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西域,撒马尔罕城。
这里是丝绸之路上最璀璨的明珠,无数的商旅汇集于此,黄金、香料、宝石的气息,与骆驼的体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有的,名为“财富”的芬芳。
城中最大的巴扎(集市)内,一个来自波斯的商人,正唾沫横飞地,对着一群满脸好奇的听众,讲述着他从东方带来的,最不可思议的故事。
“……你们是没看见!那位东方的神君皇帝,他只是在地上捏了个泥巴人!”
商人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比划着,
“……那位神君皇帝,只是在百官面前,用泥巴捏了个小人!你们猜怎么着?第二天,朝中最大的那个贪官,就在家中离奇暴毙!死的时候,面容扭曲,身上还沾着不明的泥点!这事儿,我可是听宫里的人说的,千真万确!”
周围的听众发出一阵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真的假的?哈桑,你不会是喝多了骆驼奶吧?”
有人质疑道。
“爱信不信!”
名叫哈桑的商人,宝贝似的从怀里掏出一面小巧的镜子,镜面光滑如水,清晰地映出了他那张得意洋洋的脸。
看到了吗?这叫‘琉璃光镜’!传闻是大炎的工匠,得神君梦中指点,引天外陨铁为炉,熔西海白沙,再以北境冰川之水淬炼七七四十九天,方能制成!
每一面都价值千金!只有我这样,为大炎运送过货物的核心商队,才有资格购得一面!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面镜子吸引了。
贪婪、羡慕、敬畏……一个关于东方古国,拥有一位“神君”皇帝的传说。
就这样,以一种极其离奇和夸张的方式,伴随着丝绸、瓷器和“天子镜”,在丝绸之路上疯狂传播。
版本一:梦中杀人版。
据说,那位神君皇帝,想让谁死,根本不用派兵,只需要在梦里念叨一句对方的名字,那人第二天就会被天雷劈死,死状凄惨,骨头都烧成了黑炭。
版本二:点石成金版。
据说,大炎王朝的国库,根本没有守卫。
因为所有的金银,都是那位神君皇帝,每天早上起来,用手指头,把石头一颗一颗点化而成的。
谁敢去偷,手指就会变成石头。
版本三:撒豆成兵版。
据说,大炎王朝那支所向披靡的“镇海舰队”,根本不是人!
而是神君皇帝,抓了一把豆子扔进海里,变成的“天兵天将”!
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一夜之间,就荡平了为祸百年的南海群盗!
这些故事,一个比一个离谱,一个比一个神。
它们真假参半,却精准地戳中了所有人的嗨点。
一个强大、富庶、神秘,并且拥有一位真正“神明”作为统治者的东方帝国形象,在所有异域邦国的脑海中,迅速建立起来。
大炎出产的精美丝绸,成了贵妇们炫耀的资本。
大炎出产的“神启宝刀”,成了武士们梦寐以求的神兵。
甚至连大炎最普通的茶叶,都被炒成了能“启迪智慧、延年益寿”的灵丹妙药,价格堪比黄金。
世界,从未如此渴望地,将目光投向东方。
……
南洋,马六甲海峡。
曾经的海盗之王,“黑鲨”巴颂,此刻正蹲在一座荒凉的小岛上,愁眉苦脸地啃着一个椰子。
他那艘引以为傲的旗舰“海鬼号”,上个月,在一次“友好”的遭遇战中,被大炎的“镇海宝船”,用一种他无法理解的,能喷射火球的“神火炮”,一炮轰成了两截。
他本人,是靠着抱着一块船板,在海上漂了三天三夜,才侥幸活了下来。
“老大,我们……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一个独眼的海盗喽啰,小心翼翼地问道。
巴颂将啃得干干净净的椰子壳捏得粉碎,眼中是劫后余生的惊悸与不甘:
“打?拿什么打!他们的船比我的‘海鬼号’快一倍,船舷两侧伸出的那些黑管子,喷出的火球能把钢铁都融化!我们还没靠近,人就死了一半!这不是打仗,这是天神在拿凡人取乐!”
“那……那我们转行?”
“转行?”
巴颂眼睛一亮,仿佛想到了什么,一拍大腿,
“对!转行!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我们去给大炎的商船……当护卫!!”
“啊?”
独眼喽啰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啊什么啊!”
巴颂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
“你懂什么!这叫‘弃暗投明’!你想想,谁比我们更熟悉这片海域?谁比我们更懂怎么对付那些不开眼的小毛贼?我们去投靠大炎,告诉他们,我们愿意为神君陛下效力,保护航路!这叫什么?这叫‘投名状’!”
巴颂越说越兴奋,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穿着大炎的官袍,威风凛凛的模样。
“走!召集兄弟们!我们……去泉州港‘自首’!告诉大炎人,我们是来沐浴天恩的!”
……
更遥远的大食国(阿拉伯帝国),智慧宫。
白发苍苍的大学士伊本·西那,正捧着一本由大炎商人带来的,翻译过来的《农政新书》,看得如痴如醉。
书里详细记载了“土豆”、“玉米”等高产作物的种植方法,以及“一条鞭法”这种全新的税收制度。
“天才……这简直是天才般的构想!”
伊本·西那激动地浑身颤抖,
“将所有赋税统一折算成银两……这能解放多少生产力!这能让一个帝国,爆发出何等恐怖的潜力!”
他抬起头,看向身边同样在钻研“天子镜”制作工艺的同僚们。
“朋友们,我们一直以为,世界的中心在巴格达,智慧的源头在希腊。但现在看来,我们都错了。”
他的目光,遥望着东方,眼神中充满了向往与敬畏。
“一个真正的黄金时代,正在那个古老的国度,冉冉升起。而引领那个时代的,是一位被称作‘神君’的少年皇帝。”
“我们不能再坐井观天了!”
伊本·西那站起身,郑重地说道,
“我请求哈里发陛下,派遣一支最智慧的使团,前往东方!我们必须去亲眼见证,去学习!去理解!那个国度,究竟发生了怎样伟大的蜕变!”
“否则,当东方的光芒,照耀整个世界时,我们,将会被阴影所吞噬!”
一时间,从草原到沙漠,从高原到海岛。
无数的国家,无数的君王、学者、商人,都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去东方!
去那个神秘而富饶的国度!
去朝拜那位传说中的“神君”!
他们有的,是抱着学习的目的;
有的,是抱着贸易的渴望;
有的,是抱着一探虚实的警惕;
还有的,纯粹就是想去见识一下,脑袋会不会自己爆炸。
世界舞台的聚光灯,在这一刻,前所未有地,聚焦在了大炎王朝,聚焦在了那个还在养心殿里,为今天晚饭是吃桂花糕,还是杏仁酥而烦恼的小皇帝身上。
而此刻的炎辰,正在接受帝魂的“每日一训”。
“小子,感觉到了吗?\"
帝魂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
\"嗯。\"
炎辰点了点头,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随着大炎国运的昌盛,无数道或善意,或恶意,或好奇的“视线”,正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
整个世界的“因果线”,都开始与大炎,与他,产生了纠缠。
”时机,差不多了。“
帝魂缓缓道,
”光让他们在外面猜,可不行。你需要一个舞台,一个足够大的舞台,来向全世界,展示你的肌肉,和你的财富。”
炎辰的嘴角,勾起一抹与他年龄不符的,自信的微笑。
“我想的,也是这样。”
他知道,展示力量的时机,已经成熟。
他要让这个世界,都来亲眼见证,他亲手开创的盛世!
就在这时,陈无病再一次,像鬼一样飘了进来,脸上的表情,比上一次还要精彩,简直像是便秘了十天半个月,刚得到解放,却发现茅房没纸了。
“陛……陛下!”
他结结巴巴地开口,声音都变了调。
“王……王御史在殿外,快……快急疯了!”
“他说……他说,玉门关、泉州港、辽东镇……我们所有的边境关口,全……全都堵满了!!”
“十几个国家的使团,没打招呼就来了!拖家带口,带着成吨的礼物,堵在门口,哭着喊着,非要进来看您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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