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天过得是真快，眼瞅着就到了跟城主赴宴的日子。
叶凡没咋出去晃悠，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自己小院里。
哪能天天出去应酬啊？没那功夫。
白天除了打坐巩固淬体六重的修为，再把碎石掌法多练几遍 —— 有时候练得太投入，掌风扫到院角的竹子，叶子 “哗啦啦” 掉一地，他都没顾上捡。
剩下的时间，基本都泡在林家的藏书阁里。
藏书阁在林家后院，老房子了，木楼梯踩上去 “吱呀” 响，一进门就一股子旧书的味道，混着点霉味，闻着还挺上头。
管藏书阁的王管事，见叶凡天天来，还特意给他搬了个小凳子：“叶师兄，您坐着看，这些老书可得轻着翻，有些页都快碎了。”
“谢了，王管事。” 叶凡接过凳子，往靠窗的位置挪了挪 —— 那儿光线好，能看得清楚。
他找的都是些讲天风城外头事儿的书：有画着山川河流的地理志，有记着各个宗门规矩的宗门录，还有些写奇闻异事的杂记，书页都泛黄了，有的还缺了角。
翻书的时候，指尖都沾了层老灰，呛得人直想打喷嚏。
可看着看着，叶凡就入了迷。
原来天风城待的这地方，叫 “青阳郡”，在整个大陆上，也就是个边边角角的小地方，跟南方比起来，差远了。
书里写，南边有大王朝，城里的房子比天风城的城主府还气派；有传了上万年的武道宗门，里头的长老随便放个大招，就能劈断一座山；还有些远古秘境，里头藏着能让人一下子突破境界的宝贝，就是危险得很，进去的人十个有八个回不来。
“这才叫真正的修炼世界啊。” 叶凡摸着书页上 “青云剑宗” 四个字，心里头直痒痒 —— 书里说这宗门厉害得很，弟子出门都没人敢惹。
他还在一本杂记里看到些关于神秘组织的说法，没提 “影阁” 俩字，可写的 “做事鬼鬼祟祟，势力大得很，到处插眼线”，跟独眼头目说的影阁，简直一模一样。
“看来南下是对的，说不定到了南边，就能找着影阁的线索。” 叶凡合上书，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心里头更坚定了。
这三天里，林清雪来过一次。
那天下午，叶凡刚从藏书阁回来，就听见院门外 “笃笃笃” 的敲门声，不轻不重的。
“谁啊？” 叶凡走过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林清雪，手里攥着个蓝布药包，指节都有点发白，头发好像还特意梳过，穿着件淡紫色的衣裙，看着比平时柔和点。
“我… 我听说你最近在修炼，特意拿了点药材过来。” 她把药包往前递了递，眼神飘了飘，没敢直视叶凡。
叶凡接过药包，触手有点温，打开一看，里面是几株品相挺好的百年参，还有点止血的草药。
“多谢林小姐费心了。” 叶凡把药包放在门口的石桌上，语气挺客气。
林清雪站在门口，没进来，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你… 是不是要走了？”
叶凡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这么问，随即点了点头：“是，打算去南边看看。”
林清雪的眼圈好像有点红，声音低了点：“那边… 挺危险的，你自己多小心。”
“我知道，谢了。” 叶凡没多话，他知道林清雪的心思，可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找爹娘和影阁的事儿，没心思想别的。
林清雪又站了会儿，好像还想再说点啥，最终只是点了点头：“那我不打扰你了，你… 多保重。”
转身的时候，她的裙摆扫过门槛，脚步慢了半拍，最终还是没回头，慢慢走远了。
叶凡看着她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拿起药包进了屋 —— 这药材挺珍贵，带上南下能派上用场。
终于到了去城主府赴宴的日子。
黄昏时分，叶凡换了身干净的青衫，往城主府走。
城主府在天风城中心，门口俩石狮子比人还高，守卫穿着铠甲，腰里别着刀，看着就威严。
通报的护卫进去没一会儿，就出来引着叶凡往里走：“叶师兄，城主在客厅等您。”
客厅里摆着张梨花木大桌子，上面放着个紫砂茶壶，热气袅袅的，闻着是上好的云雾茶。城主坐在主位上，穿着件藏青色的锦袍，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手里拿着个茶杯，看着挺儒雅，可眼神里透着股深不可测的劲儿。
“叶凡来了？坐。” 城主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语气挺温和。
叶凡坐下，护卫给倒了杯茶，水温刚好，不烫嘴。
“这几天在林家，没少忙活吧？” 城主喝了口茶，慢悠悠地问。
“还好，看看书，练练功。” 叶凡回答，眼睛没离开城主的脸，想从他表情里看出点啥。
“你看的书，应该是关于外头的吧？” 城主笑了笑，“年轻人，想出去闯闯是对的，天风城这地方，太小了。”
叶凡心里一动：“城主去过南边？”
“年轻时去过几次，” 城主放下茶杯，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了敲，“南边的世界，比你想的还精彩，也还危险。青云剑宗你知道吧？他们三年一度的入门考核，半年后就要开始了，那可是个鱼跃龙门的好机会。”
叶凡赶紧点头：“我在书里看到过，青云剑宗是大宗门。”
“没错，” 城主顿了顿，眼神沉了点，“不过你要记住，到了南边，少提‘影阁’，有些人不愿意听。”
叶凡心里 “咯噔” 一下 —— 城主果然知道影阁！可他没追问，他知道城主不想多说，追问也没用。
俩人又聊了会儿南边的风土人情，城主给叶凡指了条去青云剑宗的路，还说了些路上要注意的地方，比如哪个山头有山贼，哪个城镇的客栈靠谱。
“多谢城主指点。” 叶凡站起身，躬身行礼。
“不用谢，” 城主摆了摆手，“天风城能出你这么个天才，我也高兴。以后要是有机会回来，记得来看看。”
从城主府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街上的灯笼都亮了起来，晃悠悠的。
叶凡走在回家的路上，路过街角的包子铺，掌柜的正收蒸笼，白雾飘得老高，以前他总在这儿买俩肉包子当早饭，以后怕是没机会了。
回到小院，叶凡没点灯，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望着天上的月亮。
识海里的混沌衍化鼎轻轻颤了一下，那股苍凉劲儿又冒出来，好像在跟南方的什么东西呼应。
“是你也想找更高级的能量？还是… 想帮我找爹娘？” 叶凡在心里问，鼎没反应，可那股召唤感更强烈了。
他站起身，回屋收拾行囊。
就一个小布包，里面放着那半块玉佩、城主给的地图、林清雪送的药材，还有几两银子和两套换洗衣物。
“明天跟林啸天辞行，把该交代的交代了，后天一早就走。” 叶凡把布包放在床头，心里头有了准谱。
他走到窗边，推开一点窗户，夜风灌进来，带着点槐花香 —— 院外的老槐树开花了，白天没注意，晚上闻着还挺香。
“天风城，再见了。” 叶凡低声说，眼神比月亮还亮，还坚定。
爹娘的仇，得报；影阁的谜，得解；强者的路，得走。这些都不是在天风城能完成的，得靠自己的脚，一步一步往南边走；靠自己的拳头，一拳一拳打出来。
明天跟林啸天辞行的时候，得把矿场的防御图和修炼心得交给他，还有林莽他们，得嘱咐两句，让他们好好保护林家。
这些因果了了，走得也踏实。
前路肯定不好走，说不定路上会遇到山贼，会遇到影阁的人，会饿肚子，会受伤。可那又咋样？
叶凡攥了攥拳头，指节 “咯吱” 响 —— 他可不是以前那个任人欺负的废物了，现在他有淬体六重的修为，有混沌衍化鼎，有心志，啥困难都不怕。
远方的召唤，越来越响了。
好像是青云剑宗的山门在招手，好像是爹娘的声音在喊他，好像是神鼎在催他快点走。
新的征程，明天辞完行，就真的开始了。
叶凡躺在床上，看着屋顶的裂缝，月光从缝里漏进来，像条银线。
他没睡着，心里头满是期待 —— 南方的天，到底是不是更蓝？青云剑宗的弟子，是不是真的那么厉害？影阁的人，会不会在南边等着他？
这些答案，都得他自己去寻找。
他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爹娘，等着我，我很快就来。影阁，等着我，早晚跟你们算账。”
窗外的槐花香飘进来，带着点甜意，好像在为他送行。
远方的召唤，已然响起，谁也拦不住他南下的脚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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