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耀眼皮都没抬,声音里透着一股子懒洋洋的疲惫:“开吧。”
“好嘞。”
陶盼弟应了一声,转身小跑着进了厨房,通知里面正在待命的阿姨们可以上菜了。
许耀今晚一个人用餐,菜色却不含糊,五菜一汤,摆了满满一桌。
陶盼弟将最后一道清蒸鲈鱼端上桌,许耀已经坐在主位上,拿起筷子,没什么胃口地拨弄着碗里的米饭。
见他开始吃了,陶盼弟便悄无声息地退回厨房,找了个角落的板凳坐下,等着传唤。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主子吃饭的时候,下人不能在跟前杵着,碍眼。
不知过了多久,赵翠走进来,招呼陶盼弟一起去收拾餐厅。
等把所有碗碟都收进洗碗机,又将餐厅打扫干净,陶盼弟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才八点多。
她心里一阵感慨,这辈子都没过上这么清闲的日子。在老家,这个点她不是在打扫卫生,就是在给全家人洗衣服;在厂里,这个点她不是在流水线上拧螺丝,就是刚下中班,拖着两条灌了铅的腿往宿舍挪。
回到自己那间小屋,陶盼弟把门一关,整个人往床上一扑,舒服地叹了口气。她摸出手机,熟练地点开那个红色的番茄图标,找到了自己正在追的小说。
书里的女主此刻正被一群极品亲戚围攻。只见女主二话不说,一个扫堂腿放倒一个,一巴掌扇飞一个,嘴里还骂着:“姑奶奶我上辈子是996猝死的社畜,这辈子就图个清静,谁他妈的敢来我面前蹦跶,我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陶盼弟看得嘿嘿直乐,激动得差点拍大腿。爽!太过瘾了!
可转念一想,她又泄了气。这也就是小说,要换成是她,别说动手了,估计刚跟她那个爹顶一句嘴,就得被一巴掌扇墙上抠都抠不下来。让她穿越?指定活不过三集。
她摇摇头,把这些不切实际的幻想甩出脑袋,继续沉浸在女主大杀四方的剧情里。
第二天一早,陶盼弟刚拎着抹布走进大厅,就听见许管家正在和许耀说话。
许耀换了一身休闲的运动装,正端着杯咖啡,看样子是准备出门。
“小陶,你过来一下。”许管家看见她,招了招手。
陶盼弟赶紧放下抹布走过去,习惯性地低下头。
“你等下跟许总去一趟公司,”许管家交代道,“昨天你们打包好的那些礼品,今天要送到公司去分发。你现在去外面车库找小张,让他准备车。”
“好。”陶盼弟点点头,连忙转身往外走。
车库门口,张凯正靠着一辆车在抽烟。
“小张,”陶盼弟小跑过去,“许管家让我来找你。”
张凯把烟头一掐,扔进旁边的垃圾桶,点点头:“走吧,咱俩先把储藏室里那些礼品搬出来。”
两人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才把十几个大小不一的礼盒全都搬到那辆昨天见过的、车身超长的黑色轿车旁。
陶盼弟叉着腰,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张凯看她这实诚样,乐了:“重吧?”
“还好。”陶盼弟摆摆手,她这点力气,都是以前干农活练出来的。
两人正说着话,许耀迈着长腿走了过来,他扫了一眼堆在地上的礼盒,对张凯说:“装车,走吧。”
陶盼弟一看老板来了,立马拿出十二分的精神,很有眼力见地跑上前,一把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对着许耀做了个“请”的姿势。
张凯在旁边看得差点笑出声,赶紧憋住,清了清嗓子提醒道:“陶姐,许总坐后座。”
陶盼弟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跟煮熟的虾子似的。她手忙脚乱地关上副驾驶的门,又赶紧绕到后排,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许耀看着她这副紧张到快要同手同脚的模样,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他弯腰坐进车里,懒洋洋地说了句:“谢谢啊,大姐。”
“……应该的。”陶盼弟的头垂得更低了,声音细得像蚊子哼哼。
她飞快地关上后车门,几乎是逃也似的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上去,系安全带的手都在抖。
大姐……
他叫她大姐。
他明明看起来比她大,居然叫她大姐。
陶盼弟心里像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扎了一下,有点闷,又有点涩。她知道自己长得显老,可被人当面这么叫出来,还是头一回。
一路上,车里的气氛倒不算沉闷。
主要是张凯在说话,从今天的天气聊到昨晚的球赛,偶尔还跟后座的许耀开几句玩笑。
“许总,昨晚欧冠看了没?我买的那队,输得底裤都没了。”
“你那点工资,还不够你输的。”许耀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带着点调侃。
陶盼弟就跟个隐形人似的,安安静静地坐着,偶尔张凯问她话,她才“嗯啊”地应一声。
车子很快就开进了一片高楼林立的区域,最终在一栋高耸入云的玻璃幕墙大厦前停下。
“许氏集团”。
四个烫金大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晃得陶盼弟有点睁不开眼。
许耀率先下车,径直走进了金碧辉煌的大堂。
张凯把车停好,招呼陶盼弟:“来,陶姐,开干!”
两人从后备箱把礼盒一个个搬出来,堆在一辆金色的行李推车上。推车很快就满了,还剩下两大盒。
“我来抱。”陶盼弟二话不说,俯身就把两个大盒子摞在一起,稳稳地抱在了怀里。
张凯推着高高的推车走在前面,陶盼弟抱着箱子跟在后面。
她一边走,一边偷偷打量着这栋大厦的内部,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头顶的水晶吊灯比许家庄园那个还大还亮,来来往往的男男女女都穿着笔挺的西装套裙,每个人脸上都写着“精英”两个字。
“以前没来过海城?”张凯回头看了她一眼。
“这是我第一次来。”陶盼弟老实回答。
两人乘坐总裁专属电梯,一路畅通无阻地上了顶层。
张凯把推车推进走廊尽头的一间办公室,陶盼弟也小心翼翼地把怀里的箱子放在地上。
等他们出来,张凯却没急着走,而是一屁股坐在了顶层大厅接待处的真皮沙发上,还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她也坐。
陶盼弟犹豫了一下,还是抱着“不给老板添麻烦”的心态,在沙发边上坐了下来。
她有点坐立不安,小声问:“不……不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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