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长城下的尸山尚未清理干净,凝固的血液在水泥墙面上结成暗红色的冰,十万北齐大军的溃败如同被斩断尾巴的毒蛇,在荒原上拖出狼狈的血痕。
藏兵谷深处的熔炉映红半边夜空,叶宇指尖划过一枚刻满符文的铸铁鸦首,声音冰寒:“此物名‘神火’,当焚尽天下敌胆。”
当第一枚黑铁乌鸦尖啸着坠入北齐溃兵最密集处,刺目的白光瞬间吞噬了惨叫的马匹与士兵——号称能抵御明劲巅峰全力一击的北齐“玄龟重甲”,在膨胀的火球中如同纸片般扭曲、熔化!
荒北的朔风卷过铁脊关前巨大的尸骸战场,带着浓烈到化不开的血腥与焦臭。昨日还气势汹汹的十万北齐铁骑,此刻如同被巨兽啃噬过的残骸,丢弃着扭曲变形的攻城槌碎片、燃烧殆尽的云梯残骸,以及层层叠叠插满箭矢的尸堆。城门处那座由人尸马骸堆积而成的“京观”,在清晨惨淡的日光下蒸腾着血色的寒气,无声地诉说着钢铁长城的不可逾越。灰白色的水泥城墙巍然矗立,墙体上除了零星几点被攻城槌撞击留下的浅坑和泼洒的污迹,光滑如初,冰冷如铁,嘲笑着北齐倾尽全力的徒劳。
城墙之上,叶宇玄色蟒袍的下摆在寒风中纹丝不动。他俯视着关外那片被死亡和绝望浸透的荒原,目光掠过那些丢盔弃甲、如同丧家之犬般仓惶北撤的零星溃兵。赵高如同融入阴影的鬼魅,无声地出现在他身后半步的位置。
“殿下,拓跋刚已收拢部分残兵,约两万余人,正退往‘黑风坳’方向,似有重整旗鼓、等待后续辎重之意。”赵高的声音阴柔而精准,带着一丝毒蛇发现猎物破绽时的兴奋,“其军中‘玄龟重甲营’虽在攻城时折损近半,但残存的三千重甲,依旧是北齐最硬的骨头。拓跋刚似将其视为最后的依仗,护卫中军,缓缓后撤。”
“玄龟重甲?”叶宇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指尖轻轻拂过垛口冰冷的水泥,“号称能硬抗明劲巅峰全力一击,北齐压箱底的宝贝?”他目光投向北方那片被低矮山坳环抱的谷地——黑风坳,那是北齐溃兵撤退的必经之路,地形相对狭窄。
“正是,此甲以北海寒铁混以异兽鳞片打造,关节处内衬坚韧兽筋,防御力惊人。”赵高补充道。
“骨头再硬,终究是凡铁。”叶宇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唯有眼底深处跳跃着一簇名为毁灭的火焰,“传令,命‘火鸦营’即刻前出至‘鹰嘴崖’预设阵地。目标,黑风坳北齐溃兵,重点‘照顾’玄龟重甲营与拓跋刚中军!孤要这三千重甲,连同拓跋刚最后的妄想,一同化为灰烬!”
“诺!”赵高眼中厉芒一闪,身影缓缓沉入墙垛的阴影之中,仿佛从未出现。
熔炉炼狱,飞鸦初啼!
藏兵谷最深处,一处被三重厚重水泥墙严密拱卫、由不良人日夜把守的绝密工坊内,热浪滔天。巨大的熔炉如同沉睡的火山,炉膛内翻滚着炽白粘稠的铁水,散发出令人窒息的高温。空气因高温而扭曲,将光着膀子、仅着厚重皮质围裙的工匠们的身影拉长成跳动的鬼影。
这里,便是“神火飞鸦”的诞生之地。
工坊中央,叶宇褪去了象征身份的蟒袍,仅着一身玄色劲装,亲自站在最核心的组装台前。他面前,整齐排列着数十枚西瓜大小、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的造物。主体由薄而坚韧的铸铁打造,整体被巧妙地塑造成一只收拢翅膀、蓄势待发的乌鸦形态,线条流畅而狰狞。鸦首尖锐,内部中空,塞满了混合着剧毒铁砂与尖锐碎瓷的特制“火鸦药”。鸦身浑圆,内部分为两层:上层是颗粒化、压实并用蜡密封的猛火药(硝七成半,硫磺一成,木炭一成半,并添加了少量秘制粘稠油脂增强燃烧附着性);下层则是威力更大的破甲爆药,以颗粒火药为基,混入了大量叶宇特制的、来自前世记忆的铝热剂粉末!鸦尾处,三片精钢打造的尾翼呈稳定三角分布,确保飞行轨迹。
“殿下,‘太阴’符文阵列已蚀刻完毕,请过目。”首席匠师,一个被罗网从南庆工部“请”来的大匠,须发皆被高温烤得焦黄卷曲,此刻却神情亢奋,如同朝圣般捧着一枚鸦首。
叶宇接过,指尖拂过鸦首内部那些用特制酸液蚀刻出的、细密繁复到近乎艺术的凹槽纹路。纹路在炉火光线下,隐隐流动着幽暗的青色微光——这是他以自身明劲巅峰修为,结合一丝微弱精神力,辅以特殊药液,模仿袁天罡所授道门符文简化而成的“太阴引火符”。其核心作用并非攻击,而是稳定!稳定那桀骜不驯的爆裂能量,并确保内部引信在剧烈震动和飞行中不被意外触发,唯有在落地撞击的瞬间,引信底部特制的“雷酸汞”撞针才会狠狠激发,点燃整个毁灭的链条!
“引信延时,确认无误?”叶宇的声音在熔炉的轰鸣中依旧清晰。
“回殿下,反复测试百次!从触发到爆燃,稳定在三息(约六秒)!误差不超过半息!”匠师斩钉截铁。
叶宇点头,目光扫过鸦身与鸦尾的连接处。那里,一道肉眼难辨的环形缝隙,由内嵌的机括锁定。缝隙内,填充着薄薄一层以猛火油混合树脂、硫磺粉制成的粘稠助燃剂。“组合,灌注‘龙血’!”他下令。
早已等候的工匠立刻上前,动作迅捷如演练万遍。他们将鸦首旋紧在鸦身之上,机括发出清脆的“咔哒”锁死声。随后,用特制的细长铜壶,将粘稠漆黑、散发着刺鼻硫磺与松香气味的“龙血”(精炼猛火油)小心翼翼地灌入鸦身与鸦尾之间的夹层空腔。最后,将鸦尾的三片钢翼精准插入预留孔洞,锁死。一枚完整的神火飞鸦,就此诞生。通体漆黑,鸦首狰狞,鸦身浑圆,尾翼稳定,散发着冰冷、沉重与毁灭的气息。
叶宇拿起一枚成品,入手沉重冰凉。他屈指,在铸铁鸦身上轻轻一弹。
铛——!
一声清越悠长的金属颤音在喧嚣的工坊内荡开,压过了熔炉的咆哮。这声音,仿佛是为敌人敲响的丧钟!
“此物,当名‘神火’。”叶宇的声音如同寒冰坠地,清晰地传入每一个工匠耳中,“今日,以敌血淬火,焚尽天下敌胆!装车,运抵鹰嘴崖!”
鹰嘴崖,死神展翼!
黑风坳以北三里,一处形似秃鹫尖喙的陡峭山崖之上。寒风呼啸,卷动着崖顶新堆积的积雪。三百名身着特制暗红色皮甲、背负巨大方形藤箱的“火鸦士”,如同三百尊冰冷的石像,沉默地伫立在预设阵地。他们身前,一架架形似巨大床弩、却结构更为精巧复杂的“神机炮”早已架设完毕。炮身由精钢与硬木构成,绞盘和抛射臂上缠绕着数股以荒北雪牛筋混合金属丝绞成的坚韧弓弦。
藤箱开启,一枚枚沉重、冰冷的铸铁“神火飞鸦”被火鸦士们以近乎虔诚的姿态取出,小心地放入神机炮特制的、内衬软木的发射兜囊中。
“目标方位:黑风坳谷口,北溃军阵中后段,玄龟重甲集群及黄金狼旗所在!”
“距离:一千八百步!”
“仰角:四十五度!”
“装填完毕!”
“风向北偏西,三级!”
“修正完毕!”
“目标锁定!”
一道道低沉而精准的口令在呼啸的风声中传递。火鸦营统领,一位面容冷硬如岩石的先天境武者,目光死死锁定着下方谷地中,那如同受伤巨蟒般缓慢蠕动、却依旧保持着一定阵型的北齐溃兵。尤其那簇在残兵败将中依旧显得厚重、闪耀着深蓝色金属光泽的“玄龟重甲营”,以及簇拥着黄金狼头旗的中军,更是如同黑夜中的灯塔般醒目。
统领缓缓抬起了右手,手臂上缠绕的暗红色布条在风中猎猎作响。三百架神机炮旁的火鸦士同时握紧了绞盘扳机,肌肉绷紧,呼吸屏住。
“神火——焚天!”统领的厉吼如同炸雷,撕裂寒风!
崩!崩!崩!崩!崩!
三百架神机炮同时发出沉闷如巨兽咆哮的怒吼!坚韧的弓弦在极限拉伸后骤然复位,爆发出恐怖的力量!三百枚漆黑的“神火飞鸦”被猛然弹射而出,在空气中划出三百道带着低沉尖啸的、令人心悸的死亡抛物线,向着数里外的黑风坳谷口,倾泻而下!
黑风坳,炼狱降临!
拓跋刚脸色灰败,头盔早已不知丢在何处,散乱的花白头发沾染着血污和尘土。他骑在同样疲惫不堪的龙血巨马上,被残存的三千玄龟重甲和数千还算齐整的亲兵死死簇拥着,艰难地向谷口挪动。每一步都踏在己方士兵的尸体和丢弃的辎重上,屈辱和愤怒如同毒蛇啃噬着他的心脏。
“大帅…过了这黑风坳,就能和辎重营汇合…我们还有…”副将的声音干涩,带着一丝侥幸的颤抖。
话音未落!
一种极其尖锐、仿佛能撕裂灵魂的破空尖啸,毫无征兆地从头顶高空传来!越来越近,越来越响!瞬间压过了溃兵的嘈杂!
“敌袭!举盾!护住大帅!”玄龟重甲营的统领反应极快,嘶声咆哮。训练有素的重甲士兵下意识地收缩阵型,将拓跋刚和狼头旗护在中心,厚重的塔盾层层叠起,形成一片深蓝色的金属壁垒!他们经历过无数次箭雨洗礼,对自身的防御有着近乎盲目的信心——明劲境以下,休想破开这玄龟重甲!
然而,落下的不是箭矢。
是乌鸦!燃烧的、钢铁铸造的死亡之鸦!
第一枚神火飞鸦,带着凄厉的尖啸,如同陨星般,精准地砸在玄龟重甲营最外围的一面塔盾之上!
轰——!!!!
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恐怖爆炸轰然炸响!刺目的白光瞬间吞噬了方圆十丈!一团直径超过五丈的赤红色火球,混合着粘稠如岩浆的漆黑“龙血”,猛然膨胀开来!炽热到极致的气浪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向四面八方!
那面足以硬抗明劲巅峰全力一击的玄龟塔盾,在爆炸冲击波和附着性极强的“龙血”烈焰双重夹击下,如同被投入熔炉的黄油,肉眼可见地扭曲、软化、熔穿!盾后的重甲士兵连惨叫都未及发出,坚固的甲胄瞬间被烧红、变形,与内里焦糊的人体组织粘合在一起!恐怖的冲击波将周围七八名重甲士兵如同破麻袋般掀飞,人在空中,甲胄便已碎裂,内脏被震成一团浆糊!
这仅仅是开始!
轰!轰!轰!轰!轰!
连绵不绝的爆炸如同九天落下的神罚之雷,在黑风坳狭窄的谷口密集炸响!一团团赤红与橘黄交织的死亡火球接连绽放!每一团火球的爆发,都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巨响、四散飞溅的粘稠火雨(龙血)、以及如同风暴般席卷而出的灼热金属破片(鸦首内铁砂瓷片)和致命的冲击波!
“玄龟重甲”的防御神话,在神火飞鸦超越时代的毁灭力量面前,彻底成了一个残酷的笑话!
破甲撕裂: 下层的“破甲爆药”混合铝热剂被引爆,产生远超此世认知的定向高温射流和剧烈冲击,如同烧红的钢锥,轻易撕裂、熔穿厚重的寒铁甲胄!被直接命中的重甲士兵,连人带甲被熔穿出巨大的孔洞!
烈焰焚身: 上层的“猛火药”炸开,混合着“龙血”的粘稠火焰如同附骨之疽,泼洒开来,沾之即燃!无论甲胄、衣物、皮肤还是毛发,瞬间化作剧烈燃烧的火炬!士兵惨嚎着在地上翻滚,却只能让火焰燃烧得更旺,皮肉在滋滋作响中焦黑碳化!
破片风暴: 鸦首内填充的铁砂、碎瓷片在爆炸动能推动下,化作比强弓硬弩恐怖百倍的金属风暴,无差别地横扫四周!薄铁皮铸造的普通札甲如同纸糊,被轻易洞穿!士兵如同被无形的镰刀收割的麦子,成片倒下,身上布满蜂窝般的血洞!
冲击地狱: 最核心的爆炸冲击波,如同无形的攻城巨锤,狠狠撞击在人体上!骨骼碎裂、内脏震碎、七窍流血而亡者不计其数!靠得稍近的马匹被活活震毙,口鼻喷血!
浓烟滚滚,火光冲天!粘稠的“龙血”烈焰在谷地流淌燃烧,将泥土都烧得滋滋作响,散发出刺鼻的焦臭。破碎的甲胄、扭曲的兵器、焦黑的残肢断臂和内脏碎片,混杂着燃烧的尸体,铺满了狭窄的谷口。曾经威风凛凛的玄龟重甲营,连同护卫他们的精锐,在短短数十息内,彻底化为一片修罗焦土!空气中弥漫着皮肉烧焦的恶臭、血腥味和浓烈的硫磺硝烟气息,令人作呕。
拓跋刚被几名忠心耿耿的亲兵死死压在身下,扑倒在冰冷的泥泞中。他艰难地抬起头,透过弥漫的硝烟和混乱的人腿马腿,看到的是一片末日般的景象。他视若珍宝、赖以翻盘的三千玄龟重甲,没了!他中军的帅旗,连同扛旗的校尉,被一枚近距离爆炸的神火飞鸦直接气化!黄金狼头旗的残片在燃烧的火焰中卷曲、焦黑!
“噗!”拓跋刚再也无法承受这接二连三的打击,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眼前一黑,彻底昏死过去。他最后模糊的意识里,只剩下那凄厉的鸦鸣和焚尽一切的赤红火焰——那是荒北九皇子叶宇,为他亲手点燃的葬歌!
鹰嘴崖,无声的震撼!
山崖之上,寒风依旧。三百火鸦士沉默地立于神机炮旁,如同刚刚完成祭祀仪式的神仆。下方谷口中那冲天而起的火光、翻滚的浓烟、隐约传来的凄厉哀嚎,都无法在他们冰冷的面容上激起一丝涟漪。唯有统领的眼中,倒映着那片燃烧的炼狱,燃烧着一种近乎狂热的敬畏。
一名负责了望的火鸦士放下手中的单筒“千里镜”(简易版望远镜),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统领…玄龟重甲营…已不复存在。拓跋刚中军崩溃,帅旗…消失。”
统领缓缓收回望向谷地的目光,转向藏兵谷的方向,右手抚胸,深深一躬。他知道,殿下此刻或许正站在藏兵谷最高的了望台上,目光穿透遥远的距离,注视着这里。这焚天之火,是献给殿下的血祭!
藏兵谷,秘研院。
秘研院深处一间隔绝气息的静室内,袁天罡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叶宇身侧。斗笠微抬,阴影下的目光穿透屋顶,仿佛看到了黑风坳上空那尚未散尽的硝烟与毁灭意志。即便以他通玄境的修为,感知到那神火飞鸦爆发瞬间产生的、超越凡俗理解的极致高温与毁灭能量时,古井无波的心境也泛起一丝微澜。那火焰中蕴含的暴烈,非此界所有!
“此物…已触及法则之威,非人间凡火。”袁天罡沙哑的声音在静室中响起,带着一丝罕见的凝重,“其火,焚金熔铁,水泼不灭,沾之即燃,附骨而蚀,更兼爆裂之威,摧山毁岳。若辅以道纹,引地脉煞气或九天离火入其中…其威能,或可威胁凝丹境法体!”
叶宇负手立于巨大的荒北沙盘前,沙盘上,代表黑风坳的位置,已被一枚燃烧着赤红火焰的乌鸦标记覆盖。他听着袁天罡的评价,神色平静,唯有眼底深处,跳跃着比神火飞鸦更为炽烈的野望。
“法则之威?”叶宇的指尖划过沙盘上代表南庆京都的巍峨模型,声音冰冷而笃定,“这,仅仅是开始。孤要的,是焚尽旧日枷锁,重铸新天之炎!终有一日,这神火之光,将映红庆都的宫墙!” 沙盘边缘,一枚刻着“白起”二字的黑色将令,在烛火映照下,流转着血色的寒芒。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侠客书屋(m.xiakeshuwu.com)九皇子被贬,开局召不良帅定天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