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风裹着寒意,从陋室的破窗缝里钻进来,吹得油灯火苗 “噼啪” 晃动,在斑驳的山壁上投下扭曲的黑影。云清瑶刚将谢无妄留下的冰晶融化的灵力吸收殆尽,丹田内的灵气虽依旧稀薄,却比之前更凝实了几分 —— 那道隐藏在冰晶中的经脉路线,竟完美补上了她改良功法的一处漏洞,让灵气运转的滞涩感又少了三分。她指尖摩挲着怀中的黑色玉佩,温热的触感顺着皮肤蔓延,心中却满是疑窦:谢无妄此举,到底是试探,还是真的在暗中指点?
还没等她理清思绪,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 —— 不是谢无妄那种轻得近乎无声的步伐,而是带着金属碰撞的 “哐当” 声,每一步都踩得青石路面发颤,显然是穿着戒律堂的制式靴,还佩着法器。云清瑶的五感瞬间绷紧,能清晰地分辨出脚步声来自两个人,一个沉重急促(修为约炼气四层),一个轻些却透着急躁(炼气三层),正朝着她的陋室逼近。
“是戒律堂的人!” 她心头一紧,快速将桌上的改良功法图纸塞进床底的木箱,又用破布盖住那本残破的《青岚基础诀》,故意将书页弄乱,装作是 “随手翻看后没整理” 的样子。做完这一切,她还特意将林婉儿送来的灵米粥碗打翻在桌角,粥汁顺着桌沿滴落,在地面晕开一小片黏腻的痕迹 —— 这是为了营造 “突然被惊扰,慌乱中打翻东西” 的假象。
“云清瑶!开门!戒律堂例行巡查!” 门外传来粗嘎的吼声,是戒律堂弟子张猛的声音。他身材魁梧,比云清瑶高出一个头,穿着身漆黑的戒律堂短打,腰间佩着柄锈迹斑斑的短刀,刀鞘上刻着 “律” 字,脸上满是横肉,三角眼瞪得溜圆,正用脚踹着破旧的木门,门板 “吱呀” 作响,仿佛下一秒就要崩裂。
他身边还站着个瘦高个弟子,穿着同款短打,却显得有些紧绷,手里攥着个登记簿,笔尖在纸上晃来晃去,显然是被张猛逼着来的。这瘦高个是李狗蛋的远房表哥,名叫李栓,平日里最会趋炎附势,此刻正偷偷往院内看,小眼睛里满是幸灾乐祸 —— 李狗蛋早就找过他,许了他半袋灵米,让他盯着云清瑶,一旦有异常就立刻报给刘长老。
云清瑶故意磨蹭了片刻,才装作慌乱的样子打开门,声音带着点颤抖:“张…… 张师兄,这么晚了,怎么突然巡查?弟子…… 弟子刚在练基础诀,不小心打翻了粥……” 她说着,还抬手擦了擦嘴角的 “粥渍”(其实是之前神魂模拟时不小心溢出的血丝,被她借机掩饰),肩膀微微瑟缩,像极了受惊的小兽。
张猛斜着眼睛扫过屋内,目光落在打翻的粥碗和乱乱的书桌,又瞥了眼床底露出的木箱角(云清瑶故意没完全推回去),冷哼一声:“练基础诀?我看你是在偷偷练邪术吧!之前有人举报,说你住处有灵气异象,是不是真的?” 他说着,就要往里闯,短刀的刀鞘差点撞到云清瑶的肩膀。
云清瑶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正好挡住木箱的方向,声音更显怯懦:“师兄冤枉!弟子只是运气好,练基础诀时不小心引动了点灵气,哪是什么邪术?您要是不信,可以查!” 她故意敞开衣襟,露出里面的灰布内衫 —— 没有藏任何法器的痕迹,又指了指桌上的残破典籍,“弟子只是在旧书阁借了本基础诀参考,您看,都快翻烂了……”
张猛的目光落在典籍上,看到书脊上 “青岚基础诀(残)” 的字样,又想起之前刘莽被废手腕的惨状,心里竟有些发虚。他虽鲁莽,却不傻 —— 云清瑶能打赢炼气七层的王师兄,定有过人之处,若是真逼急了,自己未必是对手。可一想到刘长老的吩咐(“查不出问题,你也别想好过”),又硬着头皮上前一步,伸手就要去翻木箱:“少废话!我要检查你的东西!”
“张师兄!” 云清瑶突然提高声音,带着点急哭的腔调,“这木箱里都是弟子的旧衣物,有什么好查的?您要是强行搜查,弟子…… 弟子就去张执事那里告状!说您滥用职权,欺负外门弟子!” 她知道张猛最怕张执事(张执事曾罚过他扫一个月杂役处),故意搬出这个靠山。
果然,张猛的手顿在半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李栓在一旁拉了拉他的袖子,小声嘀咕:“师兄,算了吧,这丫头有张执事护着,咱们惹不起…… 再说,真要是有邪术,谢师尊早就动手了,哪轮得到咱们?”
张猛咬了咬牙,狠狠瞪了云清瑶一眼,撂下句 “你给我等着!下次再让我抓到把柄,定不轻饶!”,就带着李栓悻悻地走了。脚步声渐渐远去,躲在院墙外槐树后的李狗蛋看到这一幕,气得攥紧拳头,三角眼里满是怨毒 —— 他本以为张猛能查出点什么,没想到又让云清瑶蒙混过关了。
云清瑶关上门,后背贴着门板,才发现手心全是冷汗。刚才张猛差点翻到木箱里的图纸,若是被发现改良功法,后果不堪设想。她刚想松口气,突然觉得浑身一寒 —— 一股比之前更凝练、更具穿透力的清冷气息,如同潮水般笼罩了整个陋室!
是谢无妄的神念!而且比上次更强!
云清瑶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这道神念不再绕着陋室徘徊,而是直接朝着她的经脉探来,如同最锋利的冰刃,带着不容抗拒的穿透力,显然是想看清她体内灵气的真实运行路线!
“不能让他发现改良功法!” 云清瑶的脑海中只有这一个念头。她强行调动残存的神魂力量 —— 前世神魂俱灭后,她的神魂本就残缺不全,此刻强行催动,如同用钝刀割肉,太阳穴传来尖锐的疼痛,眼前阵阵发黑。她集中所有心神,在经脉表面模拟出普通炼气一层弟子的 “混乱气息”—— 故意让灵气在 “膝阳关” 处滞涩流转,甚至制造出几处微小的 “淤塞”,让神念误以为她的灵气运行依旧遵循着残缺的原典功法。
“呃……” 神魂模拟的痛苦让她忍不住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血丝,滴落在胸前的黑色玉佩上。玉佩突然剧烈发烫,三道太初芥子神纹在布面下疯狂跳动,竟主动散发出一股温和的气息,顺着她的经脉蔓延,悄悄中和了神念带来的压力 —— 既没有暴露自身的异常,又帮她稳住了模拟出的 “混乱气息”,像是在无声地帮她遮掩。
谢无妄的神念在她的经脉外停顿了片刻,清冷的气息中带着一丝疑惑。神念能清晰地感知到,云清瑶的灵气运行确实 “混乱滞涩”,与普通炼气一层弟子别无二致,可那股之前引动灵气漩涡的纯净灵光,又该如何解释?神念缓缓下沉,朝着她的丹田探去 —— 那里藏着玉佩散发出的微弱暖意,却被云清瑶用模拟出的 “淤塞灵气” 层层包裹,看起来像是丹田灵气自发产生的余温。
“真的只是运气好,引动了灵气?” 谢无妄的神念再次停顿,似乎在权衡。云清瑶能感觉到,神念的压力渐渐减弱,却没有立刻撤离,反而绕着她手中的残破典籍扫过 —— 典籍上的墨团涂改、她画的细微批注(故意写得歪歪扭扭,像是看不懂乱涂的),都被神念一一捕捉。
半柱香后,那道清冷的神念终于缓缓撤离,如同它来时般悄无声息,只在陋室的空气中留下一丝极淡的冰意,很快便被夜风吹散。云清瑶紧绷的身体瞬间瘫软在地,后背已被冷汗浸透,冰凉的衣料贴在皮肤上,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太阳穴的疼痛还在持续,神魂的疲惫如同潮水般涌来,她靠在门板上,大口喘着气,指尖的血丝与玉佩的温热交织在一起,竟有种劫后余生的恍惚。
“终于…… 躲过去了。” 她喃喃自语,刚想抬手擦去嘴角的血丝,眼角余光突然瞥见窗台上多了样东西 —— 一枚玄铁令牌,漆黑如墨,上面刻着个极小的 “楚” 字,与之前影阁杀手的令牌一模一样,只是令牌边缘沾着新鲜的血迹,显然是刚留下的!
云清瑶的瞳孔骤然收缩,猛地看向窗外 —— 夜色浓稠,只有风穿过灌木丛的 “沙沙” 声,却再也看不到任何人影。影阁的人,竟然在谢无妄的神念离开后,立刻就来了!他们不仅盯着她,还敢在青岚宗外门留下标记,显然是有恃无恐!
她握紧那枚沾血的令牌,指尖冰凉。谢无妄的探究、影阁的追杀、刘长老的刁难、楚胤的阴影…… 这一切如同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正朝着她缓缓收紧。而她知道,这场伪装与躲藏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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