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刚停,信纸在我掌心发出细微的响动。那三个名字和“子时交接”四个字像钉子扎进眼底。南宫璃站在我身后,呼吸很轻,但我知道她没休息。
我收起信,声音压得低:“他们要动手的时间不是现在。”
她问:“什么时候?”
“家族大会。”我把信纸折好塞进袖中,“藏书室是幌子,库房交接是诱饵。真正的大动作,会在所有人聚集的时候来。那时场面乱,目光散,最适合搅局。”
她沉默片刻,手指轻轻点了下法杖顶端。“巡防轮值表今天换了人。东阁主殿外,多了两个陌生面孔。原本不该他们当值。”
“让我猜,”我说,“一个是圆脸,左耳有道疤?另一个瘦高,走路时右肩下沉?”
“你见过?”
“昨晚在废弃庭院里送信的那个巡防司弟子,就是第一个。第二个,是和他接头的人。”
她眼神一冷:“他们被安排守主殿外围,不是巧合。”
“是调包。”我盯着远处主殿飞檐下的铜铃,“有人想让他们在关键时刻放人进来,或者关掉结界阵眼。”
“直接换人会引人怀疑。”她说。
“那就别换明岗。”我抬手按了下腰间玉佩,“我在主殿四角布三枚幻符,用时光锚点残留的气息做引子。只要有人灵力波动异常,虚影网就会映出真形。”
她点头:“我能配合。净心阵本就该设在大型集会前,执礼堂不会拒绝圣女提议。”
“你就说为了肃清杂念,维持仪式庄重。”我补充,“其实那阵法能锁住空间波动,瞬移、传物都受压制。”
“他们会以为只是例行程序。”她嘴角微动,“没人会想到,那是牢笼的开始。”
我们朝主殿走。路上没有多话。每一步我都留意着体内经脉的流动。昨夜连用三次回溯,右臂到现在还有些发麻,但比之前好了。玉佩贴在胸口,裂痕还在,热度退了些。
主殿前石阶干净,青砖缝隙里连草都没长。两名守卫站在门侧,正是我们说的那两人。圆脸的靠在柱子上打哈欠,瘦高的低头摆弄腰带。
南宫璃走过时,指尖在法杖上划了一道。一道极淡的蓝光顺着地面渗入砖缝,转瞬消失。精神标记已经埋下。
我绕到殿后,从袖中取出三枚指甲盖大小的符纸。它们颜色灰暗,几乎看不出纹路。这是用最后一次万法摹刻剩下的碎片做的监测符,不能攻击,只能记录。
我蹲下身,在东南角屋檐下轻轻一贴。符纸瞬间融入砖面,不见踪影。接着是西南角、西北角。三枚符呈三角分布,覆盖整个主殿前区。
最后一枚刚放好,指尖传来一阵刺痛。玉佩突然震了一下。
系统界面在识海浮现,血色题字依旧悬着——【查明内鬼关联】。进度条跳了一格,停在百分之二十三。
还不够。
但我没时间管它。
回到前殿,南宫璃正站在石阶中央,望着天空。云层厚,阳光断断续续洒下来,在她裙摆上打出一块块光斑。
“你觉得,”她忽然开口,“他们会在大会上做什么?”
“三种可能。”我站到她身边,“一是制造混乱,趁机灭口某个长老;二是抢夺某件重要信物,比如宗门印玺;三是当众揭发我,说我勾结外敌,动摇我的立场。”
“哪一种最危险?”
“第三种。”我看向大殿入口,“只要他们拿出伪造证据,哪怕一时查不清,也会让我陷入被动。而一旦我被质疑,你就很难再推动净心阵落地。”
她轻轻点头:“所以我们要先出手。”
“不是‘要’,是‘必须’。”我从怀中取出那封盖着萧家族徽的信,“光有这封信不够。没人会相信几张纸就能证明勾结。我们需要看得见的东西。”
她说:“你是说……影像?”
我伸手按在信纸上,闭眼催动因果回溯。精神力缓缓探入纸面,捕捉残留的灵力痕迹。这不是简单的复现,而是把过去几息内的信息拼凑出来。
画面断断续续浮现:一间密室,烛火摇曳。一个身穿萧家长老服饰的老者坐在案前,对面是一道模糊的身影,穿着圣天宗长老袍服。他们在传音交谈。
关键词一句句跳出——
“萧烬不能留……他已经开始察觉……”
“藏书室的事处理干净了吗?”
“放心,名录已毁,没人能找到当年的记录。”
“等家族大会,让林渊出面指证他,一举定局。”
影像只有短短十几息,但足够清晰。
我睁开眼,额头冒汗。这一次回溯比以往消耗更大,玉佩裂纹处又传来一阵灼痛。
南宫璃接过信纸,指尖凝聚精神力,将那段影像抽离出来,封入一枚透明玉简。玉简表面凝出一层薄冰,像是天然形成。
“只有我能激活它。”她说,“输入特定频率的精神波,影像才会播放。别人强行破解,它会自毁。”
我把玉简收进贴身衣袋。那里还放着另一张残符,是我故意留下的假线索。现在,真假已经混在一起,只等鱼上钩。
“如果他们在大会上发难,”我说,“我们就当场放出这段影像。谁质疑,谁就会看到真相。”
“可万一有人打断呢?”
“那就让净心阵提前启动。”我看着她,“你可以在影像播放瞬间触发封锁,不让任何人靠近。”
她点头:“能做到。”
我们沉默了一会儿。
远处传来钟声,一下,两下。是午时的报时。
“还有六个时辰。”她说。
“够了。”我活动了下右臂,“陷阱已经布好,证据也准备好了。接下来,就看他们敢不敢来。”
她忽然转向东侧廊道。那里有两个弟子正悄悄离开岗位,步伐急促,却刻意不跑。
“那两个守卫。”她低声说,“刚刚轮值结束,本该去换班休息。但他们往偏院去了。”
“不想被人注意到吧。”我冷笑,“估计是要去通风报信。”
“要不要拦?”
“不用。”我看向主殿大门,“让他们走。消息传出去,才能引来更大的鱼。”
她收回目光,手指轻抚法杖顶端的晶石。“你说……风要起了?”
“已经在吹了。”我抬头看向殿顶铜铃,“只是还没人听见。”
她站直身体,白裙被风吹起一角。“我去执礼堂递交净心阵申请。你再去检查一遍幻符状态。”
“好。”
她转身踏上石阶,脚步平稳。我站在原地没动,直到她身影消失在门后。
我摸了摸胸口的玉佩。裂痕还在,隐隐发热。刚才用了回溯,又布了符,它的负担不小。
但还能撑。
我走向东南角,蹲下身,手指贴在砖面上。那里的温度比别处低一点,是幻符在运转的迹象。信号正常。
西南角也一样。
最后到西北角,我刚伸手,指尖突然一凉。
不是符的问题。
是有人刚刚碰过这里。
我慢慢收回手,掌心留下一道浅浅的划痕,像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蹭过。砖面上有一道几乎看不见的刮痕,方向朝内。
有人来过,而且试图破坏符纸。
我没动声色,站起身,拍了拍手。
然后我对着空气说了一句:
“下次动手,记得别踩自己的影子。”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侠客书屋(m.xiakeshuwu.com)逆命时空:从废柴到至尊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