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没过多久，天气就转暖了，地里的土也松了，到了该春耕的时候。村里的人都没闲着，天刚亮，田埂上就满是扛着锄头、牵着牛的人，连从黑风山来的那几家，也早早背着种子往地里去。
阿澈和赵勇也没歇着，两人挨家挨户看春耕的情况。走到翠儿家的地旁，见翠儿正蹲在地里撒种子，她男人大柱在旁边犁地，可牛走得慢悠悠，大柱急得直冒汗。阿澈走过去问：“咋回事？牛没力气？”
大柱停下犁，擦了把汗：“可不是嘛，这牛去年冬天没喂好，开春没劲儿，犁地慢得很，怕是耽误了播种。”
赵勇皱了皱眉：“这可不行，春耕误了时辰，秋收就没指望了。咱们村还有几头壮牛，你先去牵一头用，把你家的牛牵去多喂点草料，养几天就好了。”
大柱一听，连忙道谢：“谢谢赵大哥，这可帮了大忙了！”
阿澈又叮嘱：“撒种子的时候匀着点，别太密，也别太稀，不然长不好。有啥不懂的，就问旁边的老农户，他们都有经验。”翠儿点点头，手里的动作也更仔细了。
两人接着往前走，到了村头的荒地，见刘老栓带着邻村的几个人过来了。刘老栓老远就喊：“阿澈，赵勇，你们也来巡地啊？我们村的地都种得差不多了，想着过来看看你们这边要不要帮忙。”
赵勇笑着说：“多谢刘叔惦记，大部分都种上了，就剩几块地，人手有点紧。”
刘老栓立马说：“那正好，我带了几个壮丁来，让他们帮着种，保证天黑前种完。”
阿澈连忙摆手：“不用麻烦，你们也挺忙的。”
“啥麻烦不麻烦的，咱们都是一家人，互相帮忙是应该的。”刘老栓说着，就招呼带来的人去拿农具，跟着村里的人一起下地了。
这一天下来，村里的地基本都种完了。晚上，村民们聚在村口，聊着春耕的事，脸上都带着盼头。阿澈看着大家的样子，心里也踏实，想着秋天肯定能有个好收成。
可没几天，麻烦就来了。这天早上，大柱慌慌张张地跑到阿澈家：“阿澈哥，不好了！我家地里的苗被踩了！”
阿澈一听，赶紧跟着大柱往地里跑。到了地头，就看见一片刚冒芽的麦苗被踩得乱七八糟，还有几个脚印。大柱急得眼圈都红了：“这可咋办啊？刚种下去没几天，就被糟蹋了，这要是补种，就晚了啊！”
阿澈蹲下来看了看脚印，又往周围看了看，没发现别的痕迹。他安慰大柱：“你先别急，咱们先看看能不能补救。要是能补种，就赶紧补种；要是不能，咱们再想别的办法。”
赵勇和刘老栓也闻讯赶来了。赵勇看了看被踩的苗，皱着眉说：“这不像野兽踩的，脚印是人的。咱们村最近也没外人来，会不会是……”
刘老栓接话：“你是说，有人故意的？可谁会干这种事啊？”
阿澈摇了摇头：“现在还不好说。咱们先帮大柱把能补救的苗补上，再派个人在这附近看着，看看是谁干的。”
几人说着，就喊来几个村民，一起帮大柱补种。补种完，阿澈让李虎带着两个壮丁，白天在附近巡逻，晚上也在这附近守着，一定要抓住那个糟蹋庄稼的人。
可没想到，第二天，又有两家的地被糟蹋了，一家是玉米苗被拔了，另一家的豆子被踩得不成样。这下，村民们都慌了，纷纷议论起来。
“这到底是谁啊？好好的庄稼为啥要糟蹋啊？”
“会不会是外面来的人？可咱们村的防御工事那么严，外人也进不来啊！”
“该不会是村里的人吧？可都是一个村的，咋会干这种缺德事啊！”
议论声越来越大，阿澈清了清嗓子：“大伙别慌，也别乱猜。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出是谁干的，不然以后还会有人遭殃。咱们这样，每家出个人，白天在自家地里看着，晚上轮流在村里巡逻，尤其是地边，一定要看紧了。”
赵勇接着说：“阿澈说得对。另外，要是有人看到可疑的人，别声张，赶紧去报信，咱们一起把人抓住。”
村民们都点头同意，各自回家安排人手。阿澈和赵勇还有刘老栓，又在村里转了一圈，查看了各个路口的防御，没发现有外人进来的痕迹。
“看来，这人很可能就在村里。”赵勇低声说。
阿澈点头：“嗯，而且应该是对村里情况很熟悉的人。咱们得小心点，别打草惊蛇。”
晚上，阿澈和李虎一起在村里巡逻。走到村西头的地旁，突然听见有动静。阿澈赶紧示意李虎别出声，两人悄悄躲在树后，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
只见一个黑影蹲在地里，手里拿着什么东西，正在拔苗。阿澈和李虎对视一眼，慢慢走过去。等走近了，阿澈大喊一声：“谁在那儿！”
黑影吓了一跳，赶紧站起来想跑。李虎眼疾手快，冲上去一把抓住了他。阿澈拿过旁边的火把，照亮了黑影的脸，一看，竟然是村里的老吴头。
老吴头六十多岁，平时不爱说话，家里就他一个人。大伙都没想到，糟蹋庄稼的竟然是他。
李虎气得大骂：“老吴头！你为啥要糟蹋大伙的庄稼？你知道这是大伙的心血吗！”
老吴头低着头，不敢说话，肩膀微微发抖。阿澈叹了口气：“老吴头，你跟我们说说，为啥要这么做？是不是有啥难处？”
老吴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我……我家里的粮快吃完了，想着要是大伙的庄稼都种不成，村里就会分粮，我就能多领点……”
阿澈和李虎都愣住了。没想到，老吴头竟是因为这个才糟蹋庄稼。阿澈心里又气又无奈：“老吴头，你要是缺粮，跟村里说啊！村里肯定会帮你的，你咋能做这种事啊？你这一糟蹋，大伙的心血都白费了，要是秋收没粮，全村人都得饿肚子！”
老吴头听了，眼泪掉了下来：“我知道错了，我不该这么做，我就是一时糊涂……”
阿澈看他也知道错了，就说：“你先跟我们回村，把这事跟大伙说说。要是大伙原谅你，这事就算了；要是不原谅，该咋处理，就咋处理。”
三人回到村口，正好碰到赵勇和几个巡逻的村民。赵勇一看抓住了人，还是老吴头，也很惊讶。阿澈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村民们听了，有的生气，有的叹气。
一个村民说：“老吴头，你这也太糊涂了！缺粮就说啊，我们也能帮你凑点，你咋能糟蹋庄稼呢！”
另一个村民说：“是啊，要是秋收没粮，咱们都得饿肚子，你这不是害大伙吗！”
老吴头低着头，不停地道歉：“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大伙原谅我这一次……”
阿澈看大伙的情绪也平复了些，就说：“老吴头确实做错了，但他也是因为缺粮，一时糊涂。咱们就原谅他这一次，以后他要是有难处，大伙多帮帮他。至于被糟蹋的庄稼，咱们再想想办法补救，尽量减少损失。”
村民们想了想，也都点头同意。老吴头感激地说：“谢谢大伙，谢谢大伙……我以后一定好好种地，再也不做糊涂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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