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副校长室的门,一股压抑的怒火混合着消毒水味扑面而来。办公桌后坐着脸色铁青的副校长,桌前站着戴眼镜、一脸为难的辅导员。双人沙发上,一对中年夫妇像两座即将喷发的火山——男人怒目圆睁,女人双臂紧抱,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
而佴梓筠的目光,第一时间锁定了单人沙发上那个熟悉的背影。浅亚麻色的头发乱糟糟地翘着,限量版运动外套的肩线处赫然撕裂了一道口子,露出底下染了点暗红的白色t恤布料——那是干涸的血迹。仅仅是背影,就透着一股“老子没错”的桀骜。
单人沙发旁被两个男老师一左一右架着的身影则是此次的苦主——林强。他比佴梓筠预想的还要惨:整张脸肿得像发酵过度的馒头,一只眼睛被淤青挤得只剩一条缝,嘴角撕裂,干涸的血迹一直延伸到脖颈。昂贵的运动腕表表盘蛛网般碎裂,挂在无力下垂的手腕上。他整个人萎靡地靠着老师,身体因疼痛微微颤抖,但当韩苏木看过去时,他那只好眼中迸发出的恐惧和怨毒却异常清晰。
韩苏木刚用那句“教人渣体育精神”把副校长怼得血压飙升,才懒洋洋地侧过头看向门口的佴梓筠。他嘴角破了皮,颧骨上贴着刺眼的纱布,可那双桃花眼里没有半分狼狈,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冷冽,甚至在对上佴梓筠视线时,掠过一丝极快、几乎看不清的……类似心虚的闪烁?
“姐,你来了。”他站起身,声音里刻意掺进一种不合时宜的、小狗般的“乖巧”欢快。
这声“姐”叫得佴梓筠头皮一麻。理智的警铃疯狂作响:戏精上身了!配合演出!她硬生生把涌到嘴边的质问咽下去,挤出一个职业化的、略带担忧的点头:“嗯,接到学校电话就赶来了。”
韩苏木像座移动的小山一样晃到佴梓筠面前,高大的身影迫使她不得不仰视。他伸手,极其自然地、带着点安抚意味地捏了捏佴梓筠的肩膀(力道大得让佴梓筠怀疑他想捏碎她的骨头),然后不容分说地把她推到辅导员面前:“刘导,这是佴梓筠,我公寓管理员,也是我‘姐’。”他特意重读了“姐”字,眼神里带着只有佴梓筠能看懂的暗示——现在你是我家长代表,给我撑住!
辅导员推了推眼镜,开始复述这场闹剧的“官方版本”:
韩苏木这个研一新生,凭着那张脸和自来熟的劲儿,很快跟一帮本科篮球小子混熟了。一个月前一场野球赛,对抗激烈。一个叫林强的学弟抢篮板时摔倒,惨叫抱着脚踝。当时离他最近的韩苏木第一个冲过去查看,发现脚踝迅速肿起。本以为意外,谁知林强父母不知从哪儿听来风言风语,说韩苏木和林强之前为一个女生闹过不愉快,一口咬定是韩苏木故意使绊子,闹到学校要说法。
韩苏木应该是受不得这委屈,当着林父林母的面与林强打了一架。
副校长和辅导员被闹得头疼,想叫韩苏木家长来施压。结果韩苏木死活不肯叫真正的家长,只甩出佴梓筠这个“公寓管理员”的联系方式。
赔钱?看这架势,林家父母要的恐怕不只是医药费那么简单。
佴梓筠心中了然。目光扫过那对满脸写着“不赔个倾家荡产别想走”的夫妻,脸上堆起恰到好处的忧虑和诚恳:“刘导,林先生,林太太,真是抱歉,让您二位担心了。林同学之前是在在哪家医院康复?我和我老板……”佴梓筠指了指身边一脸“乖巧”的韩苏木,“待会儿谈完,一定亲自陪林同学去看诊。韩苏木可是运动人体科学的研究生,专攻运动损伤康复和心理的!他导师团队在国内都是顶尖的!说不定能帮上忙!”
林父像被踩了尾巴,猛地一拍茶几,“少在这假惺惺!一个研一学生懂什么?我看他就是想趁机报复,在我儿子的康复上动手脚!校长,他家长来了还这么嚣张!根本没把我们放在眼里!还有我儿子……”他看向林强,声音带了哭腔,“你看看他被打成什么样了!”
林母也红着眼附和:“就是!谁知道他安得什么心!”
韩苏木嘴角那点伪装的“乖巧”瞬间消失,眼神冷得像冰,刚要开口,被佴梓筠一个细微的眼神制止。
佴梓筠无视林父的咆哮,目光牢牢锁在林强身上,脚步不由自主地向他靠近几步。韩苏木默契地侧身让开视线通道。
“林同学?”佴梓筠放柔声音,目光锐利地扫过他肿胀变形的脚踝(被简易固定着)、不自然弯曲的手指、以及因疼痛而扭曲的身体姿态,“除了脸和脚踝,肋骨、手臂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头晕恶心?当时摔倒时,是这只脚先着地吗?”她的手指向林强还算完好的左脚,同时眼角余光精准捕捉到林强身体猛地一僵,那只肿成缝的眼睛里恐惧瞬间放大,下意识地想蜷缩受伤的右脚!
原来如此!一个真正被恶意伤害、无辜的受害者,在被问及关键伤势时,会是这种恐惧退缩、急于隐藏伤处的反应吗?这更像是害怕被揭穿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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