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韩安禾顿了顿,目光望向远处沉沉的夜色,声音里带着一丝迷茫和对未来的不确定,“我其实并不太懂什么是真正的爱情。我怕我现在的心动,只是一时的迷惑,或者将来也会变成那种只剩下亲情的平淡。那样对你,不公平。”
这是她来自现代的灵魂,在目睹了太多失败案例后,对亲密关系本能的不信任和恐惧。
“还有……”韩安禾的声音更低了,带着一丝难以启齿的羞怯,却又强迫自己说下去,“我们都还年轻,尤其是我。我没想过那么早就确定关系,甚至更远的事情。我还有很多自己想做的事情,想写的文章,想去看看的世界。”
她将自己的顾虑、自卑、恐惧以及对未来的规划,毫无保留地摊开在了段俊安面前。
这不是拒绝,而是最坦诚的交付,是将选择权连同自己的脆弱,一并交到了他的手上。
“段俊安,韩安禾看着他,眼神清澈而脆弱,“动心很容易,可相守太难了。我没有信心。”
段俊安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她。
他脸上的狂喜渐渐沉淀为一种更深沉、更郑重的神色。
他看着她因为坦诚而微微泛红的眼眶和紧抿的嘴唇,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心疼和更加确定的爱意。
原来,她心里藏着这么多不安。原来,她的动心,背后是如此的挣扎和勇敢。
段俊安上前一步,这一次,没有迫人的气势,只有无比的认真。
他目光沉静地望进她的眼底,一字一句,清晰而坚定地说道:“你说的这些,我都记下了。你的身体,我会比你更在意,我会找最好的医生,用一辈子的时间帮你调理。你所担心的平淡,在我这里绝不会发生,我的任务就是让我的妻子每一天都活在蜜糖里。”
他的话语霸道而缱绻,每一个字都敲在韩安禾的心尖上。
段俊安向前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影几乎将她完全笼罩,眸色在月光下幽深如潭,锁住她闪烁的目光:“至于爱情……”
他低沉的嗓音仿佛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你不懂,我可以用一辈子慢慢教你。你害怕平淡,我就让我们的日子永远充满惊喜。你担心只是一时迷惑,那我就用无数个日夜向你证明,这份心动,只会随着时间愈发深刻,永不褪色。”
“韩同志…” 他步步紧逼,气息几乎与她交缠,那目光强势得不容她逃避,“你说的这些,在我这里都不是问题。所以,这次,你逃不掉了。”
段俊安话语中的笃定和炽热的情意如同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韩安禾牢牢罩住。
她感觉自己的防线正在全面溃败,心慌意乱之下,耳尖烫得惊人,下意识地想伸手推开他,却被他提前预判般攥住了手腕。
那灼热的体温透过皮肤传来,让韩安禾浑身一颤,几乎是口不择言地羞赧道:“请…请自重!再这样…我…我就把持不住了!”
这话一出口,她自己先愣住了,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段俊安明显也愣了一下,随即,胸腔震动,发出一声压抑不住低沉而愉悦的轻笑。
那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漾开,带着无尽的宠溺和得逞的意味。
他手臂骤然用力,不由分说地一把将她揽入怀中,结实的臂膀如同最牢固的枷锁,将她紧紧圈禁在自己滚烫的胸膛前。
韩安禾轻呼一声,整个人撞进他坚实滚烫的胸膛,隔着厚厚的棉衣,也能感受到他强劲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与她失控的心跳共振。
段俊安低下头,温热的唇几乎贴着她的耳廓,用气声低语,那声音里充满了纵容和诱哄:
“那就别把持了…” 他顿了顿,仿佛下达一个郑重的许可,“我准你…对我为所欲为。”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含着她耳垂呢喃而出,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韩安禾只觉得浑身一软,最后一丝理智也在这滚烫的怀抱和撩人的情话中彻底瓦解,只能依偎在他怀里,感受着这前所未有的安心与悸动。
月光如水,静静流淌在相拥的两人身上,将影子紧密地融合在一起。某些固执的心墙,在这一刻,悄然坍塌。
等韩安禾顶着一张依旧滚烫绯红的脸颊,脚步还有些虚浮地走回知青院附近时,远远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焦急地站在院门口向外张望,正是等得心焦不已的韩安珩。
“姐!” 韩安珩一眼看到她,立刻冲了过来,语气里满是焦急和后怕,“你怎么才回来!天都黑透了!我都打算去公社找你了!” 他上下打量着韩安禾,当目光触及她脖颈上那圈显眼的白色纱布时,声音猛地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怒,“你的脖子?!怎么回事?!谁干的?!”
他一把抓住韩安禾的胳膊,力道因为紧张而有些失控,眼神瞬间变得凶狠起来,像是随时要去找人拼命。
韩安禾被他抓得微微吃痛,却也理解弟弟的担忧。她连忙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背,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解释道:“安珩,别急,我没事,就是一点小擦伤。今天在公社遇到点意外,被一个逃犯挟持了当人质。”
“什么?!挟持?!人质?!” 韩安珩的声音都变了调,眼里的怒火几乎要喷出来,“哪个王八蛋干的?!他现在在哪儿?!”
“已经被公安抓住了,张叔叔亲自处理的。” 韩安禾赶紧补充,生怕弟弟冲动之下真跑去公社公安局,“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就是配合调查,所以回来晚了。”
她刻意略去了被挟持的惊险和段俊安的出现,更不敢提两人之间刚刚发生的、让她心潮澎湃的转变。
韩安珩将信将疑,但看姐姐除了脖子受伤和精神有些过于“焕发”之外,并无大碍,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但还是忍不住追问:“那张叔呢?他没事吧?你怎么回来的?”
“张叔叔没事,他忙后续工作呢。是……是他安排人送我回来的。”韩安禾含糊地解释道,心跳又不争气地加快了几分,幸好夜色遮掩了她再次泛红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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