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提督，你…”祁宿藻气急，解释道：“你真的误会了，李大人的团练真的很精锐，若不信，去看一看便知…”
“一群乌合之众，不值得！”
福珠洪阿再次打断祁宿藻，看向李世安不屑的说道：“也不知道某些人使了些什么手段，竟然连皇上都迷惑了！”
不等众人反应，又看向惠征，“哦，本官明白了，是走惠大人的路子吧？”
“自己没什么本事，就知道搞一些歪门邪道，不止搞一些奇淫技巧，还搞一些阿谀奉承的事情，这枕边风不错…”
“真是物以类聚，一个靠女儿升官，一个靠巴结下级官员，真是好兄弟…”
“福大人，您…”惠征直接躺枪，想解释，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同样是旗人。
福珠洪阿是从一品。
他不过是正四品。
福珠洪阿现在是金陵城的三号人物，他却是一个戴罪立功之人。
所以，他天然的弱势。
“你什么你？”
福珠洪阿呵斥道：“一个丢城失地的逃兵，本该在监狱的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上次本官要是在，你早下狱了！”
惠征气的上气不接下气。
想反驳，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还是李世安看不下去了，
给了惠征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站出来，转头看向福珠洪阿，
语气平淡的说道：“这位提督大人，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名言，名曰：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名言？”福珠洪阿皱眉说道：“狗屁不通，什么旁门左道也敢称名言？”
“你是武将，读书少，不知道很正常！”李世安微微摇摇，笑道：“这句话可是某一位圣人说的至理名言！”
“这句话的核心意思是，对于某个问题，如果没有进行深入的调查研究，就不应该轻易发表意见。”
“不调查就发言往往是主观臆断的表现，福大人你现在就是如此！”
“你别反驳！”福珠洪阿刚张嘴，李世安就打断道：“下官的话都没说完，你就贸然下结论，这就是主观臆断！”
“你没有见过卑职的团练，也没有调查，就贸然下结论就是主观臆断！”
“本官就主观臆断怎么了？”
福珠洪阿霸道的呵斥：“难道本官说的不是事实？难道你的团练不是乌合之众？你想说你斩首三百七十五人是真的？”
“没错！”李世安毫不犹豫的回答道：“下官刚刚只是想解释杀敌情况…”
“因为是夜间，伤了多少长毛无法计算，但是斩首数量可查！”
“至于是不是乌合之众，咱们战场上见真招，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一遛！”
面对福珠洪阿的一再咄咄逼人，李世安不再低调 ，直接就是回怼。
“大胆！”护主心切的福珠洪阿手下程立三站出来指责道：“你是什么身份？福提督乃从一品大员，岂容你如此放肆？”
“那你又是什么身份？”李世安丝毫不惯着对方，“本官乃正三品按察使，加受总兵衔，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你…”程立三语塞，
他刚刚只顾着拍马屁，一时之间忘记了朝廷“以文制武”的官场规则。
他这个总兵虽然是正二品，
但是按照朝廷的规则，实际上他得给李世安这个正三品按察使行礼，
从一品的提督虽然高一级，但也只是宾主之礼，李世安无需跪拜或叩首。
原因很简单。
从一品提督，按照朝廷规则，实际上是受到从二品巡抚节制的。
他一个正二品总兵，当然也是低李世安这个正三品按察使一截了。
当然，这个是理论上。
实际情况各不相同，与个人身份出身有关，与个人实际权利有关。
但，朝廷以文制武大方向不变。
他一个总兵，当场指责呵斥李世安这个正三品按察使就是不合礼仪的。
更加不要说李世安还是加总兵衔的，是实打实可以节制兵马的。
类比加了兵部侍郎的巡抚。
“好了，你既然如此硬气，那咱们就好好的查验一番！”手下小弟吃瘪，身为老大的福珠洪阿必然要站出来。
祁宿藻眼见局势僵持，正要出来打圆场，突然传令兵急速来报，
来人恭敬向陆建瀛禀报道：“启禀制台大人，北城长毛分兵了。”
“怎么回事？”陆建瀛大惊，“可有查明长毛分兵多少？去往何处？”
“大约分兵一个营…”
“也就是长毛一个师多一点…”传令兵回禀道：“去往方向疑似钟阜门！”
“钟阜门？”陆建瀛诧异的看了一眼李世安，又问道：“可知缘由？”
传令兵摇摇头，说：“具体原因不明，但是斥候听说好像他们有大人物在钟阜门勘察时出事了，死伤不少人…”
这下子陆建瀛更加诧异了，转头看向李世安，“你还杀了长毛什么人？“
“制台大人，李臬台还杀了长毛一个丞相！”憋气的惠征赶忙说道。说话的时候还对着程立三瘪了瘪嘴，他不敢怼福珠洪阿，只能对着这个汉人奴才撒气。
“丞相？”福珠洪阿震惊的看向惠征，还是质问的语气，“长毛丞相虽多，但也地位不低，怎么可能去钟阜门？”
“纠正一下，本官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长毛丞相，最多只是一个疑似…”
“而且，我只是打伤对方！”
“我们没有拿掉对方首级！”
李世安为防止福珠洪阿以此为借口，赶紧先解释清楚，免得对方作妖。
“走吧，去钟阜门查看一番就是了！”陆建瀛虽然不相信李世安的能力，但是战报来了，他又不得不去核查一下。
“没错，本官也去查看一番！”福珠洪阿也出言附和，“李大人没意见吧？”
他想看看李世安究竟有什么本事。
“当然没有意见！”李世安不卑不亢的说道：“但是下官提醒一句，长毛马上要攻城了，凤仪门才是主攻方向…”
“你们这些主帅不在岗，合适吗？”
“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我们可是正规军，可不是某些杂牌部队！”
程立三再度站出来秀存在感。
李世安见状也就不再说什么，
别人找死也怪不了他，只是这样下去，他必须得想办法提前跑路了。
毕竟，因为他的出现，太平军可能更加凶猛，这些队友更加差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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