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绾卿用力甩上门的那一刻,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
她站在公寓楼走廊里,耳边还回荡着自己刚才脱口而出的狠话,心脏在胸腔里狂跳,震得她头晕目眩。门内没有任何动静,高霄沸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追出来。这反常的寂静让苏绾卿更加气愤,她踩着七厘米的高跟鞋,噔噔噔地走向电梯,每一步都像是要把大理石地面戳出个洞来。
“混蛋高霄沸!”她低声咒骂,手指狠狠按向电梯按钮。
电梯下行时,苏绾卿靠在镜面墙壁上,看着眼前这个眼眶微红、呼吸急促的女人。她理了理身上那件高霄沸上个月从巴黎带回来的丝绸连衣裙,试图找回一些从容,但颤抖的手指背叛了她。电梯门一开,她便大步流星地走向停车场,开着自己的白色跑车扬长而去,发动机的轰鸣声像是在为她助威。
然而,当她汇入晚高峰的车流后,那股支撑着她的怒气开始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空落落的委屈。
不过是一句简单的提议——“周末陪我参加林总的婚礼吧”,怎么就演变成这样一场狂风暴雨?
苏绾卿咬着下唇,回想起高霄沸说这话时甚至没有从手中的财经报告中抬起头来。他理所当然地认为她会放下手头的工作,陪他出席那种虚伪的商业应酬。
“我周末有个重要的客户要见,”她当时这样回答,“而且,为什么每次都是你决定我们要参加什么活动?”
高霄沸这才放下文件,眉头微蹙:“林总是我们公司最重要的合作伙伴,他的婚礼不是普通社交,这关系到——”
“关系到你的生意,你的形象,你的前程!那我呢?我的工作就不重要吗?”苏绾卿打断他,声音不自觉地提高。
“卿卿,别无理取闹。”高霄沸站起身,语气里带着他惯有的冷静和克制,那种在商场上无往不利的冷静,此刻却像一把利刃,“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你从来都不尊重我的职业,觉得我的小画廊不过是打发时间的玩意儿,不是吗?”
“别把话题扯远。”高霄沸走近她,想握住她的手,却被她甩开,“我只是希望你能陪我出席这个重要场合。你的客户可以改期,不是吗?”
“看,就是这样!”苏绾卿感觉血液冲上头顶,“你总是自作主张安排一切,从不管我的想法!吃什么,穿什么,见什么人,全都是你说了算!连我吃个冰淇淋你都要管!”
高霄沸叹了口气:“那是因为你胃不好,上次吃太多冰淇淋半夜进医院的事忘了吗?”
“我不是小孩子了!”苏绾卿几乎是尖叫着说出这句话。
然后就是那些伤人的话像利箭一样从她口中射出,高霄沸的脸色越来越沉,但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即哄她,而是沉默地听着,这沉默无疑火上浇油。最终,苏绾卿抓起手包,夺门而出。
回忆到这里,苏绾卿才发现自己已经把车开到了他们另一处公寓楼下——那是高霄沸去年买给她的生日礼物,登记在她一人名下。他当时笑着说:“以后吵架了,至少你不用跑太远,我也好找你。”
讽刺的是,这次他并没有来找她。
苏绾卿停好车,走进空荡荡的公寓。这里装修精美,家具齐全,但却缺少生活的气息,冷清得像酒店套房。她踢掉高跟鞋,光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突然感到一阵疲惫。
“无所谓,”她自言自语,“至少这里没有高霄沸管着我。”
这个念头成了她接下来三天的生活主题。
***
离家出走的第一天,苏绾卿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她习惯性地伸手摸向身旁,却只触到冰冷的床单。睁开眼,陌生的天花板让她一时恍惚,几秒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
高霄沸没有来。没有电话,没有短信。这太不寻常了。
苏绾卿坐起身,抓了抓长发,心头涌上一股说不清的失落,但很快被叛逆的情绪取代。
“好啊,不来更好,我乐得清静。”她大声说着,仿佛需要声音来填补房间的空寂。
洗漱完毕后,苏绾卿站在打开的冰箱前,里面除了几瓶矿泉水和一些基础调味料,几乎空空如也。她想了想,拿起手机点了外卖——一份特辣麻辣烫,多加辣油。
高霄沸从来不准她吃这个。他总是皱着眉说:“路边摊的卫生条件无法保证,辣度这么高对你的胃黏膜是折磨,不是享受。”
外卖到时,红油油的汤水上漂浮着厚厚一层辣椒和花椒,苏绾卿舀起一勺送进嘴里,辣得眼泪直流,但却有种违禁的快感。她拍照发到朋友圈,配文:“辣到灵魂出窍,爽!”,设置成仅高霄沸可见。
一顿饭吃得酣畅淋漓,后果是下午她的胃果然开始隐隐作痛。苏绾卿蜷在沙发上,抱着热水袋,不服气地嘟囔:“偶尔一次又不会死。”
傍晚时分,胃痛稍缓,她又开始琢磨晚餐。高霄沸的饮食观念向来健康得令人发指——少油少盐,营养均衡,严格控制碳水。苏绾卿决定反其道而行,她开车来到一家快餐店,点了一份双层芝士汉堡、大份薯条和巧克力奶昔。
坐在靠窗的位置,她看着周围成群结队的人们,突然感到一丝孤单。这种情绪很快被她压下去,她恶狠狠地咬了一口汉堡,芝士酱沾到了嘴角。
手机一直安静得出奇。高霄沸没有点赞她的朋友圈,没有发来关切的询问,甚至连一条“别吃那些垃圾食品”的警告都没有。
这太反常了。
苏绾卿开始不安。难道他真的生气了?还是...工作上出了什么问题?这个念头一出现就被她否决了。高霄沸是那种即使公司明天要破产,今天也会准时回家给她做晚餐的人,他的情绪控制力好得令人发指。
“不来找我就不找我,谁怕谁啊。”她赌气地想,却感觉胸口闷闷的。
晚上回到公寓,苏绾卿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寂静得可怕”。她习惯家里有高霄沸走动的声音,他讲电话的低沉嗓音,甚至他翻报纸的沙沙声。而这里,只有空调运转的微弱嗡鸣。
她打开电视,让声音填满空间,自己则窝在沙发里刷手机。十点钟,她的生物钟提醒她该睡觉了,但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无法入眠。
高霄沸的怀抱是她用了三年时间习惯的安眠药。无论白天有多累,有多少烦心事,只要晚上被他揽入怀中,闻着他身上熟悉的雪松香气,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她总能很快进入梦乡。
现在,没有了他的体温,没有了他轻柔拍抚她后背的手,甚至连他偶尔的鼾声都成了奢望。苏绾卿抱着多余的枕头,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对高霄沸的依赖有多深。
“明天他就会来了。”入睡前,她这样安慰自己。
第二天,苏绾卿在晨光中醒来,第一反应是摸向身旁——空的。
她坐起身,环顾四周,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高霄沸没有趁她睡着时溜进来,像以前那样给她一个惊喜的和解。
一种莫名的恐慌开始在她心中蔓延。
她甩甩头,决定用更极端的方式庆祝自己的“自由”。中午,她点了炸鸡和啤酒——高霄沸明令禁止的另一种食物组合。
“油炸食品致癌风险高,酒精伤害你的肝脏,而且你酒量差,一杯就晕,两杯就倒,我不在谁照顾你?”他的告诫言犹在耳。
苏绾卿故意把啤酒罐举高,对着空气做了个干杯的动作:“为自由,干杯!”
炸鸡外酥里嫩,啤酒冰凉爽口,但她吃得索然无味。朋友圈里那张炸鸡啤酒的照片依旧没有收到高霄沸的任何反应。
下午,苏绾卿强迫自己出门,去了她的画廊。员工们一如既往地工作,没人知道她正在经历感情危机。她处理了几份文件,与一位艺术家通了电话,表面上一切如常,但心里却像缺了一块。
“苏总,您没事吧?”助理小陈关切地问,“您今天好像有点心不在焉。”
“我很好。”苏绾卿挤出职业性的微笑,“只是昨晚没睡好。”
的确,没有高霄沸的夜晚,她怎么可能睡好?
傍晚回家途中,苏绾卿经过一家甜品店,橱窗里展示着各式精致的蛋糕。高霄沸严格控制她的糖分摄入,除非特殊日子,否则不准她吃甜点。她犹豫片刻,停下车,走进店里买了一块栗子蛋糕。
回到家,她坐在落地窗前,看着城市的灯火渐次亮起,小口小口地吃着蛋糕。甜腻的奶油在口中化开,却没能带给她预期的愉悦。
手机突然响起,苏绾卿几乎是扑过去抓起它,心跳加速——但屏幕上显示的是闺蜜小雨的名字。
“喂?”她接起电话,努力不让失望流露出来。
“妞,你朋友圈怎么回事?连着两天发垃圾食品,高总不管你了?”小雨调侃道。
苏绾卿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我们吵架了,我搬出来住了。”
“什么?”小雨惊呼,“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吵?”
“就前天。因为他总是控制我的一切,我受够了。”苏绾卿把蛋糕推到一边,突然觉得毫无胃口。
“哇,真难得,高总那种冷静自持的人也会吵架?我以为他只会开董事会呢。”小雨调侃道,随即正经起来,“说真的,你现在在哪?需要我来陪你吗?”
“不用,我在他给我的那套公寓里。”苏绾卿叹了口气,“我就是生气,他凭什么总是对我指手画脚,吃什么穿什么见什么人都要管。”
“因为他关心你啊,”小雨温和地说,“记得你上次急性胃炎住院吗?高总守在你床边三天没合眼,我从未见过哪个男人那么紧张。还有你喝酒过敏那回,他抱着你冲进急诊室,吓得脸都白了。”
苏绾卿默然。她当然记得那些事。高霄沸的控制欲背后,总是藏着无微不至的关怀。他不让她吃冰淇淋,是因为她曾经因为贪食冰淇淋导致急性胃炎;他不让她喝酒,是因为她酒精过敏,一小杯就能让她浑身起红疹;他过问她的每一件衣服,是因为有次她在晚宴上穿得过于单薄而得了重感冒。
就连这次争吵的导火索——林总的婚礼,现在回想起来,高霄沸上周似乎提过,林总的妻子是国内顶尖画廊的创始人,他本想借这个机会为苏绾卿引荐。
“我知道他对我好,”苏绾卿小声说,“但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需要被尊重,需要有自己的空间和决定权。”
“我懂,”小雨安慰道,“但高总那种性格,掌控一切已经成为本能了。你们需要的是沟通,不是冷战。”
挂断电话后,苏绾卿陷入了沉思。也许小雨说得对,她反应过度了。高霄沸比她大八岁,从他们相识起,他就一直扮演着保护者的角色。开始时,她享受这种被捧在手心的感觉,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她越来越感到自我被束缚。
夜幕再次降临,苏绾卿洗过澡,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今晚的失眠比昨晚更严重,她翻来覆去,总觉得少了什么。最后,她起身打开高霄沸的衣柜,取出一件他留在这里的衬衫,抱在怀里。衬衫上还残留着他惯用的雪松香水的味道,这气息让她稍微安心,但远不足以替代真实的他。
“明天,明天他一定会来。”入睡前,她又一次告诉自己,这次带着更多的不确定。
第三天清晨,苏绾卿被一阵寒意惊醒。她起身拉开窗帘,惊讶地发现天空飘起了雪花,细小的白色晶体在空中旋转飞舞,为城市披上一层薄纱。
这是今年的初雪。
她和高霄沸有个不成文的约定——每年的初雪日,他们都要一起度过,通常是一顿温馨的家宴,交换小礼物,相拥在壁炉前看雪景。高霄沸无论多忙,总会为这一天留出时间。
看着窗外越来越密的雪花,苏绾卿的心一点点沉下去。高霄沸还是没有联系她。难道他真的不在乎他们的约定吗?还是...他打算结束这段关系了?
这个想法让她不寒而栗。过去的每次争吵,总是高霄沸先低头,无论对错。他会带着她喜欢的花或甜点出现,软着声音喊她“宝宝”,直到她破涕为笑。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他可能不再来了。
一整天,苏绾卿坐立不安。她几次拿起手机想打给高霄沸,但自尊心阻止了她。是她先摔门而出的,是她宣称需要空间的,现在主动求和,岂不是自打嘴巴?
下午,雪越下越大,窗外已是一片银白。苏绾卿终于按捺不住,开始收拾东西。她告诉自己,不是要回去低头,只是不想在这个冷清的公寓里度过初雪日。更何况,她需要换衣服,这里的衣柜里只有少量应季服饰。
开车回家的路上,苏绾卿心情复杂。她既期待见到高霄沸,又害怕面对他可能的冷漠。她想象了一百种场景:也许他不在家,出差去了;也许他在家,但已经决定和她分手;也许他像往常一样,准备好晚餐等她,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
当她的车驶入熟悉的街道,远远看到那栋她和高霄沸共同打造的房子时,苏绾卿的眼眶不由自主地湿润了。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承载着他们的回忆,门前的那棵橡树是他们一起种下的,车库外的邮箱是高霄沸亲手安装的,就连门廊前的那盏灯,都是她精心挑选的。
然后,她看到了他。
高霄沸站在门前,没有撑伞,任由雪花落满他的头发和肩膀。他穿着单薄的居家服,显然是从屋里直接出来的,连外套都没披。在飘飞的雪幕中,他像一尊凝固的雕像,只有望向她车灯的目光透露着生命的痕迹。
苏绾卿停好车,几乎是跑着过去的。靠近后,她看清了他的样子——头发全湿了,一绺绺贴在额前,鼻子和耳朵冻得通红,嘴唇却发白。他在这里站了多久?十分钟?半小时?还是一整天?
“你疯了吗?”她又气又急,声音哽咽,“这么大的雪,穿这么少站在外面,想生病吗?”
高霄沸没有回答,只是深深地看着她,目光中有太多她读不懂的情绪——担忧、疲惫、释然,还有藏不住的心疼。
苏绾卿拉起他冰冷的手,感觉自己的心也跟着抽痛。她急忙打开门,把他拉进温暖的室内。
“你到底在外面站了多久?”她一边问,一边帮他拍落头上的积雪,拂去肩上的雪花。触碰到他冰凉的皮肤,她的喉咙发紧。
高霄沸依然沉默,只是用那双深邃的眼睛紧紧盯着她,仿佛一眨眼她就会消失。苏绾卿被他看得不自在,低头避开他的目光,却注意到他的拖鞋已经完全湿透,在地板上留下融化的雪水痕迹。
“先去换衣服吧,”她轻声说,“我给你放热水泡个澡。”
她转身欲走,却被高霄沸拉住手腕。他的手指冰凉,但触碰却让她感到一阵灼热。他轻轻摩挲着她的腕骨,眉头紧锁。
“瘦了,”他哑声道,声音里带着不赞同,“这几天你又没好好吃饭。”
这熟悉的关切几乎让苏绾卿落泪。她稍稍缩了缩手,不是想挣脱,而是因为内心的悸动。三天来的委屈、担忧和思念在这一刻涌上心头,声音不自觉地带上哽咽:
“你今天怎么来找我了?”
高霄沸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将她拉入怀中。他的怀抱冰冷,带着室外的寒气,但苏绾卿却能感觉到那冰冷之下熟悉的热度。他一手环住她的腰,一手轻抚她的后脑,将她的脸按在自己胸口——尽管他的衣服被雪水浸湿,冰凉地贴着她的面颊。
“怕你没钱花。”他低声说,然后往她手里塞了一张卡。
苏绾卿低头看去,发现那不是信用卡或储蓄卡,而是一张手写的卡片。卡片上是高霄沸刚劲有力的字迹:
“自由账户——苏绾卿专属
额度:无限
取用条件:永远做我的宝宝
备注:离家出走时记得多带件外套,别让我担心”
卡片的右下角,还画了一个笨拙的小小的爱心,这对一向严肃的高霄沸来说,简直是破天荒的可爱。
苏绾卿的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滴落在卡片上,晕开了墨迹。她抬起头,看着高霄沸被冻得通红的脸,和他眼中那个小小的自己,突然明白了什么是爱情——它不是控制,也不是反抗,而是即使在我最生气的时候,依然会担心你站在雪地里会感冒;是即使我想逃离你,最终还是回到有你的地方。
“对不起...”她哽咽着说,把脸埋在他湿冷的胸前,“我不该说那些伤人的话。”
高霄沸轻轻托起她的脸,用拇指拭去她的泪水:“是我该道歉,宝贝。我一直以为把你护在羽翼下就是对你好,却忘了你也有自己的翅膀。”
他停顿了一下,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这三天,我给了你想要的自由,也给了自己思考的空间。我意识到,没有你在身边,我的世界秩序井然,却毫无生气。卿卿,我可以学着放手,给你更多空间,但请你...不要完全离开我的生活。”
苏绾卿望着他眼中的真诚和脆弱,突然发现高霄沸并非她想象中的那个无所不能的控制者,他只是一个用自己方式爱着她的男人,会犯错,会不安,也会因为她而站在大雪中等待。
“我也有错,”她低声说,“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只是...希望你能更多地尊重我的意见,而不是直接替我决定。”
高霄沸点头:“我明白。我们可以一点点改进,只要你愿意给我机会。”
他俯身,轻轻吻去她睫毛上未干的泪珠,然后是脸颊,最后是嘴唇。他的唇起初冰凉,但很快变得温暖,这个吻带着雪水的清新和分离三日带来的迫切渴望。
一吻结束,苏绾卿气喘吁吁地靠在他怀里,听到他的心跳和自己的一样快。她突然想起什么,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会回来?”
高霄沸微微笑了:“我不知道。但从下雪开始,我就站在门口等。因为记得你说过,初雪日一定要一起过。”
“如果我不回来呢?”
“那我就等到雪停,第二天继续等。”他回答得理所当然,“总有一天你会回来,而我必须确保你回来时,第一眼就能看到我。”
苏绾卿抱紧了他,感受着他逐渐回升的体温。窗外,雪依然在下,纷纷扬扬,覆盖了道路、树木和屋顶,却掩盖不了这个家中重新燃起的温暖。
那天晚上,高霄沸果然有些发烧。苏绾卿喂他吃了药,用湿毛巾敷在他额头上,守在他床边。半夜,他醒来,发现她趴在床边睡着了,手还紧紧握着他的。
“卿卿,”他轻声唤她,“上床来睡。”
苏绾卿迷迷糊糊地爬上床,钻进他滚烫的怀抱。高霄沸将她搂在胸前,吻了吻她的发顶。
“晚安,宝宝。”他哑声说。
苏绾卿在他怀中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三天来第一次感到完整的安宁。在即将进入梦乡前,她喃喃回应:
“晚安,我的控制狂。”
她感觉到高霄沸胸腔的震动,他低低地笑了,将她搂得更紧。
窗外,雪渐渐停了,月光透过云层缝隙洒落,照亮了一个银装素裹的世界。而在室内,两个曾经迷失的灵魂终于找回了彼此,在温暖的被窝里相拥而眠,等待着黎明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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