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玉波这人确实有本事，来了没两天，就把小作坊的活儿安排得明明白白。
这天下午，他刚拐进一条巷子，就听见前面一阵吵嚷，大都是小鬼子的声音。
他赶紧闪到墙角，探头往外看。
只见三个日本浪人正围着一个中年男人推搡，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
他认出那个男人，叫张泽远！北平城里小有名气的机械厂老板，资助过学生运动。
这个人，人品，能力都不错，他想办工厂，这人能帮上大忙。
他扫了一眼四周，没人。
立马悄悄蒙上面巾，拉低帽檐，双手凭空出现两把左轮。
从墙角出来，轻声缓步前行。
三个小鬼子背对着他，没发现他。
张泽远倒是看见了，但这就是人精，连个眼神表情波动都没有。
眼看距离只有三四米，柯明义停下了。
这个距离，静态射击，他保证，绝对可以打中小鬼子的后背，他可是晚上找地方练过的。
三个小鬼子，一人赏了四颗花生米，再每人一次抹喉加餐，顺带不忘简单搜刮一下。
收工后才转向张泽远。
“张老板，没事吧？”
张泽远靠着墙，很平静，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冒出来救了他的人。
“多谢好汉相救！不知好汉是……”
“路过，顺手，看不惯小鬼子。”
柯明言扯下帽子，露了把脸。
“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先离开。”
“好！”
两个人七弯八拐，确认没人跟踪后，才一起回到柯明义的小院。
关上院门，刘老根和孙大锤他们都围了上来，见柯明义带进个陌生男人，都有些诧异。
“没事，一位朋友，遇点麻烦。”
柯明义摆摆手，把张泽远扶进屋里坐下，又给他倒了碗水。
张泽远喝了水，郑重道谢：
“今日真是多亏了好汉！不然我张泽远怕是凶多吉少。还未请教恩人高姓大名？”
“我叫柯明义。张老板不用客气，举手之劳。”
柯明义在他对面坐下。
“那几个浪人，为什么盯着你不放？”
张泽远叹了口气。
“还不是因为我那家小机械厂！日本人看上了，想强买，我不肯，他们就使各种下作手段！”
“断我原料，挖我工人，今天更是直接动手抢我的账本和图纸！这是要逼死我啊！”
柯明义心里一动：“张老板的厂子，主要做什么？”
“唉，以前还能接点维修火车零件、造点简单机床的活儿。现在被日本人搞得，都快停工了。”
张泽远苦笑，“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凭什么我们中国人的厂子，要便宜他们日本人！”
柯明义沉默片刻，突然开口：“张老板，要是信得过我，我给你指条路。”
张泽远抬头看他：“柯兄弟请讲。”
“你那厂子，既然保不住，不如干脆脱手。”
柯明义看着他。
“但不是卖给日本人。你把核心的设备、老师傅转移出来，找个偏僻地方，重起炉灶。”
“明面上的空壳子，大不了便宜点甩给那些想巴结日本人的买办，还能换点本钱。”
张泽远愣住了，仔细琢磨着这话。
柯明义继续加码。
“不瞒张老板，你也看见了，我这儿也有个小摊子，正缺您这样的懂行的人。”
“这样吧，时间不早，你也累了，先休息好，其他明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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