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鹤年没料到她会这么做，惊愕了一瞬，想要抽出来。
程宝珠却不让，瞪圆了眼睛冲他挑衅，外面的贝齿紧咬住不放，里面灵巧的舌头卷弄着程鹤年的食指关节，发出滋滋的水声。
程鹤年幽幽地看着程宝珠，“姐姐，我们玩个游戏吧！我攻你守，看谁先败下阵来！”
程鹤年将所有感官都集中到了这根手指上，或直或弯，在程宝珠的口腔里肆意横行，将每一处都打上他的标记。
这般玩闹着，两人谁也不肯屈服。程宝珠委实招架不住他的进攻，终于松了牙关，放出了他的手指。
手指从口中拉出一道银丝，“啪”的一下，银丝断了，还弄脏了程宝珠的下巴和衣领。程鹤年的手也好不到哪里去，上面全是晶亮的液体。
程宝珠移开了眼不敢看他，在弟弟面前喷口水了，好丢脸，怎么办！
程鹤年想的却是，这游戏真好玩，他巴不得和陈宝珠多来几次，日后成亲经验更丰富！
当然，这危险的想法他还不敢和程宝珠说，攻略未来的夫人，要徐徐图之，否则，用力过猛，把小兔子吓跑了怎么办？
程鹤年慢条斯理掏出手帕先给程宝珠擦了擦口水，理好了她的衣领，再将自己的手指擦干净。
程宝珠尴尬极了，赶紧推开程鹤年，结结巴巴道，“那个……天色已晚，我先走了，你早点休息！”
程宝珠落荒而逃，跑到门口才想起来，“不对呀！这是我屋！你回你屋去！”
“可是其他房间没有收拾。”
“为何？”
“我只住一晚就走，收拾起来太麻烦，我就没让他们弄了，今夜在你这里将就一晚。”程鹤年打定主意要和程宝珠多接触。
“你明日就走？”程宝珠抓住关键信息。
“准确来说，是明天晚上陪你吃完饭就走。”
“你就来两天，多不值当！路上回都要半个月了。”
“可是我想见你，想陪你过生辰。”程鹤年像只小狗一样委屈巴巴，程宝珠仿佛看见他身后有条尾巴在摇晃。他是在对自己撒娇吗？程宝珠摇摇头，错觉，一定是错觉！
“小孩儿家家的，说话别这么肉麻！”程宝珠嘴上训诫他，心中却乐开了花，这小子没白养。她的情绪都写在了脸上，笑容满面，又想到他明日要走，感到失落。
程鹤年见她一会儿高兴一会儿难过的，一时拿不定主意，试探道，“若是姐姐不喜欢，那我以后不来了就是。”
程宝珠极为认真地看着他，“我很喜欢！谢谢你来陪我！”
程鹤年闻言，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以后你的生辰，我都陪你过！”
陪伴的诺言一旦许下，就是一辈子的事情。
第二天，程宝珠起了个大早，去接张家和张老夫人到程家酒楼吃饭。
张氏从酒楼里的厨房端出长寿面，“长寿面来咯！这自家的酒楼倒是方便，想借用厨房就能借用。”
“娘，好不容易出来吃饭，你还亲自做，多累啊！”
“其他菜我可以交给酒楼做，长寿面娘是一定要给你亲自做的！”张氏坚持己见，这是她对女儿的一片心意。
“娘，谢谢你！”程宝珠看着热气腾腾的长寿面，感动不已。印象中，自上辈子嫁到晋王府后，她已经好久没吃过娘的长寿面了。
白亮的面条静静躺在碗中，面上放了一个煎蛋、几片卤肉和少许青菜，又以葱花点缀，看起来简单，吃起来很香。
张氏慈爱地看着女儿，“一碗长寿面，祝我的宝儿岁岁安康。”
“慢点吃，这长寿面不能断，这样福气才不会断。”张老夫人也含笑看着外孙女。
宴席上，祖孙三人说说笑笑。
梁慕礼经过时，正好听到了程宝珠的笑声，觉得耳熟，问伙计：“这包厢里坐的是谁？”
那伙计见有人打听程宝珠，穿得非富即贵，气质出众，想来不是什么坏人，于是据实告诉，“客官，里头是我们店的东家。”
“可是东阳县主？”
“哟！您也知道我们东家呀！东家前不久勇救六皇子，那是一个机智勇敢的女子啊，当时啊……”伙计滔滔不绝地说起程宝珠的事迹，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伙计的声音传到了包厢，程宝珠听见他添油加醋的描述，脸色尴尬，呵呵笑道，“这包厢隔音不太好啊！”
倒是张老夫人和张氏听得津津有味，心道：我外孙女（女儿）就是这么优秀！
梁慕礼实在听不下去了，不理会伙计，直接推开了包厢的门，“东阳县主，别来无恙啊！”
他扫视一圈，发现只有她们祖孙三个，宴席很丰盛，除了平常的菜式，还有红鸡蛋和寿糕，这俩属于过生辰才吃的食物。
联想到张府在办丧事，定是什么人过生辰府中不方便，她们三人到了外面来庆祝一番，又见程宝珠面前摆了一个装着白色汤的汤碗，应该是长寿面的面汤。
“你过生辰！”梁慕礼肯定道。
“你怎么这么肯定？”程宝珠反问道。
“这很明显。”梁慕礼一副自作聪明的表情。
男人啊，为何都是自大的生物？程宝珠心里吐槽。
“六殿下不敲门，推门直入，这就是你们皇家的教养吗？”程宝珠可没忘记他上次故意在马上整她，呛声道。
“东阳县主见到我还不行礼，这就是你们程家的教养吗？”梁慕礼反呛回去。
刚才引路的伙计听到东家唤他六殿下，吓得腿都软了。敢情他是在正主面前卖弄呢！哎哟，失策了！
几人慌慌张张地给梁慕礼请安，“见过六殿下。”
“行了，你下去吧。”这话是对着伙计说的。
那伙计见六皇子不跟他计较，麻溜地应了声“是”，走的时候极有眼色的将包厢门带上了。
“县主还在为昨天的事情置气？”梁慕礼自动坐在了程宝珠对面。
“殿下以为呢？！”程宝珠一个眼风扫过去。
“宝儿，不得无礼！”张老夫人出声提醒程宝珠，到底是皇子，她们得罪不起。
“是张老夫人吧，前些日子您五十大寿，有幸见过您一面，老夫人一看就是个大美人，难怪您的女儿和外孙女都这般好颜色，一看就是遗传了您！”这一句话恭维了三个人，程宝珠扯着唇角看梁慕礼卖乖，暗道，虚伪！
张老夫人被皇子夸得合不拢嘴，“殿下谬赞了。老身就是个普通老婆子，我这外孙女骄纵坏了，还望殿下多多包涵！”
张氏也是一脸喜气洋洋，关心道，“殿下可用饭了？”
“还没有，方才隔着门听到县主的声音，就过来看看。”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殿下赏脸用些饭菜吧！”张氏殷勤道。
“那就多谢夫人了。”
张氏偷瞄了程宝珠一眼，见她还在独自生闷气，悄悄掐了她一把，小声道，“好好招待殿下。”
她又转头，笑着对六皇子说，“我去叫伙计添点菜！你们先用着。”
张氏离开后，梁慕礼开始和张老夫人套近乎，“老夫人平素在家做些什么？”
“老身老了，现在就喜欢看看花，和其他老姐妹聚一聚……”
张老夫人和六皇子热切地聊起来，等到张氏回来了，一起加入了热火朝天的讨论中。
程宝珠仿佛一个外人坐在那里，神情郁闷，今天，好像我是主角吧！
“殿下竟然还对胭脂水粉有研究？”张氏奇道。
“母妃爱打扮，小时候我背书，母妃就在那里梳妆打扮，慢慢地也就懂了一些。后来，我干脆在京城开了家胭脂铺子，因为品质好，宫里的贵人们都爱用我家的脂膏。”
程宝珠听着觉得不可思议，“你还会经商？”
“自然，县主勿要觉得我们京城里的公子哥只会读书考取功名，经商谋利，也是一条出路。”
“难道你不会觉得羞耻吗？士农工商，商人是最底层的人。”
“只要凭本事吃饭，那就不丢人！在我眼里，行业无贵贱。”
梁慕礼这一番话说到了程宝珠心坎，“殿下远见卓识，是我小看了。”
“能得到你一声夸奖可真不容易。”梁慕礼转了个话题，“那件事你考虑得怎么样？”
“我听说那里很多富庶子弟，之前还发生过欺凌弱小之事，我怕保护不了自己。何况我是个女子，女子之间的勾心斗角甚至更加激烈。”程宝珠很心动，也很犹豫，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这些你不用担心，我会和山长打好招呼，不会有人惹你！”
“我只是救了你一命，你没必要花费大力气提携我。”程宝珠纠结极了，一方面她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另一方面却又不想和皇家有更深的牵连，若她承了六皇子的情，将来还要还给他，她不想再趟皇家的浑水了！
“可你分明向往书院，为什么不勇敢试一试呢？”梁慕礼直勾勾盯着程宝珠，看穿了她的期待与忐忑。他知道，再给她一点时间，她会同意的！
程宝珠心思百转千回，上一世她就是没好好读书，在京城贵妇圈应酬时闹了不少笑话，后来恶补学习却感到很吃力了。这一世，说实话，她对读书仍然提不起兴趣。
但是她知道读书的妙用，会有更多可选择的机会，将来，无论是做女官还是嫁人，她都有更多的底气和智慧去面对各种各样的挑战……程宝珠心中模糊的答案渐渐清晰起来。
张老夫人和张氏听得一头雾水。张氏忍不住插话道，“你们到底在聊什么？”
“我们……”梁慕礼刚想解释，就见程宝珠站起来说，“我想去南明书院！”
张老夫人和张氏俱是一惊，只见程宝珠目光坚定，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
梁慕礼见状，弯起了唇角。
他就知道！
梁慕礼举起茶杯，朗声道，“敬我的同窗！祝你十三岁生辰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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