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手机,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陶盼弟手心刺痛。
她盯着屏幕上那张土得掉渣的结婚照,以及下方那行挑衅的文字,脑子里第一反应不是恐惧,也不是羞耻,而是一个极其朴素的念头:
这人……脑子有坑吧?
江少屿?江甜的哥?京城来的贵公子就这水平?搞威胁都搞得这么迂回,这么没创意?
一股荒谬感冲散了最初的惊慌。他以为许耀是谁?是那种看到她过去,就会嫌恶地把她一脚踹开的肤浅男人吗?
哦,对,他以前好像就是。
但现在不是了!
陶盼弟深吸一口气,那股子从梁霜身上学来的、混不吝的虎劲儿“蹭”地一下上了头。她攥紧手机,像是攥着一颗准备丢出去的手榴弹,转身,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径直走向了露台。
露台上,许耀正靠着栏杆,指间夹着烟,和温斐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神情疏懒,眼底却带着一丝冷意。
“耀子,”温斐还在苦口婆心地劝,“江少屿那孙子损得很,你……”
话没说完,就被一道身影打断了。
陶盼弟一阵风似的冲过来,直接把手机怼到了许耀的眼皮子底下,语气平静得像在说“今天白菜两块五一斤”。
“许耀,你看。”
许耀眼皮一撩,目光从她紧绷的小脸,落到那发光的屏幕上。
当他看清照片和下面的文字时,那双总是含着三分笑意的桃花眼,瞬间凝固了。周围的空气仿佛被抽空,温度骤降。
温斐好奇地凑过头,只看了一眼,倒吸一口凉气:“我艹!江少屿这逼也太不是东西了!”
然而,许耀的反应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他没有暴怒,没有质问,甚至连眉毛都没多挑一下。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那张照片,然后,像是看什么脏东西一样,伸出两根手指,把陶盼弟的手机夹了过来。
他另一只手摁灭了烟,掏出自己的手机,当着陶盼弟的面,慢条斯理地找到了一个号码,拨了出去。
电话几乎是秒接。
“喂,哪位?”听筒里传来一个清冷的、带着点傲慢的男声。
许耀把手机开了免提,随手扔在露台的桌上。他懒洋洋地往椅背上一靠,双腿交叠,那姿态,仿佛不是在接战书,而是在点外卖。
“江少屿,”许耀的声音又轻又慢,却带着一股子能把人骨头缝都冻住的寒气,“我是你爹,许耀。”
电话那头:“……”
温斐:“噗——”
“听说你从伦敦捡垃圾回来了?”许耀完全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语速陡然加快,像一挺冒着火的加特林,“还学会了p图发彩信?怎么着,在国外刷盘子把脑子刷坏了?还是你家祖坟的风水被挖掘机撅了,让你这么急着投胎?”
“许耀,你他妈有病吧?你以为你谁啊!”电话那头的江少屿终于反应过来,气急败坏地吼道。
“我是你祖宗!”许耀一脚踹在旁边的空椅子上,发出一声巨响,“你他妈是不是觉得你很幽默?拿张老子十年前都不会多看一眼的破照片,来威胁老子的女人?你脑子里装的是马桶吗?还是觉得你妹江甜在我这儿的面子比太平洋还大?”
“我告诉你,江少屿!你和你妹,在我这儿的面子加起来,都没陶盼弟一根头发丝值钱!”
“你再敢动她一下,或者让她掉一根头发,我他妈不把你打包塞进集装箱,参加‘大西洋七日漂流体验套餐’,我许耀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说完,他直接挂断电话,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整个露台死一般寂静。
陶盼弟和温斐都石化了,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许耀犹不解气,又翻出另一个号码拨了过去。
“喂,许大少?”这次是江少凌沉稳的声音。
“江少凌!”许耀的语气缓和了些,但依旧冲得像吃了枪药,“你家那条叫江少屿的堂弟,是不是没打狂犬疫苗就放出来了?满世界乱咬人。”
江少凌:“……他找你了?”
“他没找我,他找我媳妇了。”许耀理直气壮地宣布主权,“我给你三天时间,让他滚回京城去。不然,下次我见他,就不是动动嘴皮子了,我怕我这人脾气不好,会让他体验一下什么叫‘颅骨重构手术’。”
再次挂断电话,许耀长舒一口气,仿佛刚刚完成了一项伟大的净化工程。
他转过头,看向还处于宕机状态的陶盼弟,那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上,瞬间又挂上了那副吊儿郎当的痞笑。
他走过去,从桌上拿起她的手机,手指一划,干脆利落地将那张照片和彩信删了个一干二净。
然后,他把手机塞回她手里,顺势牵住了她冰凉的小手,用力握了握。
“一群神经病,别理他们。”他揉了揉她的头发,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动物,语气却骚包得要命,“看见没?你男人就是这么护短。”
陶盼弟仰着头,看着他那双映着漫天星光的桃花眼,心脏像是被泡进了温热的蜜水里,又酸又胀,又甜得发慌。
许耀看着她傻乎乎的样子,低笑一声,拉着她的手,转身往灯火通明的大厅里走。
“走,我们去里面吃烧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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