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林一没有选择！
他引导着这股混合了内外混乱的、更加狂暴的力量，强行灌入自己千疮百孔的身体！
撕裂的经脉被强行贯通、拓宽！破碎的内脏被混乱的能量粗暴地粘合、重塑！
断裂的骨骼被熔岩般的力量强行焊接、加固！
剧痛！无法形容的剧痛！仿佛每一寸血肉都在被撕裂又重组！
但在这极致的痛苦中，一种更加狂暴、更加冰冷、
更加充满毁灭气息的力量，也在他体内如同毒藤般疯狂滋生、蔓延！
他的身体表面，那些暗金色的法则符文变得更加复杂、更加深邃，
熔炉的暗红、枯木的靛绿、神骸的漆黑、湮灭的惨白、锈火的熔岩不再是彼此交织，
而是开始真正地融合！形成一种更加深沉更加接近本质的混沌色泽！
右眼的混沌漩涡中，那五种色彩不再疯狂冲突，而是缓缓沉淀，漩涡的中心，
一点极其微小、却无比深邃的纯黑缓缓浮现，如同宇宙的奇点！
左眼的归墟之黑，则变得更加内敛，那吞噬一切的寒意深入瞳孔最深处。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是永恒。
当那内外交攻的混乱风暴渐渐平息，林一体内的剧痛也缓缓退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充实与强大感！
他依旧躺在地上，但身体已经不再抽搐。
暗金色的血液不再流出，伤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皮肤下的符文如同冷却的熔岩般凝固下来，散发着幽暗的光芒。他缓缓睁开眼。
右眼的混沌漩涡平稳旋转，中心那一点纯黑如同深渊之眼。左眼的归墟之黑平静无波。
脑海中的疯狂低语和看守者的怨念碎片并未消失，但它们不再能轻易撼动他的意识。
它们如同被驯服的野兽，蛰伏在混沌统御意志的镇压之下，化为了他力量的一部分。
他……撑过来了。在绝对的死局中，找到了一条近乎自毁的险路，并奇迹般地变得更加强大！
“宿主生命体征：稳定（非人范畴强化）。肉体损伤修复度：85%。
混沌烙印结构稳定性：提升（法则融合度加深）。
能量容纳上限：大幅提升。
精神污染度：恒定95%（外来污染已被强制统御，但仍需持续压制）。
秩序结晶：……”
小智的声音恢复了平稳，但提到秩序结晶时，停顿了一下。
林一心中一动，感知向胸口。那枚淡蓝色的立方体，
光芒已经彻底熄灭，表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纹，如同一个一碰即碎的工艺品。
它散发的那一丝微弱的秩序清流，也几乎感觉不到了。
为了对抗最后的冲击和污染，它耗尽了最后的力量。
林一默默地将那枚濒临破碎的结晶握在手中，一丝极其微弱的、冰冷的触感传来。
它救了他很多次，现在，几乎彻底沉寂了。
他缓缓从地上站起，活动了一下身体，骨骼发出噼啪的轻响，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他看向爆炸的中心，那个焦黑的坑洞。
看守者已经灰飞烟灭，但它最后灌注过来的记忆碎片，却留下了宝贵的信息。
他走向那个布满裂纹、几乎半毁的水晶平台。
平台中央，那个被遗民干尸插入探针的数据接口附近，
一点微弱的、不同寻常的能量波动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掰开那些碎裂的水晶，手指探入平台内部损坏的结构中摸索。
很快，他的指尖触碰到了一个冰凉坚硬的小型金属物体。
他将其抠了出来。
那是一个只有拇指大小、呈六棱柱形的深蓝色晶体。
晶体表面光滑如镜，内部仿佛有无数细小的光点在缓缓流动，
散发出一种极其微弱、却异常纯净和稳定的秩序能量波动！
这种波动，与他手中那枚濒临破碎的秩序结晶同源，但却更加……凝练……高级！
“检测到高纯度秩序能量核心！
能量属性：与‘净火’协议高度吻合！结构完整！
可作为高阶秩序装置能源或……修复\/强化现有秩序结晶的‘种子’！”
小智的声音带着一丝惊讶。
修复秩序结晶的种子？！
林一心中猛地一跳！他立刻将这颗深蓝色的小晶体靠近胸口那枚布满裂纹的立方体。
嗡……
两者接触的瞬间，深蓝色晶体内部那些细小的光点仿佛被激活，流淌的速度微微加快。
而那枚濒临破碎的立方体，也极其微弱地颤动了一下，仿佛久旱的土地感应到了雨滴的气息！
虽然变化微乎其微，但这无疑是一个希望！
林一小心翼翼地将这颗深蓝色的“种子”和那枚破碎的结晶放在一起，贴身收好。这是意外的巨大收获！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平台，投向那具匍匐的遗民干尸。
这些“遗民”来到这里，显然也是为了寻找什么。
他们似乎知道一些关于“终末观测站”和“净火”的事情。
他在干尸身上仔细搜索，又找到了几个类似的小型工具和一枚用未知金属打造的、刻着复杂符号的徽章。
徽章上的符号，与他之前看到的“遗民”脚印的纹路有些相似。
“信息记录：徽章符号与数据库残缺部分进行比对……
匹配度65%……疑似‘避世遗民’——‘守夜人’氏族的标记。
该氏族传闻专注于保存古老知识，对抗‘长夜’。”小智分析道。
守夜人？对抗长夜？
林一记下这些信息。这些遗民，或许不是敌人。
他最后环顾这片破败死寂的大厅，这里的价值已经被榨取得差不多了。
那个冰冷的电子音不会再出现，看守者也已毁灭。
他该离开了。
净火之泉……秩序锚点……它的位置，在刚才看守者灌注而来的混乱记忆碎片中，
似乎有了一点模糊的线索，指向旧城的某个更深处，某个与银盾核心实验室有关的地方……
而且，银盾他们似乎不仅仅是在镇压锈火，
他们更像是在窃取，甚至试图复制“净火”的力量，
结合之前看到的幻象，银盾的目的，恐怕远比想象的要更加危险和疯狂。
他扛起地上那个巨大的、沾满灰尘的包裹，
转身，向着来时的方向，向着那个扭曲蠕动的出口走去。
脚步沉稳，无声无息。
只是那双眼睛，右眼的混沌漩涡中心，多了一点深邃的纯黑；左眼的归墟之黑，更加内敛冰冷。
他带着看守者的遗产，带着破碎的结晶和修复的希望，
带着关于这个世界绝望真相的碎片，走出了这座名为“终末观测站”的坟墓。
外面的盆地，哭泣尖塔依旧在扭曲蠕动，发出令人疯狂的噪音。
但林一的目光，已经越过它，投向了旧城更深处，投向了银盾那散发着秩序蓝光的穹顶。
狩猎，进入了新的阶段。
而他，已经不再是刚刚踏入这片废土的那个脆弱凡人了。
他是归墟之瞳，是混沌的化身，也是一个在绝望真相中挣扎求存的……旅人。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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