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盼弟的大脑被他这句烫得能煮熟鸡蛋的荤话,搅得彻底宕机。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耳廓在他的唇下,以一种燎原之势迅速烧红,连带着脖子和锁骨都泛起了一层羞耻的粉。
然而,就在许耀以为她会像往常一样缴械投降,羞得埋进他怀里时,怀里的小女人却忽然动了动。
她从他怀里挣脱出一点空隙,抬起那张红扑扑的脸,迎上他志在必得的目光,然后,用一种前所未有的、极其真诚的表情,轻轻地,摇了摇头。
“不是的,许耀。”
许耀嘴角的笑意僵住了。
那双深邃的桃花眼里,玩味和戏谑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错愕和难以置信。他活了二十九年,头一次在自己最引以为傲的领域,收到了来自官方认证的“差评”。
空气仿佛凝固了。
他眯起眼睛,危险的气息从四面八方将陶盼弟包裹,声音低沉得像暴风雨前的闷雷:“你再说一遍?”
陶盼弟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打鼓,手心全是冷汗,但脸上却努力维持着那副“我很认真”的表情。她甚至还微微侧过头,避开他灼人的视线,做出一个追忆往昔的姿态,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带着点梦幻的笑。
“以前……在厂里,有一个追我的男生,”她声音放得很轻,仿佛怕惊扰了回忆里的那个人,“我特别喜欢他。他长得帅,说话特别温柔,从来不大声跟我讲话,每次看到他,我就……我就全身发软……”
“砰”的一声,是理智崩断的声音。
许耀扣在她腰上的手猛地收紧,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他死死地盯着她那张泛着“怀春”红晕的侧脸,太阳穴突突直跳,一股混杂着嫉妒和暴怒的无名火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温柔?全身发软?
他许耀花了那么多心思,又是直升机又是包场又是搞了这么个土掉渣的婚房,结果还比不过一个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温柔男”?
他一把将她的脸掰过来,强迫她面对自己,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已经覆了一层寒霜,咬牙切齿地问:“他现在人呢?”
陶盼弟被他眼里的凶光吓得一哆嗦,但戏都演到这份上了,只能硬着头皮演下去:“他……他后来去别的城市了……”
“死了?”许耀的语气淬着冰渣子。
“……”陶盼弟被他这恶毒的诅咒噎了一下,弱弱地反驳,“没……”
“那正好,”许耀冷笑一声,俯身逼近,滚烫的唇几乎贴上她的,一字一顿地从牙缝里挤出话来,“哥现在就让他‘死’。物理超度,懂吗?”
看着他眸子里翻涌的、毫不掩饰的疯狂占有欲,陶盼弟终于怂了,求生欲让她瞬间破功:“我……我瞎说的!没有这个人!真的!”
许耀根本不信,他低头,惩罚性地在她唇上狠狠咬了一口。
“嘶——”陶盼弟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还敢不敢了?”他舔了舔她的唇角,像一头品尝猎物的恶狼,嗓音沙哑,带着事后的威胁。
“不……不敢了……”
得到满意的答案,许耀心里的邪火才算勉强压下去一点。他没有松开她,反而将她抱得更紧,下巴搁在她的发顶,闷闷地开口,话题转得猝不及防。
“陶陶,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电子厂?难道一直干下去?”
他一想到自己未来的老婆,每天还要在流水线上跟一群臭男人一起拧螺丝,听他们讲荤段子,他就浑身不得劲。尤其是想到那个不知真假的“温柔男”,他就更想把她立刻打包带走,藏起来,谁都不给看。
陶盼弟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她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心里那点刚刚升起的胆怯又慢慢平复了。
她想了想,没有立刻答应,也没有拒绝。
她抬起头,看着这个满屋子挂满红气球,用最笨拙的方式向她表达爱意的男人,心里一片柔软。不过她不会做那只只能躲在他羽翼下的金丝雀了。
陶盼弟迎着他的目光,脸上露出了一个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灿烂、都要自信的笑容。
“许耀,我暂时先不辞职,等年后看看自己到底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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