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字楼楼顶的风还在刮，陈默刚把最后一只变异丧尸的尸体踢到楼边，就听见楼下传来一阵密集的嘶吼——不是普通丧尸的“嗬嗬”声，是更急促、更疯狂的咆哮。他趴在楼顶边缘往下看，心脏瞬间沉到了谷底：刚才被引去大路口的尸群，居然有一小股折了回来！大概是闻到了他身上的血腥味，又或许是智能手机的铃声停了（电量耗尽），这群丧尸像被重新唤醒的饿狼，正顺着写字楼的外墙往上爬，密密麻麻的黑影贴在墙面上，指甲抠着砖缝，离楼顶只有三四层的距离。
“该死！”陈默低骂一声，顾不上擦脸上的血污，转身就往写字楼的楼梯口跑。刚才和变异丧尸打斗已经耗光了他大半体力，肩膀上的伤口还在渗血，每跑一步都牵扯着疼，可现在根本没时间停歇——再慢一秒，就会被爬上来的丧尸围堵在楼顶，连个逃跑的地方都没有。
楼梯间里弥漫着一股霉味和淡淡的腥气，陈默刚冲下两层，就撞见两只从楼道拐角窜出来的丧尸。它们大概是之前躲在楼层里的，听到动静才钻了出来，空洞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陈默，张开满是血污的嘴就扑了过来。陈默握紧菜刀，侧身躲开第一只丧尸的扑击，同时反手一刀砍在它的后脑勺上——“砰”的一声闷响，丧尸应声倒地。另一只丧尸趁机抓住了他的胳膊，腐烂的手指几乎要掐进他的皮肉里，陈默忍着疼，用膝盖狠狠顶向丧尸的胸口，把它顶得后退两步，再补上一刀，彻底解决了它。
胳膊上又多了几道抓痕，鲜血混着汗水流进袖口，黏腻得难受。陈默没时间处理伤口，只胡乱抹了把脸，继续往楼下冲。楼梯间的窗户大多碎了，夕阳的光线从窗口斜射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也让他能清楚看到每一层的情况——还好，剩下的楼层里没有再出现丧尸，只有散落的杂物和破旧的家具，歪歪扭扭地堵在楼道里，他只能手脚并用地爬过去，速度又慢了几分。
终于冲到一楼大厅，陈默刚推开写字楼的玻璃门，就被外面的景象吓了一跳：一百多只丧尸正围在楼门口，对着玻璃门嘶吼，有的用身体撞门，有的用爪子抓挠，玻璃上已经布满了裂痕，再撞几下就要碎了。刚才他在楼顶看到的，只是爬墙的一小部分，大部分尸群都堵在了门口！
“往哪边跑？”陈默的脑子飞速转动，目光扫过周围的街道——左边是通往晨光里小区的方向，可那边的路他不熟，而且说不定还有残留的丧尸；右边是一条僻静的小巷，尽头隐约能看到一栋高层公寓，楼体看起来还算完整，没有被严重破坏的痕迹。
“就选右边！”陈默没再多想，猛地转身，朝着右边的小巷冲去。他跑得太急，差点被地上的碎石绊倒，踉跄了两步才稳住身形。身后的玻璃门“哗啦”一声碎了，尸群的嘶吼声瞬间放大，像潮水一样跟了上来，脚步声、嘶吼声、爪子抓地面的“刺啦”声，紧紧贴在他身后，仿佛下一秒就要咬到他的脚后跟。
小巷里堆满了废弃的纸箱和建筑垃圾，陈默只能踩着杂物往前跑，时不时要跳过高耸的废墟堆。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肺像要炸开一样，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血腥味，腿也开始发软——从早上到现在，他只吃了一碗压缩饼干粥，又经历了数次打斗和攀爬，体力早就透支到了极限。可他不敢停，只要一停下，就会被身后的尸群撕成碎片。
“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了……”陈默咬着牙，在心里给自己打气。他能看到前面的高层公寓越来越近，那栋楼有十五六层，外墙是米白色的，虽然窗户碎了不少，但楼顶的门看起来是完好的——只要能跑到楼顶，把门锁死，尸群就暂时攻不上来。
离公寓还有五十米的时候，陈默突然感觉脚踝一疼，低头一看，原来是被地上的钢筋划破了，鲜血瞬间渗进了鞋子里，每跑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他强忍着疼，加快了速度，可身后的尸群也越来越近，最前面的一只丧尸已经伸出了手，离他的后背只有不到一米远。
“快了！再跑几步！”陈默猛地发力，终于冲到了公寓的门口。公寓的大门是铁门，已经锈迹斑斑，虚掩着一条缝。他一把推开铁门，闪身进去，然后快速关上铁门，用旁边一根废弃的钢管顶住门把——虽然这挡不了多久，但至少能争取一点时间。
门刚顶住，外面就传来“哐当”的撞击声，尸群开始撞门了。陈默不敢停留，转身就往楼梯间跑。这栋公寓的楼梯间比写字楼的更窄，光线也更暗，只能靠窗外透进来的夕阳勉强看清路。他一步跨两个台阶，拼命往上爬，膝盖撞到台阶也浑然不觉，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到楼顶！到楼顶！”
爬了五层，陈默的呼吸已经乱得不成样子，喉咙里像塞了一团火，又干又疼。他靠在楼梯扶手上，想喘口气，却听见楼下传来“哐当”一声——铁门被撞开了！尸群的嘶吼声顺着楼梯间传上来，越来越近。
“不能停！”陈默用力掐了自己一把，让自己保持清醒，继续往上爬。六层、七层、八层……每爬一层，他都感觉体力在飞速流失，视线开始模糊，耳边的嘶吼声也变得忽远忽近。他的手紧紧抓着扶手，指甲抠进了锈迹里，留下一道道血痕。
爬到十五楼的时候，陈默已经快站不稳了。他扶着墙，慢慢走到楼顶门口，转动门把手——还好，门没锁！他推开楼顶门，踉跄着冲出去，然后快速关上门，用身体顶住。门外很快传来了丧尸的撞击声和嘶吼声，门板被撞得“吱呀”作响，陈默用尽全力顶着门，直到感觉门外的撞击声小了一些，才慢慢挪开身体，找了一块沉重的水泥块顶在门后。
做完这一切，他才松了口气，靠在门板上滑坐到地上。楼顶很空旷，只有几个废弃的水箱和一堆建筑垃圾，风从楼边吹过，带着一丝凉意，终于让他混乱的脑子清醒了一点。他抬起头，看向楼下——那一百多只丧尸都聚集在公寓楼下，有的在撞门，有的在往墙上爬，可这栋楼太高，它们爬了没几层就掉了下去，根本上不来。
“终于……安全了……”陈默低声说，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他想站起来，却发现腿已经不听使唤了，浑身的肌肉都在酸痛，伤口也开始火辣辣地疼。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肩膀上的伤口还在流血，胳膊和腿上布满了抓痕和擦伤，脚踝的伤口已经把袜子染成了红色，整个人像从血水里捞出来一样。
他挣扎着爬到一个废弃的水箱旁边，想找个舒服点的姿势休息，可刚一坐下，眼前就突然发黑，耳边的声音也渐渐消失了。他想抓住什么东西稳住身体，却什么也没抓到，只觉得天旋地转，然后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冰冷的水泥地板上，彻底失去了意识。
菜刀从他的手里滑落，“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在空旷的楼顶上发出清脆的回响，很快又被楼下丧尸的嘶吼声淹没。夕阳的最后一缕光线照在他的脸上，把他脸上的血污和汗水染成了金色。他的胸口还在微弱地起伏着，证明他还活着，只是太累了——从引开上万尸群，到与变异丧尸搏斗，再到亡命奔逃，他已经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楼顶的风还在吹，卷起地上的灰尘，落在陈默的身上。楼下的丧尸还在嘶吼，却再也威胁不到他。这一刻，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只有他微弱的呼吸声，在空旷的楼顶上，一点点延续着生的希望。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几十分钟，陈默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眼皮也颤了颤，似乎有醒来的迹象。可他实在太累了，最终还是没能睁开眼睛，依旧昏睡着，像一只在暴风雨中耗尽力气的鸟儿，蜷缩在冰冷的楼顶，等待着下一次醒来的时刻——他不知道，这场昏迷过后，等待他的会是新的危险，还是同伴们的寻找。但至少现在，他暂时脱离了危险，在这末世的高楼之上，获得了片刻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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