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家三兄弟覆灭后,偌大庄园如巨兽僵卧,金漆剥落,喷泉干涸,汉白玉阶缝中钻出野草,藤蔓攀墙,蛇鼠潜行。村人绕道而行,谓之“鬼宅”。
然姚家尚有一脉——
姚安全,姚大之子,二十八岁,留美归来,金融硕士,西装革履,言谈儒雅。他未沾家族假药生意,外人称其“清流”。
可清流之下,暗流更毒。
他野心更大,不再明面卖假药,转而披上“公益”外衣。
口号响亮:“送医下乡,惠及千万农民!”
广告铺天盖地,电视、报纸、网络,皆见其影像:白大褂,听诊器,蹲在田埂为老农把脉,眼神悲悯如菩萨。
他在偏远山区建诊所,白墙蓝顶,挂“姚氏仁心”旗。
免费打疫苗,送抗生素,村民感激涕零:“姚少爷是活菩萨!”
然而,令人震惊的真相却是如此残酷。
他竟然丧心病狂地将已经过期的疫苗进行掉包,然后以“扶贫专供”的名义,以极其低廉的价格大量倾销出去。其中一批所谓的“乙肝疫苗”,实际上只是生理盐水加上一些染色剂而已,根本不含有任何能够产生抗体的有效成分。
还有蒸馏水冒充。
他嘴角挂着一抹冷酷的笑容,心中暗自思忖:“反正那些山里的人也不懂什么是抗体,只要打了之后不发烧,他们就会认为这疫苗是有效的。”
时间来到了 2018 年的冬天,一场突如其来的寒潮席卷而来,山区被暴雪封住了道路。就在这个时候,那一百多名接种了这种假疫苗的儿童开始陆续出现高烧不退的症状,他们全身抽搐,陷入昏迷,甚至口吐白沫。
最终,这场悲剧导致了三名年幼的孩子夭折。他们的尸身呈现出青紫的颜色,眼眶发黑,看上去就像是中毒身亡一般。
家属查证,发现疫苗批号伪造,效期篡改。
化验所报:无抗原反应,纯属清水。
怒火如燎原。
三百余村民集结,手持火把、锄头、石块,踏雪而来。
夜,风如刀,雪如刃。
人群撞开诊所木门,火光映红雪地。
姚安全正坐于办公桌前,手捧咖啡,翻看财报。
利润栏赫然写着:“扶贫项目,净赚八百万。”
他抬头,见人群涌入,瞳孔骤缩。
“你还我孩子命!”
“假药贩子,去死!”
他起身欲逃,被扑倒。
拳脚如雨,棍棒齐下。
有人认出他西装内袋的金表——正是姚大生前最爱之物,瑞士限量款,表背刻“姚门昌盛”。
“这是姚家种!斩草除根!不能让他姚家再祸害人,姚家的每一个好种!”
半小时后,姚安全头颅破裂,脑浆溢出,死于乱棍。
尸检报告:多处骨折,颅脑损伤,内脏破裂,死状极惨。
消息传至村东,范思医正在熬药。
炉火微红,药罐咕嘟,苦香弥漫。
他闻讯,只抬头,望向窗外风雪,低语一句:
“他卖药伤‘土’(脾胃),害童损‘水’(肾),欺民怒‘火’(心),终被‘火克金’——群众之怒,如烈火焚金。”
“金者,肺也,皮也,贵也。火起于民心,焚其贵体,碎其金身,劫数已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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