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当日,千里红妆,陪嫁的车马队伍如赤色长龙,自皇城蜿蜒至漠北边境,十里不绝。
鸾凤轿辇缀满珍珠璎珞,在晨光下流转着奢靡的光晕,而轿中之人却只觉窒息。
苏愿天未亮便被女官们从锦被中拉起,嫁衣层层叠叠,朱红蹙金绣凤的广袖长裙足有十二重,腰封束得极紧,仿佛要将她的呼吸也一并勒断。
金丝累凤冠压得她脖颈生疼,珍珠步摇随着动作轻晃,在颊边投下细碎阴影。
“公主,再忍忍,马上就好了。”红冉捧着鎏金嵌宝的如意锁,小心翼翼地为她调整最后的妆饰。
苏愿闭了闭眼,纤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一片阴翳。她刚想开口催促,却忽觉殿内一静——
红冉手中的金锁被人截住。
厉北冥不知何时立于镜前。
他一身玄色龙纹常服,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那枚金锁,在满室红绸喜烛的映照下,整个人如一把出鞘的剑,寒芒内敛却危险至极。
红冉吓得跪伏在地,却被他一个眼神止住了行礼的动作。
“退下。”
殿门无声合拢,铜镜中只剩两道身影。
苏愿端坐在那,疑惑的想着红冉怎么还未将金锁拿过来。
“红冉,你怎么…”
一偏头,厉北冥勾唇直勾勾的盯着她。
这一身将她身段衬得极好,虽繁华却不显俗气,所有的一切饰品仿佛都只是映衬她美貌的装饰。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女孩的身影好似与当日那个梦魇重叠。
“皇兄,来找我做什么?”苏愿的眼神冷冰冰的从镜中与他对视,语气也是毫不客气。
厉北冥勾唇变相的无视她对他冷淡至极的态度,亲手将金锁系上她纤细的脖颈。
鎏金锁链贴着肌肤游走,他的指腹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锁骨,激起一阵战栗。
“怨我吗?”他突然问。
“皇兄应该已经知道答案了,不是吗?”她毫不犹豫抬眸与他对视,眼底凝着冰。
“花钿晕了。”他忽然俯身,执起螺黛笔为她补额间花钿。笔尖游走时,呼吸纠缠,竟有种诡异的亲昵。铜镜映出两人重叠的身影,他宽大的袖袍笼住她,像猛兽圈禁猎物。
“真像大婚……”他在她耳畔轻叹,笔下牡丹却绽得妖冶。
从玄国至漠北路途过于遥远,苏愿在轿子内闭目养神。
【宿主,世界完成度90%,马上就可以下线了。】:系统不由得有些兴奋。
苏愿打了个哈欠:【知道了。】
【我怎么感觉头有点晕晕的。】
下一秒,系统看着苏愿就这么晕了过去。
【宿主!宿主!!】
系统焦急的大喊却无法将苏愿唤醒。
另一边,竹林深处。
树叶打过地面沙沙作响,尘土飞扬,林进骑马飞奔一般,到了地方他直直半跪在地,“公子,公主并未在轿内……”
那人缓缓转身赫然是裴瑾怀。
林进是裴瑾怀从小培养的亲卫,为他解决了不少事情。
林进一行人早早就埋伏在半路,就等车队一过就劫掠。
裴瑾怀握折扇的手一紧,眉微皱起,怎么可能。
那人只可能是早他们一步,先行在路上进行了调包。
他轻斟了一壶热茶,递至林进面前,林进呆滞了一瞬,刚想要接过,裴瑾怀却直接松开了手。
滚烫的热水在顺着他的手臂流下,林进半跪在地上,颤抖的抬着手保持不变的行礼。
如阎王低语,裴瑾怀居高临下的视着林进:“公主要是没找到,你们也没必要活着了。”
“是…”
任谁也想不到这竟是之前那个温润如玉的玉面公子裴瑾怀。
等到再次醒来,苏愿缓缓起身看着周围的一切,过分的熟悉了,大殿装饰着红色,彰显喜庆的氛围。
承德殿的雕花穹顶悬着赤纱宫灯,床帐上金线绣满交颈鸳鸯,连她腕间都系着一段红绸,另一端没入层层帷幔深处。
她轻晃了晃脑袋,询问着系统:【怎么回事?】
系统假笑:【有两个坏消息宿主要先听哪一个?】
苏愿白了一眼:【废话少说。】
【首先你被关在了承德殿。】
【承德殿不是厉北冥住的地方吗?】
【嗯,所以你被他关了起来。】
苏愿还没来得及问第二个。
此时,房门从外面被缓缓打开。
她听到声响赶忙躺下,假装还在熟睡。
那人影缓缓走近,停在了苏愿的床榻前。
锦被被掀开一角,厉北冥带着夜露的寒气躺到她身侧。指尖抚过她假寐的眼睫,突然轻笑:“昭昭,你抖得厉害。”
她猛地睁眼,正对上他幽深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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