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拉图?
陶盼弟的大脑里,那本薄薄的《世界名人录》被风吹得哗哗作响。
她依稀记得,这好像是个古希腊的哲学家,主张精神恋爱。
所以,许耀这个狗男人,是在用一种极其高端、极其文化人的方式,拐弯抹角地骂她前夫……不行?
这比直接骂人还伤人!这是文化碾压!
陶盼弟那点可怜的自尊心,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她憋红了脸,鼓起这辈子最大的勇气,为自己那段干巴巴的婚姻,做出了最后的辩护。
“才……才不是!”她梗着脖子,眼神却飘忽不定,“他……他就是……比较注重养生!”
许耀:“?”
注重养生?
他活了二十九年,第一次听到有人把“不行”说得如此清新脱俗,还带着一丝人淡如菊的禅意。
他差点被这女人的清奇脑回路给气笑了。
看着她那副“我说的都是真理”的倔强模样,许耀嘴角的弧度越发玩味。他非但没被说服,反而像个发现了新大陆的哥伦布,眼里的光更亮了。
“哦——”他拖长了尾音,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是这样啊。”
他向前一步,再次将她逼回门板上,那双深不见底的桃花眼里,漾开一片深邃的漩涡,声音压得极低,充满了致命的诱惑:“既然你前夫那么注重养生,想必……没让你体验过真正的快乐吧?”
陶盼弟的心猛地一颤。
“没关系,”许耀的声音像淬了蜜的毒药,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她耳朵里钻,“今天,本少爷发发善心,给你一个机会,让你体验一下,什么叫真正的快乐,可好?”
“好。”
一个清脆的音节,从陶盼弟的嘴里,不受控制地蹦了出来。
说完她就后悔了。
她恨不得当场表演一个咬舌自尽。
好?好个得儿啊!她脑子是被刚才那声皮带扣的脆响给震傻了吗?这跟主动跳进黄河有什么区别?!
许耀显然没给她反悔的机会,听到那个“好”字,他眼里的笑意瞬间满溢出来,像盛夏夜里最亮的星辰。
“来,小陶,”他伸出手指,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不要拒绝我,我知道,你也喜欢我。”
“谁……谁喜欢你……”陶盼弟的声音弱得像蚊子哼哼,可她那烧得通红的脸颊和快要跳出嗓子眼的心跳,却在无声地出卖她。
“你的身体可比你的嘴诚实多了。”许耀低笑一声,那笑声性感又笃定。
他没再给她任何废话的机会,俯下身,再次吻住了她的唇。
这一次,没有了之前的试探和戏谑,只剩下铺天盖地的、不容拒绝的侵占。
陶盼弟的大脑彻底死机,一开始还象征性地推了两下,那点力道,跟给许大少爷挠痒痒没什么区别。很快,她就在他那娴熟得堪比教科书的攻势下,节节败退,溃不成军,连呼吸都忘了……
……
不知过了多久,当陶盼弟被许耀从热气蒸腾的浴室里拉出来时,她整个人都是懵的。
她身上裹着一件大得离谱的浴袍,袖子长得能唱戏,整个人缩在里面,像一颗刚出笼的、被水汽蒸得晕乎乎的白面馒头。
而许耀,同样穿着浴袍,领口松松垮垮地敞着,露出结实的胸膛和精致的锁骨,头发还在滴着水,那张俊脸在水汽的氤氲下,显得越发性感迷人。
陶盼弟的脑子里一片浆糊。
她刚才……都干了什么?
她好像……真的帮一个男人洗澡了?
虽然过程约等于她闭着眼睛,拿着搓澡巾,对着一尊发烫的、会移动的、时不时还发出低笑声的大卫雕像,进行了一场惨无人道的、毫无章法的、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抛光打蜡。
她不干净了!她的手不但被海王舔过,还给海王搓过背!
许耀拉着她的手,径直走向主卧那张大得夸张的床。
走到床边,他停下脚步,习惯性地弯腰,似乎想做一个标准的霸总公主抱。
然而,他的膝盖刚刚弯曲,动作就猛地一顿。
那双深邃的桃花眼里,飞速闪过一丝对“一百斤装水泥”和“被扔下车的冬瓜”的惨痛回忆。
只见许大少爷的表情僵硬了一秒,随即,他若无其事地直起身,清了清嗓子,用一种极其自然的语气说道:“咳,刚洗完澡,地滑,你自己上去。”
陶盼弟:“……”
她麻木地爬上那张柔软得能把人陷进去的大床,感觉自己像一只即将被献祭的羔羊。
下一秒,许耀高大的身影便覆了上来。
属于他的、混合着沐浴露清香和强烈荷尔蒙的气息,将她牢牢包裹。
黑暗中,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滚烫的体温,听到他粗重的呼吸,以及……那颗在她耳边疯狂叫嚣的心跳。
陶盼弟紧张得浑身僵硬,把眼睛闭得死死的,长长的睫毛像受惊的蝴蝶,不停地颤抖。
她感觉自己是一叶漂浮在风暴中心的小舟,随时都会被这滔天巨浪彻底吞没。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就在这暧昧又紧张又欢快的气氛攀升到顶点时,许耀那带着一丝隐忍和喘息的、沙哑的呻吟声,在她头顶响起。
“嗯……”
陶盼弟的身体猛地一僵。
紧接着,她就听到许耀那带着一丝疑惑和不满的、沙哑得不像话的声音。
“怎么不叫?”
陶盼弟:“?”
叫?
叫什么?
她整个人都处于一种灵魂出窍的状态,大脑cpU已经烧了,完全无法理解这个指令。
她全程紧闭着双眼,嘴唇抿成一条直线,那模样,不像是正在经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更像是在牙科诊所里,等待医生拔掉她最后一颗大门牙。
见她没反应,许耀微微退开半分,滚烫的额头抵着她的,气息灼热地喷在她的脸上:“小陶,你倒是给点反应?”
陶盼弟的大脑在经历了长时间的死机、重启、乱码之后,终于迸发出了惊人的逻辑火花。
她小心翼翼地睁开一条眼缝,用一种极其无辜、极其认真的语气,小声地、试探性地问道:
“许……许总,我……我怕吵到邻居。”
空气,瞬间凝固了。
许耀覆在她身上的动作,也瞬间僵住了。
他感觉自己刚才不是在进行什么成人运动,而是在珠穆朗玛峰的峰顶,被浇了一大桶带着冰碴子的液氮。
吵……吵到邻居?
他这可是豪宅!方圆百里内除了风声就是鸟叫声!邻居是住在他床底下吗?!
这女人的脑子到底是什么构造?是用来给核桃当防盗门的吗?!
他在这里拼死拼活地营造气氛,结果她倒好,一句话把他从情欲的巅峰,直接踹回了居委会的调解现场!
“陶!盼!弟!”
许耀气得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他咬牙切齿地看着身下这个一脸无辜的女人,感觉自己的霸总人设正在以光速崩塌、碎裂、最后被扫进了历史的垃圾堆。
他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能跟一个脑回路能拿去修长城的女人计较。
于是,在经过了激烈的思想斗争后,许耀脸上那副想杀人的表情,硬生生挤出了一个扭曲的、堪比恶魔的微笑。
“很好,”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然后低下头,用一种几乎要将她吞噬的眼神盯着她,“既然你这么替邻居着想,那我们就……小点声。”
他顿了顿,灼热的薄唇凑到她的耳边,用一种让她头皮发麻的、恶魔般的嗓音,一字一顿地引诱道:
“跟着我学,嗯?”
他故意发出一声低沉的、性感到极致的单音。
陶盼弟眨了眨眼,似乎在很认真地学习。
她犹豫了一下,然后张开嘴,用一种极其虚心、极其好学的、仿佛在练习英语发音的语调,小心翼翼地模仿道:
“嗯……?”
她的尾音甚至还拐了个弯,带着一丝不确定的疑问。
许耀:“……”
“许总,”她求知若渴地问道,“是……是这个音调吗?感觉不太对,要不要再高八度?”
许耀感觉自己的理智,在这一刻,彻底崩断了。
他猛地停下所有动作,翻身躺在她旁边,用手臂盖住自己的眼睛,发出一声既绝望又想笑的叹息。
完了。
他,许耀,海城小霸王,万花丛中过的终极玩家,今天算是彻底栽了。
他不是找了个保姆,他是给自己请了个活祖宗,一个专门来渡他的活菩萨!
陶盼弟见他不动了,也小心翼翼地坐起身,看着他那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有些不知所措。
“许……许总,你……你没事吧?”
许耀没有回答,只是从手臂下,传来一声闷闷的、咬牙切齿的声音。
“陶盼弟,你告诉我,”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认命般的无奈,“你以前是不是从来没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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