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殿的山门终于出现在视野尽头。
连绵的仙山笼罩在氤氲灵气之中,白玉般的阶梯直通云霄,巍峨的主殿在日光下闪烁着庄严的金光。
然而,这份往日的祥和与威严,此刻却蒙上了一层无形的阴霾。
舰队缓缓降落在主殿前的巨大广场上。广场上早已聚集了不少人,除了必要的值守弟子,更多的是一些闻讯赶来的长老、执事,以及他们麾下的弟子。
人群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艘缓缓开启舱门的主舰上。
李虹天一步踏出飞舟。
阳光落在他苍白却依旧挺拔的身形上,那身白衣纤尘不染,仿佛断龙峡的血与火未曾留下任何痕迹。
他的脸色太过于苍白,几乎透明,周身气息也内敛到近乎虚无,不过,那双熔金般的眼眸,平静地扫过广场上黑压压的人群,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冷漠与威严。
“恭迎魁首回殿!”
以石破、彩蝶为首的龙骧卫及部分忠诚下属齐声高呼,声浪震天,试图驱散那股诡异的寂静。
然而,回应者寥寥。
大部分聚集于此的长老和修士,只是沉默地行礼,眼神闪烁,带着审视、疑虑,甚至是一丝不易察觉的抗拒。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
李虹天仿佛没有察觉到这异常的气氛,步履平稳地踏上白玉阶梯,朝着主殿走去。
彩蝶与石破一左一右紧随其后,龙骧卫精锐无声地散开,隐隐护卫在周围,与广场上那些沉默的人群形成对峙之势。
就在他即将步入主殿大门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少主,请留步。”
声音温和,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道。
人群分开,一位身着紫色长老袍服,面容清癯,长须飘然的老者缓步走出。
正是执掌太极殿刑律的长老之一的刘长老,也是密报中与外界联络最为频繁之人。
李虹天脚步不停,甚至没有回头,只是淡淡问道:“刘长老,何事?”
刘长老快走几步,挡在李虹天身前数丈处,拱手道:“少主,安然归来,实乃我太极殿之幸。只是,老夫听闻,魁首在断龙峡,亲手……处置了杨震岳长老?”
他话语顿了顿,将斩杀换成了更委婉的处置,但其中的质问意味,不言而喻。
此言一出,广场上顿时响起一片低低的哗然。
虽然消息早已传开,但由刘长老当众提及,意义截然不同。
李虹天终于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刘长老,眼神平静无波:“杨震岳勾结外敌,临阵反叛,意图刺杀本座,按殿规,该当何罪?”
“扰乱太平,就这一点,只有这一点,我就算把他当众击杀,也不为过。”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整个广场,带着冰冷的铁律威严。
刘长老面色不变,捋了捋长须,沉声道:“杨长老是否有罪,是否当真反叛,此事关乎重大,岂能由少主一言而决?”
“况且,杨长老乃太极殿元老,更是少主您的外祖,此事,是否应召集众长老,详加审议,以示公允?如此仓促处置,恐难以服众啊!”
他话语看似公允,实则字字诛心,暗指李虹天擅权专断,甚至隐含弑亲的指责。
“难以服众?”
李虹天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冷笑,目光如利剑般扫过刘长老,以及他身后那些眼神各异的众人,“我行事,何时需要向尔等解释?殿规如山,触犯者,无论亲疏,无论地位,皆一视同仁!刘长老,你是在质疑本座,还是在质疑太极殿的铁律?”
强大的压迫感骤然降临,虽然李虹天气息虚弱,但那源自灵魂深处的威压与久居上位的威严,依旧让刘长老呼吸一窒,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但他显然有备而来,强自镇定道:“老夫不敢质疑魁首,更不敢质疑殿规。只是认为,此事牵连甚广,杨长老在殿内经营多年,关系盘根错节,仓促定案,恐生内乱,不利于稳定。”
“如今外有魔道虎视眈眈,幽魂海眼之事也未平息,少主又伤势未愈,依老夫之见,当以稳定为上,此事未必应该做成那样……”
“稳定?”
李虹天打断了他,声音陡然转厉,带着一丝凛冽的杀意,“放任叛徒逍遥,坐视蛀虫啃噬殿基,这就是你所谓的稳定?刘长老,你口口声声为了太极殿,昨夜为何又与外公,云梦泽频繁联络,密谋些什么?!”
最后一句,如同惊雷炸响!
刘长老脸色骤变,他身后的几名亲近长老也是神色慌乱。
他们没想到,李虹天重伤归来,竟如此强势,更是直接撕破了脸皮!
“少主!休要血口喷人!”刘长老厉声喝道,试图掩盖心虚,“老夫所做一切,皆是为了太极殿!”
“为了太极殿?”
李虹天一步步向前逼近,虽然步伐缓慢,却带着千钧之力,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刘长老的心头,“还是为了你刘家的私利,为了你们那见不得光的野心?!”
他猛地抬手,一枚玉简出现在他掌心,正是彩蝶之前呈上的密报!
“需要我将里面的内容,当众念出来吗?!”
李虹天声音冰寒,目光如炬,死死锁定刘长老。
广场上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对峙惊呆了。
支持李虹天的人握紧了拳头,眼神愤慨;而心怀鬼胎者,则面色惨白,冷汗涔涔。
刘长老被李虹天的气势完全压制,嘴唇哆嗦着,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他原以为李虹天重伤归来,必然虚弱,可以借此机会发难,联合其他不满势力逼宫,至少也能让其威望大损。
却没想到,李虹天竟如此强硬,更是掌握了他通敌的确凿证据!
“你……”刘长老指着李虹天,气急败坏。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一道锐利无匹的剑意,毫无征兆地自人群中暴起,如同暗夜中的毒刺,直取李虹天后心!
这一剑,时机把握得妙到毫巅,正是李虹天全力压迫刘长老,心神稍有分散的刹那!而且出手之人气息隐匿极好,直到剑意临体,才猛然爆发!
是死士!或者说,是某些人豢养的王牌刺客!
“少主小心!”彩蝶和石破同时惊呼,想要救援却已来不及!
眼看那淬毒的剑尖就要刺入李虹天背心,李虹天却看也没看,身形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微转,同时并指如剑,指尖萦绕着微弱的太初清气,精准无比地迎向了那道毒辣的剑光!
他竟然还想硬接!
“叮——!”
指尖与剑尖碰撞,发出令人牙酸的锐响。
李虹天没动一步,只是单手便接下来剑刃,随后,以指为剑,瞬间反击。
双指发出来的剑意,凝聚成实质,朝着那刺客而去。
刺客大惊,暗叫道:“苦也!”
剑气的剑刃擦着他的肋下掠过,带起一溜血珠,割裂了黑衣。
而那刺客依然吓破了胆,毫不恋战,身形如同鬼魅般向后急退,就要融入人群。
“留下!”
李虹天眼中寒芒暴涨,强忍着翻腾的气血,左手虚空一抓!并非抓向那刺客,而是抓向了刺客身后的一片虚空!
“嗡——!”
空间仿佛凝固了一下,那急速倒退的刺客身形猛地一滞,如同陷入了无形的泥沼。
几乎在同一时间,一道漆黑的剑光,如同早已等候多时,自虚空中无声无息地斩出,快得超越了视觉的捕捉!
“噗嗤!”
血光迸现!
那刺客的身形僵在原地,头颅缓缓滑落,脸上还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愕。
至死,他都不明白自己是如何被发现的,又是被何人所杀。
太初剑,甩了甩身上的血珠,剑锋直指,在场心怀不轨之人。
“啧,真是到哪里都不消停。”
李虹天甩了甩剑上的血珠,目光戏谑地扫过全场,尤其是在面色惨白的刘长老脸上停留了一瞬。
“长老,给你个忠告,下次出手,还是你自己来吧!”
“别让人,白白送死!”
李虹天的平安无事,如同在即将沸腾的油锅里泼进了一瓢冷水,让整个广场瞬间炸开!
魁首李虹天!真的是天下无敌呀!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心怀不轨者胆寒,也让支持李虹天的人精神大振!
李虹天擦去嘴角的血迹,看也没看地上的尸体,目光重新锁定面无人色的刘长老,声音冰冷如万载寒冰:“刘长老,现在,你还有何话说?”
“拿下!”
一声令下,早已蓄势待发的龙骧卫如同猛虎出闸,瞬间将刘长老及其党羽团团围住!
清算,从踏入殿门的这一刻,已然开始。
而这殿前的风雨,仅仅是一场更大风暴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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