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笼罩着疏勒城，风从城墙的箭楼间穿过，带着一丝凉意。城中心的律法广场上，盟誓碑静静地立在月光下，碑面上的手印在月色中若隐若现。广场四周，几盏长明灯散发出微弱的光，像在守护什么，又像在掩饰什么。
沈砚秋、罗衣、秦十三与疏勒守将阿克尔站在广场边的阴影里。阿克尔的表情凝重——半个时辰前，他收到密报：有人计划在今夜刺杀一位即将签署盟约增章的重要人物。
“今夜，”阿克尔道，“风里有刀。”
“刀最怕光。”沈砚秋道。
一、光的布局
沈砚秋从行囊中取出一卷细绳和几枚小木牌，绳上打有不同结法的小结，木牌上刻着“灯、镜、铃、绊、伏”等符号。
“这是‘光阵图’。”他道，“我们用长明灯、铜镜、沙铃、绊索和伏兵，在盟誓碑周围布下一个看不见的网。”
他将木牌一一插在地上，用不同颜色的石子标出位置：
- 灯：在广场四角增设四盏可调灯芯的长明灯，灯芯中加入少量盐，使火焰更亮且不易被风吹灭。
- 镜：在灯后放置铜镜，将灯光反射到碑前的关键区域，形成明亮的“光区”。
- 铃：在光区边缘的石板缝中埋下沙铃，一旦有人踏入，便会发出“沙沙”声。
- 绊：在光区外设置隐蔽的绊索，连接到远处的小旗，绊索一动，小旗便会倒下，发出信号。
- 伏：在广场四周的屋顶和柱后安排伏兵，分为弓兵和步兵两组，听令行动。
阿克尔看着光阵图，点头道：“此法周密。”
二、影匣与识印粉
沈砚秋进一步展示他的“金手指”——一只“影匣”和一包“识印粉”。
“影匣是用木箱和油纸制成的简易暗箱。”他道，“我们在箱内放置一面倾斜的铜镜和一张半透明的油纸，外部开一条细缝。月光通过细缝进入，经铜镜反射到油纸，形成外部景象的倒影。通过影匣，我们可以在暗处观察光区的动静，而不被敌人发现。”
他又指着识印粉：“这是‘识印粉’。我们将其撒在盟誓碑前的石台上，刺客若踏上石台，鞋底便会粘上粉末。粉末在特定的灯光下会发出微弱的荧光，便于我们追踪。”
秦十三忍不住道：“这些都是小东西，却能救命。”
“是的。”沈砚秋道，“夜里，小东西最能看见。”
三、风里的脚步
夜更深了，风更冷了。广场四周的长明灯被调亮，铜镜将光线反射到碑前，形成一片明亮的光区。罗衣蹲在广场边的阴影里，通过影匣观察光区的动静。她的呼吸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
大约三更时分，光区边缘的石板下传来一阵轻微的“沙沙”声。罗衣低声道：“来了。”
紧接着，远处一根小旗倒下，发出“啪”的一声轻响——绊索被触动。秦十三的手按在刀柄上，目光如刀。沈砚秋没有说话，只是抬手做了一个“静”的手势。
片刻后，一个黑影从柱后窜出，像一只夜行的猫，直扑盟誓碑。他的动作极快，手中寒光一闪，一把短刀在灯光下划出一道冷光。
“现在。”沈砚秋低声道。
屋顶上的弓兵同时放箭，箭雨如流星般划过夜空，将黑影逼退到光区外。黑影见势不妙，转身想逃，却被地面的绊索绊倒。秦十三和几名步兵立刻上前，将其制服。
四、面具之下
黑影被押到广场中央，阿克尔上前，掀开他的兜帽。月光下，露出一张陌生的脸。然而，当罗衣用沾了识印粉的湿布擦拭他的手背时，粉末在灯光下发出了微弱的荧光——这意味着，此人曾接触过盟誓碑前的石台。
“你是谁派来的？”阿克尔问道。
黑影闭上眼睛，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沈砚秋没有再问。他从行囊中取出一只小木匣，里面是几枚刻有不同符号的小木牌。
“这是‘招供木牌’。”他道，“我们不杀俘虏，但也不纵容恶行。愿意招供的，我们给予从轻处置；顽抗到底的，将受到律法的严惩。”
他将一枚木牌放在黑影面前，又将另外几枚分发给周围的士兵。
“选择，”他道，“在你自己手中。”
五、暗线与火
就在这时，广场另一侧的长明灯突然熄灭。罗衣心中一紧，低声道：“还有人。”
第二根小旗倒下，第三根、第四根……更多的绊索被触动。显然，这是一次有组织的行动，刺客不止一人。
“按第二方案。”沈砚秋道。
第二方案是在广场四周的屋顶上点燃备用的火折，形成“火折三角”，将敌人逼入光区。同时，伏兵分为两组，一组保护盟誓碑，一组包抄敌人后路。
火炬很快亮起，照亮了广场的每一个角落。更多的黑影被发现，有的被箭射中，有的被绊索绊倒，有的被步兵制服。战斗只持续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广场便恢复了平静。
六、风后的沉默
风渐渐小了，长明灯重新被点亮。黑影们被一一押到广场中央，他们的脸上都带着一种奇怪的平静。罗衣注意到，其中一人的腰间挂着一枚奇特的玉佩，纹路似蛇盘沙。
“影沙盟。”她低声道。
沈砚秋点头：“看来，城邦内斗的背后，有更大的手。”
阿克尔望着这些刺客，神色凝重：“我们必须查出他们的主子是谁。”
“会的。”沈砚秋道，“但今夜，我们守住了比人更重要的东西。”
“什么？”阿克尔问。
“信任。”沈砚秋道。
七、尾声与路
天快亮时，刺客们被押往律法广场的牢房。盟誓碑静静地立在月光下，碑面上的手印在月色中显得格外清晰。罗衣站在碑前，轻轻抚摸着那些手印，心中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与轻松。
“碑，”她道，“真的能守住什么吗？”
“能。”沈砚秋道，“它能守住我们共同的承诺。”
他们转身离开，风从城墙的箭楼间穿过，带着一丝凉意。远处的雪山在晨光中露出一条银色的轮廓，像一把即将出鞘的刀。
然而，在广场外的阴影里，一个黑影正望着渐渐安静下来的广场，嘴角勾起一抹难以捉摸的笑。他的腰间，同样挂着一枚纹路似蛇盘沙的玉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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