银狼的另一只手——那只手正虚虚地等着，看样子是想抓住他！
“这就是柔化功？”雅木茶心头一紧，猛地吸气，腰腹发力，硬生生止住脚步，同时抬手一拳打向银狼的面门——他知道这拳肯定打不到，只是想逼对方收手。
银狼果然收回了手，拐杖在地上一点，身体像陀螺似的转了个圈，避开拳头的同时，拐杖再次扫向雅木茶的脚踝。
看台上的观众都看呆了。银狼的动作不快，甚至有点慢悠悠的，可每一招都像提前算好了似的，总能掐在雅木茶最难受的地方。雅木茶则像只被戏耍的狼崽，虽然攻势凶猛，却怎么也碰不到对方一根头发。
“雅木茶怎么回事？怎么一直在躲？”悟空着急地站起来，差点把手里的荧光棒捏断。
“别吵，他在找机会。”龟仙人难得没看美女，眼睛紧紧盯着赛场，“银狼这老东西，把柔化功练到骨子里了，每一招都藏着后招，雅木茶要是贸然进攻，只会被他借力打力。”
布尔玛没说话，只是攥紧了拳头。她看见雅木茶的额头渗出了冷汗，呼吸也开始变粗，显然已经有点吃力了。
（赛场中央，雅木茶已经被逼到了角落。银狼的拐杖像长了眼睛似的，不断攻向他的下盘，逼得他只能双脚跳着躲闪，姿势狼狈极了。）
“小家伙，没力气了？”银狼的声音带着笑意，拐杖却没停，“要是认输，老夫可以放你一马，毕竟你还年轻。”
“谁要你放！”雅木茶被激怒了，猛地矮身，躲过拐杖的同时，右拳带着旋转的力道，狠狠砸向银狼的胸口——这是他压箱底的改良版狼牙风风拳，就算对方能卸力，他也要拼一把！
银狼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不退反进，左手突然搭在雅木茶的拳头上，手腕轻轻一翻。
“糟了！”雅木茶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道从拳头上涌来，自己的拳头居然被带着往回拐，眼看就要打在自己脸上！这就是柔化功的借力打力！
千钧一发之际，雅木茶突然想起了龟仙人的话：“打架不光要看拳头，还要看眼睛。对手的弱点，全在眼神里藏着。”
他强迫自己看向银狼的眼睛——那双锐利的眼睛里，此刻正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视线不自觉地瞟向自己的左脚！
下盘！布尔玛说的没错，他的弱点果然在下盘！
雅木茶当机立断，放弃收拳，反而借着银狼拉扯的力道，身体猛地向左一倾，右脚像鞭子似的甩出，带着全身的重量，狠狠踹向银狼的左脚脚踝！
这一脚完全出乎银狼的意料，他想躲已经来不及了，只能下意识地收紧左脚，可还是被踹了个正着。
“唔！”银狼闷哼一声，左脚一软，身体瞬间失去平衡。他搭在雅木茶拳头上的手也松了劲。
就是现在！
雅木茶抓住机会，左手按住银狼的肩膀，右手顺着刚才的力道，再次打出改良版狼牙风风拳！这一次，他的拳头没有打向胸口，而是瞄准了银狼因为失衡而暴露出来的腹部！
“嘭！”
拳头结结实实地砸中目标，银狼庞大的身躯像被击中的沙袋，踉跄着后退了三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全场寂静。
雅木茶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右手还保持着出拳的姿势。他看着坐在地上的银狼，心脏“咚咚”地跳着，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做到了。
银狼坐在地上，捂着肚子，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脸上没有愤怒，反而露出了笑容：“好小子……居然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找到老夫的弱点，比当年的龟仙人还机灵。”
“银狼选手，你还好吗？”裁判跑过来问。
银狼摆摆手，撑着拐杖慢慢站起来，虽然脸色还有点苍白，但眼神却亮得惊人：“我输了。”他看着雅木茶，认真地说，“这小子的拳头，比老夫当年厉害多了。”
“雅木茶胜！晋级四强！”裁判举起雅木茶的手，高声宣布。
看台上爆发出比昨天更热烈的欢呼声，口哨声几乎要掀翻屋顶。
“赢了！雅木茶赢了！”悟空跳得比谁都高，差点把前排的观众撞翻。
布尔玛也笑了，眼睛里闪着泪光。她就知道，这个总是脸红的家伙，一定能做到。
（走下赛场时，银狼叫住了他：“小家伙，等一下。”
雅木茶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
银狼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金属牌子，递给他：“这是老夫年轻时参加第一届武道会的纪念牌，送给你。”牌子上刻着个狼头，跟雅木茶护腕上的图案有点像，“老夫打了三十年，早就想退休了，今天总算找到个能让老夫心服口服的年轻人。记住，武道不止是输赢，更是守住自己的道。你的道，比老夫的硬，也比老夫的直，好好走下去。”
雅木茶接过纪念牌，入手冰凉，却仿佛带着一股力量。他郑重地鞠了一躬：“谢谢您。”
“谢什么。”银狼笑了笑，转身拄着拐杖慢慢离开，背影在灯光下拉得很长，却一点也不狼狈，“好好准备半决赛吧，后面的对手，可都是些怪物。”）
（晚上在酒店的餐厅里，龟仙人难得没点酒，而是叫了一大桌海鲜。）
“来，雅木茶，干杯！”悟空举着果汁杯，兴奋地说，“明天你一定要打败那个会发冲击波的家伙，跟我打决赛！”
“会发冲击波的家伙？”雅木茶愣了愣。
“就是叫天津饭的那个，”布尔玛给他夹了只龙虾，“跟银狼一样是老牌选手，不过比银狼年轻，听说能同时用三只眼睛看东西，招式特别诡异。”
“三只眼睛？”雅木茶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人怎么会有三只眼睛？”
“这世上奇怪的人多着呢。”龟仙人喝了口椰汁，慢悠悠地说，“不过你也别担心，你现在的狼牙风风拳，已经有老夫当年三成的火候了，只要别慌，就算是三只眼睛，也能打赢。”
雅木茶看着盘子里的龙虾，突然没什么胃口了。银狼的话还在耳边回响——“后面的对手，可都是些怪物”。他低头摸了摸口袋里的两枚徽章，银狼给的那枚比武道会发的沉了不少。
“怎么了？害怕了？”布尔玛看出了他的心事。
“有点。”雅木茶诚实地说，“那个天津饭，听起来比银狼厉害多了。”
“怕也没用啊。”布尔玛笑了笑，“你都打到四强了，就算输了也很厉害啊。不过以你的性子，肯定不想输吧？”
雅木茶抬头看她，她的眼睛在灯光下亮晶晶的，像藏着星星。
“嗯，不想输。”他握紧了拳头，“我想赢，想看看自己到底能变得多厉害。”
“这就对了。”龟仙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赢不赢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敢不敢打。明天放手去打，就算输了，老夫也给你买一冰箱的草莓糖。”
“谁要你的草莓糖……”雅木茶嘴上嫌弃，心里却暖烘烘的。
窗外的月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餐桌上，映着每个人的笑脸。雅木茶突然觉得，不管明天的对手是三只眼睛还是四只眼睛，他都能一拳一拳地打下去。
因为他不再是为了证明什么，也不是为了奖金，只是想看看，自己用这双手，到底能抓住些什么。
或许是胜利，或许是认可，或许……是身边这些人的笑脸。
不管是什么，都值得他挥出下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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