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 叶雷诩的表情又变了,如同切换面具。刚才的阴鸷褪去,换上一种近乎深情的专注,嘴角勾起胜券在握的微笑,仿佛笃定佴梓筠会跳进他精心设计的陷阱。“你知道我想听什么。” 他在索要一个“值钱”的故事,一个能满足他掌控欲、优越感,甚至可能是某种隐秘愧疚感的“忏悔”。
佴梓筠的大脑在冰层下高速运转。他想听什么?一个符合他预期的、落魄的、为他痴狂的佴梓筠?
好,演给你看。
她垂下眼睫,声音放得轻缓,带着一点刻意营造的、陷入回忆的恍惚:
“分手的第二天…我就开始想你了。可手机安静得像块石头。我知道你厌恶纠缠,所以…那些打了又删的短信,那些疯狂的、混乱的句子,都只躺在文件传输助手里,发不出去……”
“我一直以为,爱情不过是生活的调剂品,工作才是我的脊梁骨。‘恋爱脑’?那词儿跟我八竿子打不着……可直到那天我才明白,一个小小的分手,就能把我的世界彻底掀翻……”
“彻夜无眠,第二天浑浑噩噩去上班。地铁里人挤人,空气稀薄得像个蒸笼…我拼命想坚持到终点站,却在倒数第二站就狼狈地冲下去,蹲在冰冷的墙角,像条濒死的鱼,大口大口喘气,感觉下一秒就要窒息……”
“工作?根本没办法集中精神。只能辞职,像逃兵一样,远远离开b市……”
“再回来?呵,两年的空白期,加上‘适婚宜孕’这顶大帽子扣下来…找工作四处碰壁。能得到星月湾这份工作,已经是老天爷…或者说叶氏,赏饭吃了。”
以上。一份精心裁剪、符合他“期待”的、悲惨恋爱脑的过往报告。新鲜出炉,专供叶总消费。
缺德玩意儿。 佴梓筠在心里啐了一口。但脸上依旧维持着恰到好处的脆弱和认命。
不过,她不介意把它变现。佴梓筠抬起头,脸上所有的脆弱瞬间收拢,只剩下一种近乎冷酷的务实。指尖在手机屏幕上轻点几下,一个清晰的收款二维码递到他眼前,声音平静无波:
“叶总,这段‘独家记忆’,值多少?”
怨恨?早已在生活的磨盘里碾成了粉末。报复?太奢侈,她玩不起。但想再用这“过去”来戳她心窝子?抱歉,得收费了。
二十八岁,事业未竟?无所谓了。这操蛋的世界,能抓住手里的真金白银,攒够早日退休的资本,才是看得见摸得着的“阳光大道”。
叶雷诩的瞳孔似乎收缩了一下,眼底那点伪装的深情瞬间冻结,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反将一军的错愕和……更深沉的审视。他死死盯着佴梓筠,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眼前这个人。几秒钟的死寂后,他嘴角扯出一个极其复杂的弧度,像是怒极反笑,又像是棋逢对手的兴味。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阴沉着脸,拿出手机。
“滴。”
扫码的声音清脆响起。
佴梓筠笑容可掬,不忘“贴心”提醒:“叶总,这可是我们‘共同’的过去哦。以您的身价,可别估错了行情。” 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过去?早已困不住她。只是没想到,这堆破铜烂铁,还能从这位爷手里换点硬通货。
看到屏幕上跳出的“10,000.00”到账通知,她心情大好,简直想哼个小曲儿。“叶总稍等,这就给您泡茶。” 语气轻快得仿佛刚才的交易只是递了张名片。
那只没心没肺的小阿拉斯加,完全无视它主人山雨欲来的低气压,摇着尾巴亦步亦趋地跟着佴梓筠进进出出,像个移动的毛绒暖水袋。
“多米。” 叶雷诩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点无奈。
原来小狗叫多米。佴梓筠蹲下身,点了点它湿漉漉的鼻头。多米?倒是个“值钱”的名字。
趁着泡茶的间隙,佴梓筠状似无意地抛出另一个话题,声音隔着吧台传来:
“对了,叶总。您房间的保洁,现在暂时由负责五楼李老师的林姐兼顾,公司那边有人跟您报备这事了吗?” 这是一个试探,关于金姐事件后,他对公寓内部事务的掌握程度。
叶雷诩眉头立刻蹙起:“没有。为什么这么安排?” 语气带着被打扰的不悦。
佴梓筠将茶杯轻轻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语气平静地分析:“林姐脾气好,能受气,活儿也细致。不过话说回来,” 她抬眼,目光带着点探究,“您看人的眼光……似乎也有失水准?那个金姐,听说跟您很多年了?怎么还会被人收买,差点把狗仔都放进您二楼了?” 这是明晃晃的刺探,看他对此事的了解深度和态度。
叶雷诩几乎是下意识地端起滚烫的茶杯就往嘴边送。
“唉!烫!” 佴梓筠出声提醒,却已然晚了。
“嘶——” 他猛地抽气,烫得龇牙咧嘴,瞬间丢开了优雅从容的伪装,露出一丝狼狈。
她迅速扭过头,肩膀几不可察地抖动了一下,强行压住差点溢出的笑声。活该!
等佴梓筠转回身,他已恢复了冷峻,只是耳根似乎还残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红。他眸光冷冽地扫向她,语气带着惯常的轻讽和一触即发的火药味:“我名下的房产多如牛毛,配备的保洁员数不胜数,难道每一个都要我亲自过目?跟得久只能说明监察机制形同虚设。怎么,佴大管家?” 他身体微微前倾,压迫感十足,“一栋星月湾的‘心’还不够你操的?还想把手伸到我其他产业里去?”
狗男人,果然不会说人话。
佴梓筠懒得再跟他进行这场毫无营养、只有硝烟味的对话。脸上职业笑容不变,微微颔首:“叶总说笑了,职责所在,多嘴一句而已。您慢用。” 说完,转身就回了前台,将自己埋进电脑屏幕里。
不知过了多久,前台区域的灯光成了唯一的光源。佴梓筠再抬眼望向会客区,那里早已空无一人。只有茶几上,那杯被主人遗忘的茶,早已冷透,杯沿残留着一圈浅浅的水渍,是这场短暂而激烈交锋的唯一痕迹。连多米,都被无声无息地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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